"你不是去采访去了吗?"冷小烟接了一句。
"不全是,"慕容雨嫣一笑,"皇甫局长指示我去洮南市以采访为掩护,暗中查找一名记者的下落。"
"记者,怎么回事儿?"那三个同伙提到记者,如今慕容雨嫣也提到记者,出于职业的敏感,我和胖子同声问道。
"这名记者叫周咸平,是专门为中央领导写内参的,是可以影响领导决策的那种内参,其身份之重要可想而知,一个月前,周咸平秘密来到洮南市调查一个邪/教的内幕,却突然与社里失去了联系,黄副部/长责成龙脉总局负责查找出周咸平的下落,于是皇甫局长就将任务交给了我。"慕容雨嫣说道。
"找人?这事儿应该让警察办啊,怎么会落到龙脉特工身上呢?"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儿。
"据说那个邪/教在洮南市已经存在了多年了,在当地影响力极大,近期还有部分教众潜入北京串联,企图闹事,惊动了公安部和国安局,黄副部/长考虑到如果没有当地一些警界败类的包庇纵容,邪/教不可能这么猖狂,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才让龙脉总局全权处理的。"慕容雨嫣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让我们帮助你呢,自己去,多危险啊!"我心疼地看着慕容雨嫣,忍不住埋怨道。
我对一些邪/教也多少了解一些,在某种程度上,邪/教完全可以等同于极端宗教势力,毫无人性可言,特别是对于异己和可能危及他们的反对势力,必欲赶尽杀绝才会罢手,手段之毒辣令人谈虎色变。面对这种毒如蛇蝎的对手,慕容雨嫣轻身涉险,又怎能不让我心惊肉跳。
"我不是有意想瞒着你们,"慕容雨嫣笑着靠近我,莺声软语似晨风般让人心旷神怡,"只是皇甫局长考虑到你们的警察身份太引人注目,认识你们的人太多,不象我有记者的身份可以做掩护,怕打草惊蛇才没让你们参与其中的,不过,现在你们就是不想参与也不行了,根据我最近调查的情况来看,那个邪/教的势力远不止于洮南一市,雅尔市似乎更为猖獗,我怀疑周咸平循着线索来到了雅尔市,他最后的失踪地,也极有可能是在雅尔市,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周咸平可能已经遇害了。"
"奇怪,最近好像市局的情报资料共享平台里好像没有发现无名尸体的警情啊。"胖子搓搓手,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周咸平失踪一案背后的隐情就更为复杂了,恐怕会涉及到庞大的邪/教集团,及其幕后保护伞,这个案子,难度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啊。"慕容雨嫣看着我们,又恢复了冷静睿智的白领神情。
"你别这样,我看着不得劲儿,呵呵"我搂着慕容雨嫣的香/肩,嬉笑道。
"德行,"慕容雨嫣白了我一眼,自己也笑了。
不知不觉,天也亮了,我们四个简单洗漱了一下,各自回单位上班。
到了警队,我坐在办公室里刚给慕容雨嫣发了个"想你"的短信,董滨就进来了,两眼挂着黑眼圈,一看就是熬了一宿没睡。
"怎么样,人擒住了吗?"我扔给他一根烟,问道。
"擒个毛啊,白玩儿了一宿,累得跟孙子似的,连个人影都没发现,诶,郎队,你说这帮孙子是不是在雅尔市有落脚的窝子啊,要不咱们这么撒网,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啊。"董滨打了个哈欠,感慨道。
"行了,这心让治安大队去/操/吧,你告诉弟兄们回家休息吧,有啥事我电话联系你们。"我打发走董滨,想起去沈阳刑警学院做失火案检材鉴定的潘正扬走了也有四五天了,应该有信儿了吧。
一打通潘正扬的手机,他告诉我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失火案现场尸体的dna与刘建设的dna比对相似度为99.99%,可以认定同一,死者就是刘建设,死因系吸入大量燃烧物产生的灰烬堵塞呼吸道并导致窒息死亡,但不能排除脑部曾受到外力击打或撞击的可能,创口可能是钝器击打形成的,也可能是倒地撞击到硬/物形成,但脑部创口不致死,真正致死原因还是窒息。
我放下手机,心里略感轻松了一些,如果刘建设系窒息而死,那么,这起案子就是杀人案,完全可以移交给消防大队按失火致死结案了。
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们俩一起到了李国志的办公室,将鉴定结果向他做了汇报。李国志又电话报告了张航,张航态度很明确,可以移交给消防大队,以便抽/出警力突破最近高发的盗窃、抢夺等刑事案件,给即将召开的全市经济形势分析会营造一个安定、平和的社会治安环境。
潘正扬回来后,我们将刘建设失火案的鉴定结论连同撤销案件决定书一并移送至消防大队,算是结案了。
接下来,我和胖子全力攻坚砸汽车盗包的案件,打掉了一个以叫张六子的小子为首的盗窃团伙,通过旁敲侧击,我们获悉这个团伙是受李冬生控制的,我们明知这是李冬生在故意给我和胖子难堪,但眼下我们还不打算跟李冬生摊牌,因为他这也是代表雅尔市的hei道出头,动了他,就等于我们向所有的社会混子们宣战,要是那样,我们明显寡不敌众。
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原因就是,张六子他们将一切罪责都扛了下来,一点都没涉及到李冬生,我们就是想拿他也没证据。
还有,那个三人持枪袭击我们的团伙始终没有下落,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慕容雨嫣一直没有放松对周咸平的查找,我和胖子也利用工作的便利,在雅尔市的周边镇村进行了秘密调查,但都一无所获。
此间,冷小烟找过我几次,谈来谈去,对于那具被认定为是刘建设的火场残尸大/腿腓骨部分皮肤过于细腻、不像是体力劳动者的疑点还是不能释怀,但既然沈阳刑警学院都出具了鉴定结论,她也只能是议论议论而已,毕竟沈阳刑警学院鉴定结论的权威性是不容置疑的,这一点可不是靠学院的牌子,而是靠多年司法实践树立起来的。
这天是周五,眼瞅着快下班了,我正要给慕容雨嫣打电话,想商量一下明天约上胖子、冷小烟,我们四个开车去白鹭岛玩一天,放松一下。
我刚要拨号码,慕容雨嫣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我接通电话,笑道:"呵呵,心有灵犀啊,我还要打给你呢,你倒抢先了,怎么,这么想我啊,看来我的魅力还是涛声依旧啊。"
"别废话,你和胖子、小烟马上回家,我在家等你们,有事儿。"
我撂下电话,叫上胖子和冷小烟,由胖子开着捷达直奔我们租住的房子而去。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慕容雨嫣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们了,面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一塑料袋黑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烤羊腿啊?"我们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胖子一咽吐沫,问了一句。
"烤你个头,你们过来看看,这些东西你们熟悉吗?" 慕容雨嫣没有理会胖子的玩笑,很严肃地看着我们说道。
我们走过去,看向塑料袋里的那堆东西,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那堆东西,是几块焦黑的骨骼和已经有些腐败发黑的肌肉及表皮组织,看着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送往沈阳的刘建设的检材啊,对,没错,你看,这里还有我手写的标签呢。"冷小烟看了那堆东西几眼,突然失声喊道。
我和胖子凑近那堆骨骼及腐肉,果然看到了法/医一般用于标明检材性质的标签,上面娟秀的字迹确实是冷小烟的笔迹。
"这东西不是已经送往沈阳刑警学院了吗,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我大惑不解地看向慕容雨嫣,心里隐隐开始有些不安了。
"我在调查的过程中,掌握了周咸平曾和一个叫刘建设的人接触过,而这个人,据说妻子好和女儿的死都和一个邪/教组织有关,他就这些事儿常年到北京上访。前几天,刘建设家里意外失火被烧死了。我在去刘建设家附件寻找线索时,开车经过一片废墟时,因为车速不快,看到一位经过我车的拾荒老头儿手里拎着一袋东西,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小烟写的那张标签,我对你们的业务了解一些,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是法/医室里的检材,却不知为什么会出现那老头儿手里,就停车问了一下,老头儿说是在城北的垃圾填埋场捡到的,想带回去喂狗,我怕是小烟妹子粗心丢失的,就花二十块钱买了下来,不想我打开一看,竟然发现那块带有皮肤的组织上有一条细如蚯蚓的伤疤,而这个特征,恰恰是目前已知的周咸平唯一的体貌特征,所以,我怀疑这几块组织来自周咸平,就想问问你们这些组织的来路。"慕容雨嫣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仨。
而我们仨,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堆检材,心里面想的估计都是同一个问题,它们怎么会出现在雅尔市的垃圾场,那潘正扬送到沈阳刑警学院的那些检材又来自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