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段时衍这样多半也是和她朋友圈其他起哄的人一样是出于哄她开心的目的,但傅北瑧还是忍不住往下想了想。
像段时衍这样的,如果真的领号要她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噢。
起码不会是她吃亏就是了。
等等,她在想什么?
傅北瑧猛地抬起手,用力拍了拍脸颊。
大白天的她做什么梦呢,这人哪里是她能养得起的,要是反过来说没准还差不多。
傅北瑧给自己醒了醒脑子,她反复点开她和段时衍的聊天页面,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最后还是给他发了张猫猫头举着感谢牌子的表情包过去。
外网这位摄影师粉丝量不多,会卡在她被白舟舟那帮脑残粉挖出真实身份前传回国内引发大面积讨论,还专门将她和白舟舟的两张生图放在一起打脸,怎么都不会是单纯的巧合,背后必然有推手助力。
这双推手属于谁,实在好猜得很。
傅北瑧:【下次你要是再找我设计,给你打五折。】
等了一会儿,她看见段时衍的回复进来:【打折就不用了,换样别的吧。】
傅北瑧想了想:【那等你回国,我请你吃饭?】
段时衍:【这个可以。】
段时衍:【算算时间,是不是准备出发了?】
傅北瑧嗯了一声,随手打开相册挑出张化妆师给她试妆时帮拍的照片发过去:【今天穿这样。】
照片里的傅北瑧穿了一字肩小裙子,乌黑蓬松的长发散在肩头,弯起红唇对着镜头粲然一笑,更衬得她整张脸颜若桃李,让人几乎移不开视线。
照片像素不高,但胜在拍摄的主角足够耀眼。
段时衍盯着她发来的照片。
良久,他动动手指,将照片按了个保存。
—
都说包治百病,其实漂亮的小裙子也同样可以。
在秀场上看中的一套成衣被傅北瑧直接买下,至于另一款当季高定,则需要她量身定制,到手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在这方面上,傅北瑧一向耐心很好,她对这套流程熟悉得很,留下自己的身型数据后,便拉上顾予橙一起去了位于巴黎左岸的le bon marche逛街。
她这趟的主要目的是想给她国内工作室的员工们带点小礼物,也不枉她们昨天义愤填膺地陪她痛骂白舟舟。
哦,还有,给她哥也可以带一份,毕竟在方定川跟前,傅南恒这面大旗还是很好用的,替她省了不少功夫。
去le bon marche的路上,顾予橙刷着手机,饶有兴致地给她读着她ins下的评论,听得傅北瑧脚趾抠地,忍无可忍地去捂她的嘴:“差不多行了,读那么多你就不觉得尴尬吗?”
“不尴尬啊!”顾予橙超大声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傅北瑧:“……”
很显然,她此刻就是顾予橙口中那个倒霉催的“别人”了。
傅北瑧头疼地捂住耳朵,靠着窗玻璃权当自己没听到。
快到商厦时,她突然听到顾予橙“卧槽”一声,接着就是一阵猛拍她的肩膀:“你看,我没记错吧,这个不是宋彦承那狗东西的账号吗,他这是在帮你说话?”
傅北瑧皱了皱眉,她睁开眼看看顾予橙屏幕上的内容,发现她这回说的还真没错。
姓宋的的确是站在她的角度,虽然没有直接点出白舟舟的名字,但也算是明着讽刺了她一番。
顾予橙一言难尽地道:“这男人是想干嘛,他平时不是最吃白舟舟那套了嘛,瞎了那么多年总不至于一朝退婚就眼明心亮了吧,还是说——”
她停顿了一会儿,表情更一言难尽了,“还是说,他是退完婚才开始后悔,想借着这个由头跟你再续前缘?”
傅北瑧:“……”
傅北瑧无语:“想恶心我就直说,犯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顾予橙越想越觉得有理,她一拍大腿,振振有词道:“对啊,按照我多年小说的经验,根据剧情发展,接下来你们就要迎来喜大普奔的追妻火葬场环节,在经历各种对宋狗的虐身虐心后,就是一个大大的happy ending。”
傅北瑧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从头到脚写满了拒绝:“我有病吗?”
“打个比方,一个苹果被虫蛀空了一半,这时候让你换个面,面对另一半光鲜可口的苹果,你还吃不吃得下去?”
顾予橙顺着她的话一想,诚恳地摇了摇头。
“这不就结了,”傅北瑧翻了个白眼,“对我来说,宋彦承,就是那个烂了的苹果。”
世界上的好苹果那么多,她何必委屈自己回头吃一个烂的。
是有多想不开。
被这么个小插曲打扰了心情,直到踏进le bon marche,傅北瑧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le bon marche是法国人最爱的奢侈品商场,比起老佛爷和巴黎春天的繁多游客,这里则要清净不少,傅北瑧按照她的审美给她哥选了对袖扣,刚准备去柜台结账时,目光却在展示柜里的一款墨蓝表盘的男士手表上停留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这款表,好像蛮适合国内的某个人当谢礼的。
她下意识往旁边看看,顾予橙正在另一侧挑选她喜欢的手包,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傅北瑧抿了抿唇,她指着展示柜里的手表,抬眼对店员说:“这个,麻烦帮我包起来。”
—
痛痛快快刷卡签完单,傅北瑧胸口残存的那点郁气一扫而空,等他们坐车回酒店时,她和顾予橙所斩获的战利品加起来已经堆满了整个后备箱。
方定川见她和顾予橙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进来,赶紧上前接过她们的战利品,笑着和她们俩聊了几句后,又皱着眉头朝跟在他身后的白舟舟使了个眼色。
白舟舟咬着唇,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道歉:“傅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不应该未经你允许,擅自将拍到你的照片放到网上,真的非常抱歉……”
酒店里来来往往的旅客办理着入住,时不时有人好奇地往她身上打量。
白舟舟低着头站在那里,盯着酒店光可鉴人的地板,恨不得立马掉头离开这里。
她这辈子就没那么丢脸过。
要是时光能倒退,白舟舟宁愿她是把手机丢进洗手间直接冲下去,都不会被冲动驱使,发出那条微博。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滴嗒两秒,她终于听见傅北瑧的答复从她头顶传来:“哦,知道了。”
什么?
白舟舟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从她脸上不难看出,她是想问她,她都那么真情实意地道歉了,她怎么还不说原谅她之类的话。
能帮她和方定川转圜几句就更好了。
就一句“知道了”算怎么回事。
傅北瑧被她天真到愚蠢的想法逗得想笑。
她双手抱臂,气定神闲地抬抬眼皮:“知道了,不原谅,这么简单一句话,很难理解吗?”
说着还不忘斜了方定川一眼。
那意思,这都听不懂,你包的人智力没问题吧?
第二十八章 你为什么这么不讲武德!……
话说到这个份上, 方定川哪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一直到傅北瑧在巴黎的行程结束回国,他都没让白舟舟再在她面前出现一次,连网上白舟舟闹出的那点破事, 也被方定川压得干干净净, 坚决不给傅北瑧留下半点挑他毛病的机会。
傅北瑧走出机场,和顾予橙告了别, 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回了泰川公寓。
她手边七七八八的行李箱一大堆, 司机帮着她把箱子尽数运上电梯,傅北瑧将指腹摁在指纹锁上,喀哒一声, 房门打开。
“回来了?”
她刚弯腰换上双舒适的室内拖鞋, 就听屋内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傅北瑧愣了愣, 本能地抬头往前看去:“哥?”
“你怎么在这儿?”
傅南恒悠哉游哉地坐在她精心挑选的沙发上, 主人翁的架势放得比她还足:“怎么, 我还不能来了?”
“不是。”傅北瑧将行李箱往地上一放,走过去一把将傅南恒背后枕着的靠枕抽出来, 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 “我是问, 你是从哪知道我家入户密码的。”
她可不记得她告诉过她哥这个。
“你用的密码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傅南恒抬眼一瞥她身后被司机搬进来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眼中倒没露出多少惊讶,显然对傅北瑧的购物能力了解得很。
他波澜不惊地反问,“我试到第二次就中了, 很难猜吗?”
傅北瑧:“……”
冷静,这里的房子她以后还要住的,绝不能让它变成一个凶案现场。
她没好气地向他抛了个白眼:“哦, 既然都已经看到我回来,你也可以走了。”
“这恐怕不行。”傅南恒轻笑着说明来意,“奉咱们家太后的命,带你回去吃饭,要走也得带上你一起走啊。”
行吧。
看在傅母的份上,傅北瑧决定暂时饶他一回。
她目光在排着队列的箱子们之中逡巡过一圈,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从中翻出个小盒子朝傅南恒丢去:“喏,专门给你带的,我够意思吧?”
傅南恒接住盒子打开看了眼,他眉头一挑:“嗯,这么一大堆行李里给我占了那么小一地方,你的确很够意思。”
他趁她拉上拉链前眼尖地翻出另一只表盒:“这个呢,难道不也是给我的?”
“你想多了!”
傅北瑧起先没留意,等她看清他手中盒子的外观,立马站起身将盒子夺了回来,面不改色地宣布:“是给我自己的。”
“……”傅南恒心情复杂,“这是款男表。”
他虽然对饰品类的东西不像他这个妹妹那么精通,但倒还不至于连这个都认不出来。
傅北瑧理不直气也壮:“那又怎么样,手表还分什么男女,不信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傅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