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的时候,她也是被浸在蜜罐里的小公主。
父母死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竟连像这样坐个车,都很难得。
快到学校时,程苡安想到南景衡的车着实有些扎眼。
学校门口不是没停过好车,有的是学生家里条件好,有的是男友家里条件好,还有些,就不言而喻了。
每每出现些贵点儿的车,都要被人暗地里打听一番。
如果是自家或者男友家的车,那还好,最多被人酸几句。
如果被人打听出来,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那可就糟了,走到哪儿都得承受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但这起码是被坐实了名头的。
有些,只是别人的猜测。
因为打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关系,于是就开始揣测起来。
自然是越恶意,越不堪。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却被人捕风捉影,愣是生出了许多流言,这就更冤枉了。
都是学生,还未毕业,接受的是高等教育。
可是一些不堪,却早早的就已经显露了出来,让校园都浓缩成了一个小社会模样。
以前出现在校门口的车,说得上是好车,可豪车却未必算得上。
但南景衡开的却一定是。
男人喜欢车,哪怕是仍在校的学生也不例外,或许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却不妨碍先研究一下。
从经济型到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买的豪车型,一样都不放过。
尤其是对于豪车,哪怕不会买,也有自己所梦想憧憬的品牌与型号。
这就好像女孩子哪怕知道大概是不可能拥有了,仍旧会有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家园一样。
他们经常会讨论,在教室里,上课之前没事聊天也会说起。
程苡安哪怕不懂,听得多了,也能记住一些。
她便也知道,南景衡这辆车真要往校门口一停,实在是太扎眼。
被人看到她从这辆车下去,回头就得传出许多不堪的流言。
今天南景衡送她过来,是怕夏敬北在这儿堵她,可不是来给她制造流言的。
等她回过神来,南景衡已经把车停在了校门口。
夏敬北并没有在门口。
程苡安松了一口气,又厚着脸皮对南景衡说:“那个……南先生,能不能稍稍往前再开开?”
南景衡看她一眼,“为什么?”
“你这辆车实在是太扎眼了。”程苡安只好解释,“让人看见,酒吧的流言没传起来,倒是传开我被人包.养什么的,就不好了。”
南景衡嗤了一声,“你们大学生现在都闲的吗?这么爱传人闲话?”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总有些喜欢恶意揣测别人的,跟是不是大学生没关系,性格如此。一个传一个,口口相传的,假的都能给传成真的。”程苡安不好意思的求他,“再往前开开,好不好?”
“在前面些位置停下,不是什么问题。”南景衡说道。
可程苡安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南景衡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反正他车就在这儿了,程苡安是万万不可能在这儿下车的。
他不往前开,程苡安就没办法下车,主动权完全握在了南景衡的手上。
程苡安没想到,就让他往前开开,他竟然还要提条件!
可是她现在一点儿选择权都没有,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条件,你说。”程苡安忐忑,不知道南景衡又想起个什么了。
要说南景衡在程苡安看来,是成熟那一类的,虽然有时候也像印象中那些公子哥儿一样,有些不羁和嚣张,但从来不做幼稚的事情。
但这一回,南景衡却像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似的,连这点儿小事都要提一提条件。
南景衡将程苡安的表情都收在眼里,这丫头的脸一点儿都藏不住事儿,想的什么,让人一看就明白。
得亏酒吧里面的光暗的很,本就让人很难捕捉对方的表情,再加上她一贯浓妆,这才能在酒吧里继续做下去。
不然以她这藏不住事儿的脸,哪能骗得了人?
“以后别叫我南先生,或者南少。”南景衡说。
程苡安没想到,南景衡的条件竟是这个。
更没想到,他会这么要求。
便听到南景衡说:“或许在你看来,我们俩的关系还不够熟,但在我看来,也没有生疏到称呼南少或者南先生的地步。”
可不这么叫,要怎么叫?
程苡安很疑惑。
就算没有生疏到如此,可也没熟悉到能够直呼其名吧。
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够熟却也不是陌生,正是挺尴尬的时候。
叫的生疏了显得疏离,叫的亲热了又没到那份儿上。
南景衡可真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程苡安没办法,索性将问题丢给南景衡,“那你说,除了这些,我怎么称呼你合适?”
南景衡滞了一下,他只是不喜欢听程苡安这么生疏的叫他,仿佛两人指尖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早就不喜欢了,恰巧刚才就听到程苡安这么叫,冲动之下,就这么提了出来。
结果听程苡安一说,南景衡的表情也诡异了起来。
他确实没想过,让程苡安怎么叫他合适。
他18岁在m国留学,并进入南音在m国的分公司,从底层开始实习。
之后辗转每个部门,熟悉每个部门的工作。
待到毕业后,每个部门的工作他也都熟悉了一遍,回国后又进入南音总公司。
父亲有意历练他,并未给他要职,让他像在m国时一样,重新开始。
觉得他可以担得起南音时,他父亲又果断卸下职位,直接将整个集团都交给了南景衡。
不得不说,他父亲也是个很任性的人。
早早的退休之后,便带着他母亲,时不时的出去玩。
一年里12个月,大概有10个月都是不着家的。
南景衡自小就总听父亲与母亲说,等南景衡长大了,他就把工作丢丢给南景衡,带着她到处玩儿去。
南景衡一直觉得,那都是父亲忽悠母亲的。
偏母亲还傻乎乎的信了,真当他能早早的就退休带她去玩儿。
结果等他父亲将公司都丢给他的那天,南景衡才深觉,原来一直傻乎乎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