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说吧!我能撑得住。”雪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怎样的恶运,不过,她在心底里悄悄地告诉自己,傅雪吟,要坚强,要挺住,这一生,短短不到三十个寒暑春秋,你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
“经检查结果显示,藤参谋长的脑子里长了一个大约四公分的脑瘤,如今,脑垂体压迫到了视神经,所以,他才会看不见。”
“轰”的一声,雪吟仿若听到了自己世界垮塌的声音,又是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几乎让她的整个人生错位,如今,还要来颠覆她的下半辈子吗?
“藤夫人,别急,现在的科学技术很发达,好在,这个脑瘤并不算大,但是,切除的时间必须要快,要不然,它长得越来越大的话,会产生更可怕的后果。”
医生向雪吟讲诉了一些危害性,目的是要她当机立断,不能犹豫半分,因为,藤鹏翔的身体输不起。
雪吟是如何走回病房的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总之,听了医生的话,总感觉心底里堵得发慌,母亲当初患了这种病,让她迫不得已与徐恩泽分手,为了那巨额的医药费,她钻进了藤鹏翔精心设计的陷井里,如今,眼看幸福即将来临之际,藤鹏翔却患上与母亲同样的一种病,只是,他脑子里的那个瘤没有母亲大,长得位置不太一样,她恨恨地握着自己的手掌,一口白牙咬在了雪白的拳头上,她走进病房的时候,藤鹏翔正躺在了床上休息,只是,他的眼睛仍然看不清楚东西,就连雪吟的人影子也模糊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雪吟心里那份伤悲。
“雪吟。”他抬起了手臂,雪吟擦掉了眼角的泪,便急忙奔向前,一把就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掌。
“藤鹏翔,你好点儿了没有?”她轻柔地问着,声音柔得不能再柔。“好多了。”骗她的,他知道这个小女人会着急,会难过,他不想让她担心,可是,为什么命运总是这么有捉弄他呢?
“医生怎么说?”要不是看不见,他也不会躺在这儿,古语说得好,病来如山倒,这便是他如今真实的写照,以前的他生龙活虎,现在,他连去问医生自己的病况都找不到方向。
“藤鹏翔,我们去美国,去找那个祝茂森医生,好不好?好不好?”雪吟也不打算瞒他,因为,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立刻带藤鹏翔去美国治疗,抓住这最后的时机,如果不告诉藤鹏翔真实的病情,他是绝对不肯随她去美国的。
听了她的话,藤鹏翔俊美的五官僵凝了,想不到,他也会患这种病,想不到他又要去麻烦祝老兄了,四年前,为了救雪吟的母亲,他亲自去了一趟美国找祝茂森,要祝兄务秘尽全力救治雪吟之母,如今,轮到了他自己,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他知道自己不能说不,因为,他与雪吟还有一世的承诺未实现。“嗯!”
见藤鹏翔如此听话,雪吟喜极而泣,她一把就抱住了藤鹏翔,她们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都未能分开,就连是死神也会望而却步的,雪吟深深地相信。
第二天,她就带着藤鹏翔还有两个孩子坐上了去美国的班机。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那个男人,张毅,公司出事,做为一个男人,他携款逃了,把一个空壳子公司扔给了我,让我一个柔弱的女人去收拾烂摊子,我无力偿还那笔巨款,被好几家集团的老总告上了法庭,最后,在佩茹大力的奔跑下,我被判入狱一年,而这一年里,我深深地觉悟,我没有任何的错误,镆只错在自己太单纯,长久以来,在父亲那柄保护伞下,我过得无忧无虑,与世无争,是的,我很笨,所以,才会被张毅那个臭男人欺骗,也许,我现在甚至怀疑当时在上大学的时候接近我根本是有目的,所以,现在的我好怨,怨自己的纯真,纯真终是有付出代价,我知道出狱后,还有怎样的人生在等着我,最开始佩茹还来看我,她说,她想了好大办法去捞父亲,也去京都找过藤鹏翔,可是,现在的藤鹏翔与傅雪吟根本不在京都,去了哪里?她不知道,父亲入狱了,佩茹也消失了,蓝家垮了,我用自己一年的青春为自己的纯真买单……张毅,你是一个孬种,终将有一天,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放下了笔,看着自己的亲自划下的一字一句,女人的唇边勾起一朵冷瑟的笑花,心中思绪万千,心,千疮百孔,坐在窗台前,面容苍白,一脸清瘦,细软腰肢掩藏在宽大的囚犯服里,乌黑的发丝很长,已经及腰了,还用了一条象皮筋束了起来,这个清瘦漂亮的女人就是一年前入狱的蓝紫韵,被男人坑了的蓝紫韵。
明亮的大眼正定定地望着窗外,凄幽眸光定在了电线网外那正展翅高飞的一对白鸽身上,鸟儿展翅高飞,飞入云端,与朵朵白云相互缠绕,交相辉映。
双眼没有焦距,宛若木石,她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入狱的那天,是蓝家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日子,她今生也不会忘记,这期间,在监牢的日子里,她给雪吟写了好多封信,可是,都石沉大海,原来,人终究是不能太执着,她与雪吟义结金兰,雪吟有困难的时候,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与藤鹏翔家人团聚,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谁会来可怜她,帮助她呢?
世态炎凉呵!一年的监狱生活,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在接受改造的同时,她想了很多,很多……
“囚犯156,你可以出去了。”厚重的铁门被打开,即刻就传来了严厉却又带着一缕柔意的声音,是监狱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