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这最后一刻,她的梦也该醒了,应该说,在他冷血绝情地把她当做礼物送给藤鹏飞的那一刻开始,她应该梦醒了,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她本以为孩子可以改变他一意孤行的心,没想到,就这样断送了她对他最后的爱。
她的眼睛宛若木石,目光里晶亮的光彩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她愤然甩开了阿龙的手臂,对他说了一句。“我自己走。”阿龙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她,就好象心已经如死木槁灰,满脸的木然,他被她这样的神情震骇住了。
她走出了车厢,离去时,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那一眼仿若带着满腔怨恨与愤怒,然后,头也不回地笔直走进了医院的大门,走进了妇产科。
张云豪也被她那样的眼神骇住了,他就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目光追随着她纤细的背影,是呵!多少女人为他堕过胎,多少女人为他肝肠寸断,可是,他的心从来都是冷的,可是,她不同,与其他女人不同,要不然,她不会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但是,仅此是不同而已,他,张云豪一生绝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而牵畔。
更不可能为了她而舍弃眼前的事业。“如烟,别怪我,也请别怨我。”
心底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在这样对自己说。“即使是那个孩子是我的,我也不可能要,因为,藤鹏飞碰了你,那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就象是满身的刺。”那根刺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因为,是他自己亲身插进喉咙的。
当初,他把她亲自送进了藤鹏怀抱,那样的举止,他只不过是想试一试,柳如烟对于张云豪来说,只不过是一枚入棋子罢了,与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他错了,把她送给了别人,他的心却一直都在诉说着思念,可是,他不能舍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只为了一个平凡的女人。
他的心纠结的同时。
医院妇科的手术台上,柳如烟静静地躺在那儿,张开着双腿,她让医生别使用麻药,因为,她要感受着孩子离开自己的痛苦,那痛,会让她一生铭记在心,那痛,会让她记住张云豪的残忍,会让她斩断一切对爱情的奢望与痴念。
器皿轻轻地在她体内吸着,吸走了依附于她身体的那渐有成形的胎儿,吸走了她的骨血,身体的痛并没有心来得噬骨,一滴泪,仿若冰晶,从她苍白而犹如大理石般的脸颊上滑落,滑落到冰凉的手术台上,当医生的器皿落于盆子发出“当”的清脆声响,她的唇边勾起了一缕苦涩的笑容。
一切都结束了,张云豪,你我之间就此结束,今生,来生,我们都要下地狱去吧!
昨日种种如似水无痕……心痛到死去后,痛到了极致宛若重生,她攀沿着墙臂,举步维艰,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的大门,雨停下了,太阳出来了,照射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孔洋溢出一抹绝世的冷妄。
要不是因为张云豪如此绝情,柳如烟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背叛他的念头。
比绝,比恨,她柳如烟绝对不会输给他暗帝,他够狠,可以用她的亲人逼迫,难道她就会这么任由着她摆步下去吗?不,那样性格的人绝对不是她柳如烟,她的一生全都毁在他的手上,如今,心已死,爱已成殇,即然不能一起幸福地生活在这个世间,那么,就让彼此下地狱吧!柳如烟跟着暗帝这么久,也知道给自己留退路的道理。
呵呵!壁灯下,她望着手中的这个笔记本,轻轻地展开“云豪,看着你高大的身影远去,我的心犹如一片在夜风中飘落的孤叶……”里面的字字句,字里行间,全是她对张云豪至死不渝的爱,只是,如今,这份爱已经逝去了,虽然心口还有些痛,她相信,她会治痊心中那个伤口,又深又长的伤口。“喜欢吗?云豪。”记得有一夜,缠绵过后,她把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缠着他问。“喜欢啊!不喜欢干嘛跟你做这种事情。”“切,书上不是说,女人有爱才有性,而男人却不是哦!”“谁说的?全都是乱讲。”他坏坏地笑着,搔着她最敏感的地方,他们气息再度交融。“你会娶我不?”很多次,她都会这样问着非常白痴的问题,然而,他却说“会的,有那么一天的。”只为了他这一句话,她无怨无悔地等他这么多年,只是,到头来,一切都成了空。
视线模糊了,本已枯寂的泪水又悄无声息地爬满了面颊,她抬手擦掉了眼角那沉重的泪珠,慢慢地合上了笔记本,然后,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屈,从抽屈里拿出几张小小的碟片,碟片太透明,灯光照在了碟片上,扎得她眼睛生疼生疼。
这里面装载的全是他犯罪的证据,其实,不用太多,仅只一张就足可以要了他的命,他处处堤防着她,没想到,她还是有能力把它搞到手。
她虽然收集了他每次交易的证据,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用到它的一天,只因,她的心太恨,太恨了。“张云豪,就让我们彼此都下地狱吧!”
柳如烟把这几张碟片交给了藤鹏翔,这才蓄谋已久的藤鹏翔简直喜出望外,他正愁没有掌握暗帝足够的证据而不能将他绳之以法,这一次,他把那张鱼网铺开,让他展翅也难逃。
得到了足够的证据,警方立即采取了行动,暗帝带着阿龙意欲离开北京市,海关检票口。
一群警察围了上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大毒枭。
也许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咤咤风云一时,居然会栽到一个女人手里,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要小瞧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