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依家园子里吹袭着缠绵绮卷的风儿。
藤鹏翔苏醒了过来,掀开了眼皮,他就看到了窗外黑漆漆的世界,整个世界伸手不见五指,就象被一杯浓墨沷洒过,他这是在哪里?视线在整间屋子里扫了一圈,才知道自己仍然还在依家房间里,意识渐渐回笼,他记得自己刚提着行李箱出房间的门口,就碰到了依菲儿,依菲儿质问他为何要放任着依丽莎不管?他向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潇洒而去,没想到头疼的毛病发作,他就晕了过去,突地,然后,他就昏睡至现在。
头疼是老毛病了,自从依丽莎把他从海里救下后,他就一直都犯有头疼的毛病。
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呢?他抬起长指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脑子里象是突然划过什么“遭了。”他惊呼了起来,然后,急忙掀开被子起身,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头重脚轻,感觉身体重心不稳,一个倒栽葱,他高大的身硕就跌倒在了床边,当他挣扎起身,眼睛不经意间就瞟到了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正十二了,晚上十二点了,雪吟恐怕早就已经离开机场了,她等不到他,会是什么样的滋味?恨他,怨他,一定会这样的,她一定以为自己欺骗了她,想起她那张梨花带泪的绝世娇颜,藤鹏翔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他慌乱地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然而,电话早已经关机了,他顿时慌了手脚,雪吟生气了,也或者她一个人独自飞离了白沙市,带着心碎而去。
“不。”他要去追寻她的步伐,他要跟着她离开这里,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告诉逆流着他,然后,他毫不犹豫就拿着枕头边上那件黑色的风衣,步伐匆匆地奔向了门边,扭转动着金光闪闪的门柄时,这才发现门被人上了锁,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气,门柄根本不能转动分豪。
“卑鄙。”他为依家这样的行为怒火狂烧,她们想要这样留住他,并采取了非法囚禁的手段,从来就没有感觉,依菲儿是这样可恶的女人,他早应该想到,依菲儿是一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啊!
由于头晕的关系,他全身几乎软弱无力,眼前一花,他壮硕的身体沿着门板滑坐到地,手机从他无力的指节上滑落到地,发出“当”的清脆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使不上半点儿力气?藤鹏翔沮丧极了,连一支手机也拿不稳,黑色的风衣从他手臂处滑落到脚边,身体感觉十分沉重起来,视线花得厉害,眼前的世界不停地旋转,甚至还泛起了一层水色,感觉自己置身在大海深处,海水就快把他的身体整个淹没,吞噬,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水,努务地瞠大了眼瞳,可是,仍然不能清楚地看到这个世界,眼前的所有事体都在晃动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包围着他,他愤恨地扯掉了脖子的那条领带,可是,窒息感仍然没有去除。
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感觉有千万条虫子在四处乱爬,让他骚痒难忍,毒虫张开了血嘴,开始拼命吸取他身上的血液,在他身体拼命地想搓无数孔出来,终于,他再难忍受,痛苦地抱着头申吟一声,无法抵达毒虫肆无忌惮侵袭,开始在地板上翻滚起来。
“江飞,江飞。”依丽莎听闻响动,拄着拐杖摸黑而来,屋子凄惨的叫声让她一颗都揪紧着,她拼命地敲击着房门,吴妈听到响如雷彻的敲门声披衣起床,十万火急地赶了过来。
“把门打开。”依丽莎见吴妈来了,便冷着脸冲着她下令。“这……”吴妈面色迟疑,因为,依菲儿傍晚的时候就交待过她千万不要把这道门打来,知道依丽莎会心软,不忍心见她心爱的男人受罪,果不其然,依菲儿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哪!
“你打不打开?”里面如野兽的低吼让依丽莎几乎心碎,她没有耐性对吴妈说什么,嘶吼完,手上的拐杖已经打落在了吴妈的身上。“啊!小姐,别打了,我开。”吴妈吃了依丽莎几棒,只得咬着牙齿从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了,依丽莎摸索着匆匆走进了屋,门边扔落的那件黑色风衣差一点儿将她绊倒。
“江飞,江飞,你怎么样了?”
“出……去,卑鄙。”一盏台灯迅速往她这边砸了过来,只是刚及她的脚边就落了地,白色的灯器碎片在依丽莎脚边四处飞溅,依丽莎虽然看不见,可是,这样子的藤鹏翔的确吓坏了她,在她的印象里,相处的这半年来,藤鹏翔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他虽然有时候也有脾气,可是,绝对不会象今天一样拿着台灯砸她,如果再掷远一点,那台灯绝对会砸到她的头,让她脑袋开花,想起还心有余悸。
“小姐,走吧!他毒瘾犯了。”吴妈瞟了一眼角落里满脸冷汗,气顺如牛,双眼布满红丝,一副想把她们吃了表情的男人,身体颤抖了一下,缩着脖子进来搀抚着依丽莎,想把她带离这个可怕而危险的男人。
闻言,角落里生不如死的藤鹏翔听到了这句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她们想留住他,不惜给他打了那种针,顿时,全身的血涂迅速逆流。
“依丽莎,你好卑鄙。”他一口钢牙咬紧,那双凌利的黑眸恨不得能在依丽莎与吴妈的身上捅几个窟窿。
“吴妈,快去,快去拿针,吴妈。”见是藤鹏翔毒瘾发作了,依丽莎急得哭了起来,早知道会让藤鹏翔如此生不如死,她就不会同意姑姑让吴妈给他打那种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