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你终于回来了。”依丽莎见到亲人,就好象受了千万般委屈顿时悲中从来,当依菲儿缓步至她面前时,她伸出双手摸索在空气里,依菲儿难过地伸出手与她相握,一把把侄女拥入了怀抱。“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啊?”依菲儿真的很气愤,她离开白沙市不过才短短的两个月,她把依丽莎托付给了江飞,让江飞好好地照顾她,没想到,依丽莎为了他差一点儿丢了性命不说,现在还因此而瞎了眼,她不管依丽莎是多么地爱那个捡来的男人,总之,她要为依丽莎做主。
她要找他讨这笔债。依丽莎没有回答姑姑,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着眼泪,良久,才说了一句。“是我命苦吧!姑姑,十岁时,父母双双因车祸而逝世,如今又瞎了眼睛。”依丽莎的这句话让依菲儿心中的内疚感倍增,当她抬起眼帘,视线在触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那抹高大的身形时,她一张脸都变绿了,她放开了紧紧握着自己手的依丽莎,一双美瞳直直地凝视着站在门口那位文质彬彬,斯文俊美的男人。“江飞,你怎么说?我走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她走向了门口的男人,咄咄逼人的怒问着藤鹏翔。
“对不起,姑姑。”对于依丽莎失明一事,藤鹏翔真的感到十分报歉,心里也很内疚。
“只是,你们不该瞒我,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那么,今天许多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藤鹏翔的话中之意有一丝幽怨的意味,依菲儿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回头,她把眸光凝向了静静地坐在贵妃椅子上凝神听着他们对话的依丽莎,眸尾扫过一抹诡光,原来,江飞知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所以,才导致了这许多的事情发生。
依丽莎真是笨,不过才短短的半年,就自己陷了进去,她早就警告过她,偏偏她这侄女儿顽固的很,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下好了,为了一个男人,却把自己搞到如此凄凉的地步。“即便是依丽莎骗了你,那也是她太爱你。”“我知道。”藤鹏翔的心底涌起了丝丝苦涩,爱,这个字总是能牵畔太多的事情,为了爱他,依丽莎不惜撒谎,不惜欺骗他,让他大半年来活在一个骗局中,把自己的妻子与儿女置放在家中不顾,她让他成了背信弃义之人,她的谎言让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负心汉,然而,他却不能怪依丽莎,藤鹏翔此时的心境就应殓了一句老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预备怎么办?”依菲儿不想给这个男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及时地乘胜追击。依菲儿怕藤鹏翔知晓真实身份后离依丽莎而去,那么,为了他瞎了双眼的依丽莎下半生如何继续下去。
又是这句话。“预备怎么办?”今天,他已经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雪吟语调虽轻柔,却带着满满的幽怨,依菲儿却强势地追问,她们的话都象一座无形的山一样紧压着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一口气来。
他扬起了眼睫,眸光凝向了坐在落地窗前的那个安静的女孩,她虽然没有出声,一径沉默着,眼睛虽然瞎了,可是耳朵却是相当敏锐,她正在凝神倾听着他们的话,瞳仁毫无焦距地凝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苍白的容颜却是一副期待的表情,他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可是,雪吟如利蕊白的面孔从他脑海里划过,他犹豫了起来,下午他曾对雪吟说,他不能给她承诺什么,不过,他会尽力摆脱这边的事情,与他一起飞回北京与家人团聚,那只是他在知晓整个事情真相后,不想做一个负心汉罢了。
可是,依丽莎同样让她放不下心来,多么善良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为他弄瞎了双眼。
“姑姑,我相信依丽莎的眼睛会治好,实在不行,我带去美国治疗。”他这话并没有直接回答依菲儿的话,而是巧妙地把话题叉开了。
“我认识一位祝森茂医生,他在国际都是有名的,我相信他会医治好依丽莎。”
当他把话说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祝森茂的模样在他的脑海里早已模糊,可是,他却记得这个人名,非常地清晰,好象他与他有过很深的交情,曾经,他还带了某个人去美国,好象是十分严重的病,并且,还把那奇怪的病治好了,可是,对这件事情有些印象,却记不得细节了,总之,祝森茂他一定是认识的。并且,交情匪浅。
听了他的话,依丽莎苍白的面容划过一缕失望的表情,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玩弄着自个儿的手指甲,指甲硬硬的弧度边缘掐住了手掌心,划过了道淡淡的血痕来。
其实,感情无法免强,依菲儿最懂这一点,她也是一个经历了人事沧桑的女人,她刚从泰国离婚归来,吉鲁斯把在中国所有生意全给了她,当做是离婚的分手费,她得到了上亿的资产,却输了婚姻,还把女儿的抚养权给了老公,孤零零的一个人空有上亿家财又有何用呢?
所以,她能说什么呢?她不想依丽莎在重蹈覆辙,找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最终守不住自己的婚姻,缘份由天定,藤鹏翔与依丽莎有没有缘结成夫妻,这一切要看依丽莎的造化了。
夜晚,云淡风清。
天的星辰稀稀疏疏,发出零星微弱的光芒。橘色的窗帘边站着一抹纤弱的背影,纤纤玉指执着一杯茉莉花荼,她身着一袭粉色的初晨褛,平静的眼珠子无波,花似的唇边浸着一抹漂亮的笑容,她的头发洗过了,吴妈用吹风机为她吹的半干披散在脑后,刚洗了一个洗了一个花瓣浴,她整个身体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她还在静静地期待着某一刻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