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辰就微不可见地点头,对着另一干人马隐有得意地挑高了眉,“怎么样了?”
“六殿下,这少将军确有几分本事,估计等全部攻下,要到三个时辰以后。”
其中一个将领就斟酌着给出了答案,黑眸中似是有些惴惴不安,还需三个时辰,也不知这殿下,会不会发怒?
“三个时辰?再等三个时辰,要是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和澈王带着凤族之人出了山腹,两面夹攻,吾等又该如何?城门不破,后无粮草,百万大军,还栽在这里不成?”
果不其然,北冥辰就有些恼怒,心底又似懊悔,真应该先返回去救粮草的,本想着等都出了山腹,派人守住山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谁知,现在竟让别人堵住了后路。
“六殿下,不如与南凤殿下和雷将军商量,加派二十万人马攻城如何?”
那个将领额间就似隐有薄汗,黑眸一阵直闪后,丝丝算计的精光掠过,献计般地进言。
如今百万人马,攻城之人只有五十万,还有三十万用来守卫万一出了山口的凤凰王朝之人,剩下的二十万,全都流动在这营帐之内。
本是该派人去山口堵的,可人人都不知深浅,也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凤族之人,思来议去,就决定拧成一股绳在这河边驻守,既然还未攻来,又何需如此草木皆兵?
“你等先出去,叫他们尽快攻城。”北冥辰就也闪过思量,一个挥手喝退了一干手下。
这样安排,不就是怕西凤真有倒戈之势吗?
要是在攻城时,他们和城门守将来个理应外合,再加上后有追兵,只怕折损起来,连逃亡的人马都没有。
一干将军和副将就都出去了,走的时候,无意中瞟到“莫将军”,心底隐有疑惑,这暴性子的厮,何时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北冥辰适才对着“莫将军”挑了一下眉,有些疲累地揉了一下眉心,“莫将军,你有何事?”
急行军半个月了,一路奔波,阖眼都少有,再这样下去,只怕人人都撑不过去了。
“六殿下,不用担心,末将刚才收到传书,说是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和澈王,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凤族的人马,仅有五千,就算太子妃她们身手高强,凭这二万多人,就算逃出重围,也是损兵折将,不足为惧……”
“莫将军”就适时的起身,走过去递上手中的“传书”,北冥辰一阵大喜,正欲伸手,眉心却一道寒芒闪过,双目圆瞪,转而似是发出大笑,“哈哈……”
两个贴身的近卫,第一时间发现不对想要出手时,身体也是一个无力,“莫将军”闪身轻跃,就点了他们的穴,给解了毒后,又从碧箫的另一头取出一根银针刺进眉心让他们站好,一点声响都未发出。
营帐外,守卫的士兵就也露出浅笑,“莫将军”的话,他们可是全都听到了,没了后顾之忧,那可是再好不过。
笑声过了一会便停,不久,传出了“北冥辰”带着愉悦的声音,“去,请南凤的五殿下和西凤的雷将军过来。”
“是。”门口的守卫,听命而去,里面,“莫将军”就似还在叙说,“六殿下,末将还有一事……”
“说。”
“末将手下的张统领,最近办事不力,末将认为不足以担任统领一职,六殿下,不知……”
“莫将军,这事,你看着办吧……”
营帐外,一干守卫就隐有同情地扫过“张统领”,“张统领”一听,顿时不管不顾地掀开营帐就跑了进去,“六殿下,小的不曾犯错啊……”
“混帐东西,谁叫你私自进帐的?”“莫将军”似是惊得不行,一掌便拍了过来,里面一阵沉默后,只听得“北冥辰”淡淡的声音响起,“莫将军,提出去吧……”
“是。”不久,“莫将军”提着“张统领”走了出来,怒气冲冲地回了营帐,而正在这时,远远的,燕南翎和雷将军的身影,也在一干守卫的陪护下走了过来。
“六殿下,是有何事要商议啊?”燕南翎率先打着哈哈,黑眸几不可见地一扫,看到“北冥辰”身后两个表情十分木然的近卫时,心底隐有疑惑。
身为近卫,怎么能比主子还要不支?
“五殿下,雷将军……既然如此,咱们三人联合修书,先劝这守将和五皇子六皇子归降,如若不然,则全数人马攻城,就算血流成河也不再是咱们的错,如何?”
“北冥辰”把适才“莫将军”的话转述了一遍,黑眸间似有丝丝狂傲之色,看得燕南翎也是眼眸含笑,“好,就这么办,咱们先礼后兵,速速攻城。”
“来,二位请。”“北冥辰”很快写了修书,对着两人凛然出声。
“五殿下先请吧。”雷将军客气地谦逊着,燕南翎却是隐有不豫,这北冥辰,毫不客气就写了修书让他们落名,不是生生一副老大之势吗?
这厮,不会是忘记了他们私下的联盟吧?
如今,说是三国联手,可却是一个趁机吃掉西凤的好时机,西凤太子年幼,年仅十五就匆匆领军行仗,龙天岭的合围,他绝对只是一听从太子哥哥他们的傀儡,西凤与凤凰王朝东西相对,路途最远,就算这雷将军是一老将,可也架不住他们的背地设计啊!
让他们的粮草垫后,不就是想断了后路,活活分吞了这三十多万人马吗?
“本殿下怎么就先写修书了?五殿下,雷将军,在下一时心急,莫要计较……”
“北冥辰”见燕南翎隐有迟疑,黑眸一转,打着哈哈,燕南翎也不好过多表露,正欲上前,眸底却又一恼,真是的,落个名,还要他自动起身?
那两个近卫,今日如此不识眼色不成?
“五殿下,来,今日,是小弟之错……”“北冥辰”的眼眸似是洞悉了一切,也不再端坐于桌案之后,起身拿了纸笔,就朝燕南翎走来,丝丝的精光,在眸底快速的流过。
燕南翎适才眉梢舒缓,接过狼毫,指间似是一阵麻痒,心底疑惑,可抬头细看“北冥辰”之际,又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直觉那股子麻痒越来越厉害,一把拿过宣纸,也顾不得细看纸上的笔迹,几下落了名,匆匆起身,“本殿下就先行一步,下令攻城了。”
“好,五殿下,慢走。雷将军,该你了。”“北冥辰”看了一眼大步迈出挠手不止的燕南翎,似是好笑地对雷将军递过了纸笔,雷将军也是一头雾水,倒是未见迟疑地落了名。
“北冥辰”就又重新坐回了桌案前,对着外面唤了一声,“来人,将此信即刻发出,将所有的人马全都召到城下,一并喊降,若无回音,即刻攻城。”
“是。”传令的士兵凛然应声而进,雷将军也恭手行礼,“六殿下,本将就也回营下令了。”
“好。”“北冥夜”微一颔首,待雷将军走后,就也悠然踱出,对着外面已空无一人的营帐,微勾了唇角,又回到营中脱去了身上的华服,里面露出的,赫然是一身南凤的士兵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