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寻觅不到高人,救醒他的落落,那么,他段郎卿即使是毁天灭地,也要将他纳兰九族,给诛杀掉。
随后,他自会去陪他的落落,随着心中所想,段郎卿眸中的决然,快速划过。
心下烦躁的纳兰宇,出了御书房,直接去了乾清宫。
有几天没有去看她了,她要是知道,卿与他即将兵戎相见,会出声阻止吗?呵!他好傻,她已经被母后灌下‘幽梦’不省人事,又怎会知道眼下即将要发生的事?她长睡不起,谨长睡不起,慈宁宫中的母后,听到英武候率大军逼近京城的消息,更是卧病于床。
御医说,她时日不多,怕就在这两天离去。
郁结于心?打击过重?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母后!
母后做错了,他纳兰宇也做错了,错的最离谱的是谨,他们母子三人,一起把纳兰家的基业,推到了悬崖壁上。
“唉!”
叹了口气的纳兰宇,刚步到乾清宫外,便发现了不对劲。
为何侍立在门口的小太监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纳兰宇大步跨进乾清宫中,看着空荡荡的龙床,纳兰宇怒了,“来人!”
“皇上,老奴在!”跟在纳兰宇身后进到乾清宫的梁久河,忙躬身应道。
“人呢?龙床上的女医,去了哪里?”
颤颤巍巍抬起头的梁久河,往眼前不远处的龙床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死的心都有了。英武候正在和皇上对峙,可龙床上一直安然沉睡着的女医,却不翼而飞,如此一来,英武候岂不是怒上加怒,事情更没有了转圜余地。
“皇上,您看桌上有书信。”梁久河侍立的位置,正好在纳兰轩放书信的桌子近旁,在他垂眸思索,如何回答纳兰宇质问时,眼角余光,扫到了桌上并排放着的三封书信。于是,他出声禀了纳兰宇一句。
随着梁久河音落,纳兰宇一个箭步,到了桌旁,打开信封,逐字看了起来。
“梁久河,她醒了,醒了!九王爷留给朕的书信上写着,你快看!”看着纳兰轩写的书信,纳兰宇激动的朝梁久河说道:“九王爷说,他要带女医找一隐世高人,为其诊治失明双目。所以他们才顾不上与朕说声,留下书信,出了宫。而且,他还说女医写了书信,劝英武候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与朕兵戎相见!”
“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苍狼!”纳兰宇对着乾清宫外,唤了声。
“主子,属下在!”
“快,你亲自把女医书写的这封书信,给城外的英武候送过去!”
“是,主子!”
心中大喜的纳兰宇,根本就没有启开月悠然写给段郎卿的书信,但话说回来,即便他启开,又能如何?一叠信纸上,全是曲曲拐拐的小蝌蚪在游走,他能认得吗?
“善待百姓,做勤勉明君!”这是她临走,留给他纳兰宇的话吗?看着桌上排列开的几张信纸,纳兰宇眼眶泛酸,逐字念出了声。
环住纳兰轩脖颈的月悠然,只感觉到自己进了座府邸,然后纳兰轩把她放到椅上,稍作歇息,接着他被纳兰轩抱着又开始向不知名的地方,移动了起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医治眼睛,现在,咱们只要穿过我府中的这条暗道,便可以出了皇城。”
“哦!”
对于纳兰轩说的话,月悠然有一种无形中的信任,这种信任,不似对爱人的那种信任,而是朋友间,至纯至真的信任。
她相信他,相信他会带离自己离开皇城。至于眼睛能不能复命,听天命好了。
医术不错的她,在出宫的路上,为自个把了下脉,发现自个体内的毒素,竟然已经消散去不少,而让她感到无措的是,她竟然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孩子是辰的,还是那妖孽恶魔的,她无从知道。
但,她知道,她不想要肚里的孩子。
轩王府通往皇城郊外的暗道,在纳兰轩书房之中,他也是一次无意中,觉得书架放的位置不对,自个轻轻推了下,发现挨着书架的那面墙壁,比较薄,用手拍拍,有回响声从其内传出。
这一发现,让他知道了这个无人知晓的秘密所在。
心情烦躁时,他会通过暗道,去郊外散散心,以疏散心情。
“城外南山上,住着一位隐世高人,我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带你过去看看,总会有好处的。”
隐世高人?高人不一定就懂医吧?偎在纳兰轩怀里的月悠然没有吭声,心里却是腹诽了句。
“没什么,即便一辈子看不见,也没什么。”
“不会的,你不会永远看不见!”纳兰轩嘴里溢出的话语,异常肯定,他不要那双泛水晶亮,透着聪慧狡黠的美眸,再也绽放不出光华来。
他要找那些身怀奇能的隐世高人,治愈她,一个不行,他带她再找另一个,直到她重见光明为止。
“你坐稳,我撑竹排,咱们顺着这条河流直下,便会到南山脚下。”纳兰轩把怀里抱着的人儿,轻放到小凳上做好,撑起竹篙,竹排顺水,慢慢的朝前划行着,宽大的河面,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如同丝滑的锦缎一般在风中,轻轻摇曳着。竹排划过之处,这上好的锦缎,被竹排的棱角,从中裁开了数条口子,但,并不影响,它的美,它的光滑,随着竹排行远,那被裁剪开的锦缎,灵巧的自动恢复了原状。
虽说现下是秋末,拂面吹来的微风,伴着河水的清冷,带了丝淡淡的凉意,然,坐在竹排小凳上的月悠然,却很是享受这略有些凉意的秋风,以及河面四周围的静谧。
“我感觉好舒服!”深吸了口气,月悠然低叹了声。
透着皎洁的月色,划着竹排的纳兰轩,听到月悠然嘴里说出的话,唇角溢出一抹暖笑,“我心情烦躁时,会常到这条河流上来疏解散心的。”
“哦!”
“估计咱们到南山脚下时,天应该就微亮了。”
“嗯。”
亮不亮,她又看不见,说了不跟白说一样吗?对于纳兰轩说出的话,月悠然有些吹毛求疵的想到。
经历了这么多事,加上她现在眼睛看不见,她变得有些神经过敏起来,这些,她都知道,可她知道是一回事,想要纠正自己的过敏神经,就难了。
率军守在城外的段郎卿,看快要到了他说的时辰,然,他让纳兰宇办的几件事,却没有回音传过来。
周身骤然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寒气,冻得周围的将士,无不打了个寒颤。
“纳兰宇,哼!你想要维护你蛇蝎心肠的母后,是吗?待我段郎卿攻进皇宫,再有你们好看!”薄唇轻吐出的凛冽话语,只有站在自家主子身侧的战,电听了见。
主子的恨,便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恨!
夫人与他们相处时间,不算长,但夫人的人品,让他们叹服,蔺太后怎么会那般残忍的对夫人?毒妇,他们不会放过。
战,电二人,在心里发誓道。
遵照纳兰宇命令的苍狼,刚赶止城外,便看到黑压压的大军,往城门口方向移了过来,心中焦急的他,运起周身所有内力,向着队伍最前面跃了过去。
“苍狼见过英武候!”
在面色冰寒的段郎卿面前站稳,苍狼拱手一礼。
“怎么?你主子有决断了!”骑在马上的段郎卿,挑眉问着苍狼。
“这有封书信,还请英武候过目!”从衣襟取出月悠然写的书信,苍狼双手呈给了马上的段郎卿。
“哼!你主子想凭一封不知所云的书信,就想要打发本候收兵吗?他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吧!”段郎卿没有接苍狼手中的书信,而是出言讽刺了句皇宫中的纳兰宇。
“回英武候,神医已经苏醒,在苍狼被主子派给侯爷送信之前,已经与九王爷出了皇宫。这封书信,是神医留给英武候的。”
苍狼嘴里的话一出口,骑在马上,脸色冰寒的段郎卿,俊颜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什么?你说本候夫人醒了?”
“回英武候,是!”
“信,把信给本候!”跳下马,段郎卿从苍狼手中,快速接过月悠然写给他的书信,“战!”
知道自家主子现在要看信的战,忙从袖中取出火折子,走到了段郎卿身侧。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段雨辰’三字,打开信封的段郎卿,双眸泛红,手指颤抖,在战手中火折子的照亮下,逐字看起了信件。
是他的落落写的,英文,落落用英文给他写的信。
信中的内容,是落落的笔迹与口气,是她没错,看信纸上的墨迹,此信写下的时间,就在不久前的时辰。
她要自己别为了她大动干戈,致天下百姓,及将士的性命不顾。她说,她现在很好,只不过是想调解下心情,所以,她暂时不想见到他段雨辰。
她还叮嘱他,好好照顾宝宝,带着家人,离开皇城,不要再与皇家有牵连。
她的担心,他知道,她是怕纳兰宇事后有所动作,她在担心他的安危吗?
为什么她不写,她想他?想辰呢?
难道她还没有原谅那晚中了冷氏媚药的他?
折叠好信件,段郎卿的眸光,看向了苍狼,“告诉你家主子,南启先前允诺他的那几座城池,本候给他!但是,西昌从此就归属本候了。并且转告给他,想要东吴安稳富强的发展,就不要招惹本候的‘华夏帝国’。”
“华夏帝国?”苍狼不解,看向了段郎卿。
“西昌从今日起,本候命其为‘华夏帝国’。华夏将士的作战武器,你主子心里应该有数!”
“英武候,您这,这……”苍狼想说出,您这不是趁火打劫吗?但,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
他一个奴才,凭什么与人英武候说这话,西昌是人英武候率军打下来的,可以说,东吴现在有一半的江山,是人英武候及他的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想到这里的苍狼,头垂了下来。
“你是想说本候趁火打劫吗?本候不妨放下狠话,就是这个天下,本候想取,也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