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时候,让他们哥俩知道那孩子的真实身份了。
“哀家现在就把原因告诉你们哥俩。”
苏嬷嬷收到蔺太后的眼神暗示,打发伺候在内殿的宫人,齐躬身,退出了慈宁宫。
“那孩子是燕王之后,并且她的亲生母亲,是哀家的亲妹妹,你们说,以她的身份,哀家能答应你们哥俩的请求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跪在蔺太后面前的纳兰瑾,颤着声,连问了两声蔺太后,接着话锋一转,决绝道:“谨不管她是谁,她的真正身份,又是怎样,谨要定她了,何况谨已经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母后您就下旨吧!”
“你说什么?孽子,你再说一遍,你和然儿,有了什么?”
纳兰瑾嘴里说出的话,惊得蔺太后站直了身子,伸出手,指着其,不可置信的问道。
“母后,这件事,朕不会罢手!一句话,不管慕儿,先前发生过何事,朕立她为后的心思,永不会改变!”撂下话,纳兰宇铁青着脸,转身,毅然出了慈宁宫,当务之急,他必须着苍狼,前往谨王府,把他的慕儿,给带进宫里来。
免得谨,再伤害到她。
自以为是的皇家两兄弟,他们怎么就不想想,作为臣子的段郎卿,正在外,为他们纳兰家拓展江山,而他们哥俩,却是想着法子,把人家的妻子,往自己的身边侵占。
如此令人心寒的举动,怎能让征战在外的臣子,一心为他们打拼江山?怎能让东吴百姓,继续折服在他纳兰家的皇权之下?
“瑾儿,你太让母后失望了!”纳兰宇的甩袖离去,令蔺太后脚下打了个踉跄,跌坐在了软榻上,紧接着,她声音略显疲惫,指责了纳兰瑾一句。
“求母后答应谨,谨爱悠悠,没有悠悠,谨会生不如死!”
纳兰家的话,蔺太后没有质疑。
因为,刚才在御花园中,蔺太后一眼看见,不修篇幅,容颜憔悴的纳兰谨。
心里便知,纳兰谨身上,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纳兰家身上发生的大事,竟与月悠然有关。
“然儿现在怎么样了?”
以蔺太后对月悠然的品性了解,她知道,月悠然定不是自愿委身在自个儿子身下。
而纳兰瑾现下所呈现出的状态,使得她更是深信不疑。不愿又能怎样,发生的已然发生,当初妹妹碧玉,就因为容貌,惹了不少的麻烦,先皇为什么不喜她蔺琼玉,她自个知道。先皇至始至终,爱的人只有妹妹碧玉,可妹妹,偏偏喜欢的是燕王。
是先皇同父异母的皇弟。
整个东吴,及先皇的后宫,皆以为先皇专宠风贵妃,是因为风贵妃容貌绝世,加上其来自民间,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牵绊,为朝局不会带来什么不利的因素。
其实,大家全料错了。
先皇只不过是,偶然一次外出皇宫,在民间遇到了与妹妹碧玉言行举止神似的风贵妃,看着她,能慰藉先皇心中的失落罢了。
起初,她以为还是皇子的先皇,娶她蔺琼玉为正妃,是因为爱慕于她,殊不知,先皇娶她,只是为了在她蔺琼玉身上,看到妹妹碧玉的影子罢了。
按理说,皇子娶谁为妃,由不得她们这些闺中小姐和家人反对。
可她的妹妹碧玉,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不知何时,她与已有正妃的燕王,互许下终身,暗下里,让燕王在其父皇面前,求了指婚旨意。
妹妹碧玉,为爱执着,宁愿降低自己嫡女身份,也要委身于燕王做侧室,这件事,把她们的父母气的着实不轻。
到身为皇子的先皇,揣着一颗爱慕碧玉的心,请其父皇,立碧玉为正妃时,已经晚了先皇一步。
没了法子的先皇,忍住心中的不甘,逐请旨下了她这个姐姐做了正妃。
一切便是这么可笑,她虽说与妹妹有几分相像,然,她的性子,却与妹妹碧玉有着莫大的区别。
先皇后来的不喜,她看的出来,风贵妃的进宫,她更是看的出来。
她有怨过一母同胞的妹妹碧玉,即便她为了燕王的痴情,自缢身亡,她依旧怨过。
为何她种下的情债,要让她这个姐姐,承受其身后的不公。
她蔺琼玉大度,她对先皇嫔妃诞下的子女,一视同仁,这些只不过是她不想让自己生下的三个孩儿,被先皇太过于冷落罢了!
风贵妃临死,怕都不知道,先皇仅仅把她当做了一个女人的替身,当做了她蔺琼玉妹妹蔺碧玉的替身。
现在,碧玉的孩儿,因为过人的美貌,使得她两个孩儿,有了反目成仇之势,她该如何是好?
皇上与谨的性子,她这个做母后的知道,二人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脾气。
还有出征在外的英武候,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妻子,被一国君主和王爷,想着法子占有,不定会生出什么动静来。
难道她要眼看着,一个女子,使得兄弟反目,君臣离心,甚至江山不稳,又起内乱吗?
长时间没有听到自己母后说话的纳兰瑾,启唇再次恳求道:“求母后答应谨!谨离不开悠悠,要是没有悠悠,谨会心痛致死!”
“你暂且退下吧!哀家想静静。”
看着手抚额头,朝自己挥手的母后,纳兰瑾叩头,声音沙哑,悲痛的唤道,“母后!”
“怎么?哀家的话,谨已经到了用不着听的地步了吗?”蔺太后放下扶着额头的手,不怒而威的声音,听得地上跪着的纳兰瑾,慢慢站起身子,转身,神情颓靡,步出了慈宁宫。
“夜月!”
“属下在!”从外殿闪进一道黑影,拱手站在了蔺太后榻前。
“你去谨王府,暗中把女医带进宫。”
“属下遵旨!”
“主子,您要……?”服侍着蔺太后躺下的苏嬷嬷,一脸慎重的问着蔺太后,但,有些话,不是她一个做宫婢的,可轻易说出口,这个规矩,她知道。
她只不过是为那风华绝代,聪慧敏锐的女子,感到可惜罢了!
主子看似不理世事,实则心里一旦拿定主意,绝不输于男儿。
要是真由着皇上和谨王爷两兄弟,这么争抢下去,着实不是主子,能看得过去的。
被皇家兄弟同时看上的女子,是幸,还是不幸?让她这个在宫里呆了一辈子的宫婢来说,着实是那女子的悲哀。
唉!但愿主子能念在与碧玉小姐的姐妹情分上,不要对那孩子,做的太过残忍才好。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的不少,哀家知道那孩子无辜,但是,为了江山社稷,兄弟和睦,君臣一心,哀家不得不这么做。”
“老奴多嘴了!”
苏嬷嬷恭谨一礼,把嘴抿住,再没说什么。
看情况,碧玉小姐的小郡主,只能听天由命了!想到这里的苏嬷嬷,心中为月悠然未来的命运,低叹了声。
回到御书房的纳兰宇,直接吩咐苍狼,潜进谨王府,找到月悠然,并把其带进他的乾清宫。
苍狼领命,皱着眉宇,跃出了御书房。
本以为女医的事,在这段时间,没有动静的情况下,主子已然忘却了对女医的感情,想不到,主子与六王爷同等的执着,他们难道没有想到,他们的执着,会让那风姿卓绝的女子,有可能失去性命吗?
作为听命于主子办事的他,即便再不解,再想出声规劝主子,也是枉然。
因为,他只是个奴才,是主子驱使的一个工具,他说了,主子未免会听。
然,潜入谨王府的苍狼扑了个空。
他哪知道,在他之前,蔺太后身边的暗卫,刚把形同木偶的月悠然,给劫持了去。
此时,入目可见,只有两个晕倒在地的婢女。
暗道了声不好,苍狼掉头,跃向了皇宫方向。
“你是谁?想带我去什么地方?”被夜月夹着,一路飞檐走壁,飘出谨王府的月悠然,终于张开嘴,说出了她自闭以来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一个个,都想找她的麻烦?想离开这个吃人的时代,就这么难吗?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那般?
她想不通。
身体里时而涌现的虫子吞噬,折磨的她,更是想要放弃生命,回自己的时代去。
然,一切皆不可能。寸步不离被人看守,想用绝食,了结自个,也是妄想!
“你不必知道在下是谁,等会子,你自会明白。”蒙着黑巾的夜月,回答月悠然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听天由命吧!月悠然垂下一双暗淡的桃花眸,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
虽不想让辰知道自己变得已经肮脏不堪,可,辰为什么没有着人找她?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从他身边,被人掳走吗?大哥,娘,睿他们,发现她长时间没有回府,不觉得怪异吗?还有宝宝,他难道一点都不想她这个娘亲吗?
自己被亲人遗弃了吗?想到悲痛处的月悠然,越想越钻牛角尖。
向来洒脱自傲的性子,似是被她完全,遗忘到了脑后。
皇宫?看见自己脚下金碧辉煌,层峦叠嶂的殿宇,月悠然牵起唇角,心里苦笑了声,纳兰宇也想侵犯她月悠然吗?
“是纳兰宇指使你的吗?”
“小姐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呵呵!”她月悠然是那么好欺负,被他们哥俩,一个个轮流侵犯吗?心中讥笑出声的月悠然,让夹着她,飘向慈宁宫的夜月,皱起了眉头。
太后想取一个人性命,那人绝对活不到二更天,此女竟然还有心思笑?
说她傻呢,还是说她无知的好,夜月心里摇了摇头,这些不是他能操心的,他只需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就好。
“主子,人带到!”夹着月悠然落到内殿的夜月,松开其身子,拱手朝蔺太后一礼。
“嗯,你退下吧!”
“是,主子!”夜月闪身,飘出内殿。
“然儿,来,让姨母好好看看你!”坐在软榻上的蔺太后,看到站在内殿中央,陷入自己思绪的月悠然,招着手,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