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殷松脸色有些恼怒,瞪了自己妻子曲氏一眼,然后对段郎卿和月悠然拱手道:“殷松见过侯爷,夫人!”侯爷和刚回府的夫人,怎么会带着他家孩子的娘,来落雨园?
“随本候去书房”段郎卿牵起身后月悠然的手,对殷松和殷曲氏说道。
“是,侯爷!”
战知道,定是府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侯爷不会把夫人叫上,一起去书房,找殷府医夫妻俩问话。
知道事情轻重的战,隐身到了书房外的大树上。
好巧不巧的与雷处在了一起,“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注意到?”战问着斜躺在枝杈上,一脸嬉笑看着自己的雷问道。
“刚来啊!看来你的功夫,退步了哈!”
“手下败将,还是少开口为好,免得面子挂不住!”
“切!”
挤在一起的二人,用秘术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哎!你说,这殷府医是不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了?怎么好端端的,夫妻俩都被咱那冷面主子,叫到了书房去问话?”
“或许是吧!据我观察,少夫人一进寿安堂太夫人的屋,主子出来后,脸色就没好过!”
“少夫人?管少夫人什么事啊?”雷不解的看向战。
战无语,嘴角抽搐了下,道:“少夫人是神医慕白的事,你不会傻啦吧唧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这跟少夫人是神医慕白一事,有关系吗?”脑袋少根筋的雷,嘴里叼了片小树叶,依旧不解的看向战。
“我真想一巴掌,把你丫的拍成傻子!”
“好哥们,你就说说好了!”
“太夫人的病,殷府医治了几年,都没见好转,宫里的御医,会诊过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下你知道了吧?”
“哦!你是说少夫人为太夫人诊脉,发现了太夫人的病因,所以,主子才会怒气上涌,没了好脸色,让你去把殷府医找了来问话。”
“嗯!”战一副你才知道的神情,瞥了雷一眼。
手撑下颚想了一会的雷,看向战,“可是这关那妇人什么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战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了雷。
进了书房的段郎卿,与月悠然双双在椅上坐下。
“说说,你为什么要谋害太夫人?”段郎卿犀利的双眸,直直的看向侍立在书房内的殷府医。
段郎卿的话,使得殷松的心提了起来,侯爷为什么会这样问他?难道侯爷知道了太夫人所患何种疾病?此时尚不知道月悠然就是神医慕白的殷松,心存一丝蒙混过关的念头,对坐在椅上,冷眼看着他的段郎卿回道:“侯爷说的话,殷某有些不解?”
这个时候,还在他英武候面前,装傻充愣起来,好得很!
“你不解?那本候不妨与你再说一遍。”段郎卿语气冰寒,双眸似是要活剥了殷松一般,道:“给本候说说,你为何会加害太夫人?”
懵懂不知状况的殷曲氏,用胳膊碰了碰殷松,低声道:“掌柜的,你啥时候加害太夫人了?没有的话,你照实回答侯爷就是,用得着思量这么久吗?”
他今个要被这多嘴的妇人给害死了!殷松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自己妻子一句,这才面不改色,语气平缓的回着段郎卿话,“侯爷这话怎么讲?殷某自从做了府上的府医,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从未作奸犯科过,更别提谋害主子性命了!”
“是吗?”
“请侯爷明见,切勿信小人之言!冤枉了殷某!”殷松强装镇定,拱手对段郎卿一礼。
段郎卿被面前看似忠厚老实的男人,弄得启唇轻笑起来,不过这笑声,听到殷松的耳里,却是极其的森寒。
“本候倘若说,你送给太夫人的那盆花有毒,你是不是会说,你自个也不知道它有毒?还有本候说,你在太夫人的膳食上,做了手脚,你会不会说,你个外院男子,又怎会去得了太夫人寿安堂的厨房?”
“说啊?”段郎卿说到这,一掌拍到了身旁的红木桌上。
“怎么?你不为自己解释解释?”
不能认!自己绝对不能认!若是他承认自个起了心思谋害太夫人性命一事,那么戚氏主仆的事,便会被侯爷顺藤摸瓜,给连带查出来。不对!即便不用侯爷查,待他自个把谋害太夫人的缘由,给侯爷道出,那么戚氏主仆的事,岂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殷松在心里,来回的思索着,他接下来该如何回答段郎卿的问话。
“不解释,是不是就代表你承认了自己的恶行?”
“侯爷明见!殷某绝对没有谋害太夫人的心思!那盆花有没有毒,殷某着实不知道。咱们从丰州迁往京城途中,殷某见路边花农出|售的这花,看着好看,便买了一盆,带到了京城侯府。”
“在连续给太夫人诊治病症这段时间,殷某见太夫人的病症一直不见好,想着必是太夫人屋内太闷之故,便出于好意,把自己院里的这盆花,搬来送给了太夫人。怎么?难道殷某送给太夫人的盆花,真的有毒不成?”
看着跪在地上殷府医声情并茂的表演,月悠然心底,忍不住都佩服起此人来。
这男人,实在是奇葩中的奇葩!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岂容他出口,再做狡辩!
“殷曲氏,你把你在太夫人屋里,说与我的话,给你家掌柜的学一遍。”月悠然食指在桌上轻叩,轻声对侍立在一旁的殷曲氏,命令道。
“是,少夫人!”
她现在若还不知道,自家掌柜的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那她曲氏,就长了副猪脑子!共枕而眠的男人,不报侯爷对他的知遇之恩,反而因邪风入脑,起了谋害太夫人的念头,但愿侯爷和少夫人,看在她曲氏还算忠心的份上,饶过她家里的老母和幼小的孩儿。
被自己妻子说出口的话,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殷松,恼羞成怒,起身甩了自己妻子一巴掌,“贱妇,你怎能信口开河,这般说于我?”
“放肆!殷松,你眼里可还有本候和夫人?”段郎卿这一怒,可了不得,他一个掌风,便把殷松扇到了地上。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殷曲氏见自家男人,被侯爷段郎卿一个掌风,扫到了桌角,额头碰的是血流不止,心有不忍,流着泪跪在了段郎卿和月悠然面前。
“求侯爷饶了咱们这次吧!求您了侯爷!夫人,您就行行好,劝劝侯爷,俺家掌柜的,可能是一时邪风入脑,犯了混,才会做下此等伤天害理的事……”跪地不停叩着头的殷曲氏,声声乞求着段郎卿原谅。
“殷松,你还有话要说与本候吗?”从椅上起身的段郎卿,神情冷肃,步到靠坐在书案脚的殷松身旁,居高临下看着殷松。
“侯爷不要听那妇人的说法,殷某着实没有谋害太夫人的动机,求侯爷明见!侯爷明见!”从地上爬起的殷松,跪到段郎卿脚下,怒视着自己的妻子曲氏,道:“殷某记起一事,好像是在三年多前,殷某的妻子曲氏,曾经在殷某面前,说过太夫人的不是,所以殷某怀疑,是曲氏那恶妇,对太夫人的膳食,做了手脚。”
“掌柜的,你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啊!妾身几时在你面前,抱怨过太夫人?掌柜的,你是不是鬼迷了心窍,脑袋混沌不清起来了?”曲氏没有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为了推脱责任,把谋害太夫人的事,算计到了她的头上。
刚才她还顾念夫妻情分,请求侯爷和夫人,饶了他这次的罪过,看来,是她把夫妻情分看的过重,自以为是了!
他根本就没把她曲氏,当做他的妻子,当做他孩儿的母亲,罢了,罢了!一切全凭侯爷处置吧!
太夫人的命,何其尊贵,侯爷这次怕是不会放过他了!希望侯爷不要因他所行恶事,祸及到家人才好。
“殷府医,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作为医者,你不可能不知道那盆夹竹桃有毒,作为丈夫,你有没有对自己妻子说过那些话,你自个心里清楚,你可知道,你若是再一意孤行,为了逃脱罪责,把谋害太夫人这件事,推到你的夫人曲氏身上,弄不好,英武候动怒,把你的恶行,禀于当今皇上,我想,你殷家灭族,将会为时不远!”
坐在椅上的月悠然,语气清冷,用言语攻克着殷府医的心防。
在这府中呆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太夫人身份,有多尊贵,皇上因此事,一个恼怒,灭他殷家一族的性命还是小的,若是灭了九族,那才是大事!她月悠然还就不信,这殷府医的嘴巴,能严密到看着族人因他祸及性命。
“少夫人,您这是威逼殷某吗?”殷松抬手抹掉嘴角流出的血丝,面色自如的看向月悠然。
“殷府医,你觉得我有必要,威胁你吗?这么多的证据摆在这,你说,侯爷就算立下,把你的命给了结了,谁有能说个不是!太夫人是老国公夫人,老国公爷对东吴社稷做出的功绩,想必你是知晓的,皇上能任由你殷氏九族,过得消停吗?”
真没有想到,看似忠厚老实的男人,嘴巴这么的严实,他是想包庇谁吗?按理说,太夫人和他没有多大的关联,他就是个府医,为主子诊病,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无缘无故,他为何要加害太夫人?
难道这中间,另有隐情?月悠然蹙眉,从椅上起身,步到了殷曲氏面前。
“殷曲氏,你若是信得过我,就把近几年来,殷府医身上所发生的变化,回想下,说与我听。”
“是,少夫人!”殷曲氏是个晓理的,她可不想自个的家人和亲族,被当今皇上给灭了族。
从地上爬到殷曲氏身边的殷府医,眼睛圆瞪,看向殷曲氏,“贱妇,你若是敢瞎编乱造,看我随后怎么收拾你!”
“砰”地一声,威胁殷曲氏的殷府医,被英武候段郎卿一脚给踢出去老远。
这次,他可没有轻易的从地上爬起。
“混账东西!在本候与夫人面前,越来越没有了规矩。”段郎卿怒斥了声,爬在书房门口地上,不停吐血的殷府医,眼神冷肃,如同利剑穿心,吓得殷府医把头埋到了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