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惊讶地看他,“你不是里面的住户?”
男人挑眉,反问道:“难道一定要是里面的住户才能在里面出现吗?”
叶晨终于遇到了有生以来,第二个磨嘴皮磨到她哑口无言的人,只说:“我也是刚刚搬进去的。”
脑子里闪过一个灵光,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问六区?”
男子轻笑,“是啊,六区,你认识吗?”
叶晨也笑,“真巧,我刚好只认识六区。”
叶晨转身把六区所在的位置只给青年,也不管自己左拐右拐,再右拐早把青年绕的云里雾里,不如不问。
世界上的事,有时就是这样,在人们默默毫无察觉中,已经冥冥之中早注定了。
因为六区远远不止一栋别墅,是以她并没有把眼前这个问了自己方位的青年和自己的丈夫联系到一起,等恍然明白,日历似乎又已经翻过去一页,而她的命运同样又颠簸了一下。
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才来了一辆出租车,叶晨开门坐上去,似乎是怕吓到司机,她迟迟不肯说自己的目的地,只说朝前开。
在连着接到几个朝前开的指令后,司机大叔终于不耐烦了,车速慢慢减慢,似有靠边停车,把人轰下车的意思。
叶晨紧张了,“城南疯人院”五个字,当即脱口而出。
听到这个地址,司机并没露出叶晨想象的惊讶,甚至于他还对着反光镜里的叶晨笑了笑,“姑娘,这么晚还要去上班,也挺幸苦的。”
叶晨知道他误会自己的身份了,出于多方面考虑,她没有纠正,只是避重就轻的哼哼了声。
大概是午夜开车,的确很寂寞,司机大叔主动和叶晨攀谈起来,自误会她的身份后,话题就一直围绕在平时对那些精神病人,是不是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用麻绳捆,用手铐铐的。
叶晨只是笑了笑,对自己根本不清楚的事,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一直得不到别人的附和,渐渐的司机也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出租车在一片安静中停到了城南疯人院门口。
付钱下车,和来时一样,一样的不拖泥带水。
这是个很阴森的地方,叶晨好紧闭的铁门走去,有人从里面走过来,手里的电筒,直接朝她脸上照去,“今天晚了,要看病人,明天吧。”
是个年纪不算大的开门人。
叶晨抬起手遮挡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大爷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紫薇的病人?”
叶晨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强光,眯着眼,看到强光背后那张不算苍老的脸,在听到紫薇这两个字,微微变了色。
“走这边。”看门人看着年纪真的不算大,顶对也就六十出头,却很奇怪,关上电筒,指着一边的侧门对叶晨说。
叶晨打了个寒颤,感觉很不好,几分钟的犹豫后,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她走了过去,也通过那扇小门,进到了疯人院里。
只不过是一扇铁门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两个世界,一个红尘繁华,一个却是满目疮痍。
看门人重新关上门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朝另外一侧走去,叶晨跟了上去。
尽管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在来时的路上,叶晨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看到情景惊到了。
这样一张脸,不,根本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脸,倒影在瞳孔里,叶晨胃里忍不住的泛起一阵恶心。
那人却是朝她撩起唇,露出森森的牙齿,那也是整张脸上唯一称的上正常的地方,“叶晨,我这张脸,有这么恶心吗?”
没等叶晨开口,她阴戾的声音再次响起,“叶晨,不过四年而已,他当真已经把你惯成这样了吗?我的脸就这么让你想吐吗?”
叶晨强压心头的干呕,看着眼前这张坑坑洼洼的脸,平静开口,“紫薇,你找我来不是为让我来听这些吧。”
“哈哈……叶晨你还真是被容轩惯坏了呢。”紫薇重复着这句话,继续冷笑。
叶晨紧了紧手里的包带,“叫我来,如果只为了听你说这些,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话说着,她真的转过了身。
“你真的不想知道周维可怎么死的?”紫薇的声音如同不久前电话里响起的一样,阴恻恻的,带着点诡异。
叶晨转过身去,“你说什么?周维可死了?”
看着叶晨的神情,紫薇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她的话果然成功引来了叶晨的注意力。
看着叶晨的眼睛,又是一声冷笑,“叶晨,你不要告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周维可已经死了。”
这声话,不算响,震荡在狭小的却是异常清晰,也分外诡异。
叶晨瞪大眼睛朝她走去,此刻的叶晨,就连嘴唇也没了颜色,落到紫薇眼里,也同样的渗人,“他怎么死的?”
叶晨开口,却发现声线哑的吓人,干涩涩的,就像是好久没有下雨后龟裂开来的土地。
“他啊……”紫薇眯起眼,拖长语调说:“是被你害死的。”
叶晨没说话,身形忍不住抖了下,大大的眼睛里露出叫做惊恐的东西。
盯着她的眼睛,紫薇嗤笑,“叶晨,你真以为自己身上的毒因为轻,就那么容易的没了吗?你对自己早产就一点都没怀疑吗?”
叶晨厉声打断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紫薇再次笑了起来,“我要说的很简单,是周维可用肉体为你从刘一刀那里换来的解药,刘一刀在解药里又搀和进了另外一种毒药,而周维可在帮你剖腹产时,用自己的血给你解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