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叫容轩吗?”叶晨抬起头,隔着一层氤氲的雾气,问自己的丈夫。
凌漠看着她的眼睛,恍若无奈般,长长的吁了口气,探出手指,当他的指腹轻轻柔柔的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时,他也开了口,“容轩其实真的只是一个表字,和我的名字凌漠一样,其实不管是随母姓凌也好,随父姓陈也罢,名字只是个代号,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心里跟着一疼,搂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又紧了紧,“老婆,不管我叫什么,在你面前,我都只有一个身份。”
朝婴儿房看了眼,又说:“我只是你的丈夫,我们孩子的父亲。仅此而已!”
最后的“仅此而已”,叶晨感觉到他似乎在用灵魂说话,心尖不由一颤,这个男人啊……抛开那些荣耀的光环,那些坎坷的经历,真的只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而已。
月嫂一个人哄两个孩子也真的有点困难,叶晨擦了擦眼角,就朝婴儿房走去,抱起嚎啕大哭的儿子,叶晨跟着一阵心酸,眼窝跟着发酸,涩涩的感觉,让她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乖,不哭了,妈妈在呢。”
凌漠没有跟过去,而是拿起沙发上的信看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看完整封信,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真的没想到周维可这么爱自己的妻子。
他在字里行间,隐瞒了自己的死因不说,更是用诙谐幽默的词语道出了他离开的原因,呵,如果不看这封信,恐怕凌漠也不知道原来周维可的母亲和叶晨的母亲曾经是同事。
怪不得,有段时间他觉得周维可隐瞒着什么,原来,又是上一代的恩怨。
叶晨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看凌漠对着信纸发呆,她没说什么,坐到他身边,第一次主动的把头靠到他肩膀上,“老公……”
软软柔柔的两个字从唇角轻轻溢出,让男人本就挺直的后背一下僵硬了起来,“老婆,再叫一次呢。”
凌漠心里都乐开了花,继续循循诱导。
叶晨停顿片刻,刚想开口,怀里的小东西不舒服的扭捏了起来。
人家还没满月的孩子除了吃和睡,基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两个小东西呢,就像比一般孩子成熟许多,已经懂的利用哭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好听的话,本想再听几遍的,却无故被这个臭小子打断,可想,某个人的脸色有多难看,从妻子怀里,一把抢过啼哭不止的儿子,把他直接送到开门进来的保姆手里,“臭小子,才这么小,就天天黏着你妈妈,看我不打你屁股。”
话这么说着,手也高高扬起了,凌漠哪里舍得真去打这么个柔嫩软软的小人儿,只是象征性地在落到他小屁屁上。
手才落到襁褓外,一声怒吼已经回响在屋子里,“凌漠,你居然敢打儿子。”
某个男人满脸黑线,“老婆,我哪里有打他,是他衣服上有点灰,我帮他拍一下。”
保姆呆住了,凌漠丝毫不理会她诧异地眼神,顾自朝不远处盛怒中的小妻子走去,“老婆,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凌漠要带叶晨出门,保姆忙说:“凌先生,凌太太还没满月。”
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还没出月子的女人基本要躺在床上,风吹不得,澡洗不得,更夸张一点的是连牙都不能刷,像叶晨这样除了不出门,什么都做了的人,在她看来,已经很不注意了,更何况现在她还要出门。
凌漠笑了笑,拿过一边的围巾给她围上,“没事的。”
叶晨不大想出门,倒不是如何阿姨想的那样,月子里不能出门,而是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月嫂从婴儿房里走了出来,接过保姆手里孩子的同时,也开口道:“凌太太,你放心吧,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的。”
叶晨带着对两个孩子的不舍,被凌漠给拉出了门。
一出门,叶晨正要开口问他去哪里,一股好闻的气息迎面扑来,微微张开的唇瓣,被人倾覆而上。
大概是太久没有像眼前这样亲热了,凌漠的动作急而切,横冲直撞,就把叶晨的舌头给磕疼了。
叶晨虽然连孩子都生过了,但是对某些事,却依然生疏的很,屏住呼吸,差点窒息时,凌漠才放开她,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尖,一声宠溺的训斥,“傻丫头,就不知道呼吸啊。”
叶晨脸颊绯红,大口喘着气,根本说不了话了,这个男人哦……再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就朝楼下走去。
凌漠带她去的地方,真的很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是家婚纱店。
看样子他早就打好招呼,才下车,就有店员迎了上来,“凌先生,凌太太里面请。”
叶晨有些别扭,虽说她怀孕后她并没有胖出多少,但是,身材还是臃肿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她,无疑是很不自信的,感觉到她的退意,男人长臂一伸,把她更紧的搂在自己怀里,“老婆,不要紧张,有我在呢。”
当叶晨白发苍苍,被一群孙儿围着要讲故事时,总会以这句,“不要怕,有我在呢。”开头,这是怎样的幸福,大概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从婚纱店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让叶晨虚惊一场的是,凌漠只是来带她选定婚纱样式,而不是现在就要拍。
在回去的路上,叶晨看到一家母婴店,又进去逛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等她推开家门,就听到两个小家伙此起彼伏的啼哭声,那个伤心样就像是知道最亲爱的妈妈被讨厌的爸爸拉出逛街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