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听话的闭上眼睛，他没上床也没走，只是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好像要将这四年没看到的一次性补回来！
    “玖月……”林九突然睁开眼睛，水眸流动着惊慌不安，用力的扣着他的手指。
    “怎么了？”凌玖月低哑的在深夜里显得温柔无比。
    “你和紊儿……真的离婚了？”林九不安的问道，想到紊儿看玖月的眼神，那分明是依恋的眼神，自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玖月的！
    紊儿是爱着玖月的，她怎么会愿意和玖月离婚？他们真的只是……假结婚？
    凌玖月紧握住她的手，嘴角流动着淡笑，自己可以将她的反应理解为吃醋与不安吗？因为越是在乎一个人，越容易不安。黑如玄武石的眸子定睛的看她，抿唇一字一顿，坚决无比，“是、我、和、紊、儿、离、婚、了。”
    林九还没反应过来，他倾身靠近她的耳边，唇瓣近乎要贴到她的耳畔，低哑的声音伴随着暖风送进来——
    “小九，我很乖，你不在，我都是一个人睡。”
    林九脸颊莫名的滚烫，一热，立刻闭上眼睛，近乎不敢去看他。尽管做过夫妻，可是现在这样的话听在耳朵里，太过魅惑。
    手指抓着他越紧，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喃喃：“那你介意我曾经和萧子墨……”
    凌玖月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她的身旁将她紧紧的揽入自己的怀中，下颌贴在她的脑袋上，手指揽住她的纤腰，轻叹：“说完全不介意是骗人的，若是几年前我会疯掉的，可现在时间冲淡了很多东西……”比如我对你的恨，比如我对你的不确定……
    “以后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以前你说我不信任你，那从现在开始我连自己都不信，我只信你好不好！”
    林九的侧脸亲吻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似擂鼓，这一切好不真实。她一直以为他结婚了有女儿，近乎到绝望的地步，可他突然告诉自己他没有真的结婚，他与紊儿完全没感情，明珠也不是他的女儿，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她近乎怀疑是自己在做梦。
    “玖月，给我一点时间。我不确定……”我很不安，很害怕这一切只是个梦境。
    凌玖月的身子一僵，没有想到她还在迟疑。可想到自己毕竟是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四年，她不安是正常的。
    “好，我不会逼你。”四年我都耗了，不怕和你耗完余生。
    林九在他的怀中逐渐沉睡，熟悉的，安稳的怀抱里睡了四年里最沉稳的一觉。
    楼下的车身上靠着黑影，仰头看到窗户的灯熄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自己花了三年的时间还抵不过凌玖月的几分钟，她居然让他留在上面过夜了。
    指尖的红星明暗不定的闪烁，烟雾袅绕，脚边已经有不少烟头，银色的灰烬缓慢的散落，就如同他的心也散碎的飘扬在这黑夜里。
    林九和凌玖月在楼上休息了一夜，萧子墨在楼下抽了一夜的烟……
    紊儿呢？
    紊儿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流泪到天亮……
    林九睁开眼睛凌玖月已经不在身边，半边床的温度很低，好像没有人谁过一样。玖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心里空荡荡的，难道昨晚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玖月根本就没来过，也没有和萧子墨打架，更没说过那些话。
    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眼帘半垂走到房间门口看到整齐的客厅，嘴角扬起惨淡的笑容，手指抓了抓头发，“林九，你真的是想他想疯了，怎么会有这么可耻的念头！”
    走到沙发上，颓然的将自己的身体抛在上面，看着天花板发呆，感觉不止是心空荡荡的，客厅更是冷清空荡的没有一丝家的味道。
    想念以前的生活，每天起床为他做早餐，看着他吃完自己的早餐才去上班，下午不等他下班就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回来……
    那样的日子平凡温馨，是她这些年最美好的记忆。
    可惜，现在他应该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吃着她准备的早餐……
    凌玖月双手拎着袋子丝毫不影响他英俊不凡的气质，双眸波澜不惊的迎上萧子墨的鹰眸，薄唇轻抿着，没开口的意思。
    萧子墨双手放在口袋里，眼神阴翳，也许是因为吸了太多烟的关系，嗓子沙哑的不像话，“别以为你赢了……”你还有老婆和孩子！
    “我从没想过要赢你……”凌玖月声音顿了一下，嘴角扬起如沐春风的笑意，“因为她本就是我的。”
    萧子墨眸子一冷，声音不再客气，“四年了，你以为她还是以前的林九吗？你根本就不爱她，你爱的不过是你记忆里那个小九。”
    “我爱那个林九。”凌玖月直认不讳，掠眸犀利道：“只是我也爱现在她！萧子墨，感情不是游戏，不能用输赢来定义……你不会明白，你曾经丢掉了多么珍贵的东西，现在你也没资格找回来。”
    “至于小九……”唇瓣的笑容愈加的深意，“谢谢你帮我照顾了她四年，现在开始她的人生还是由我负责！”
    音落，不等萧子墨说话，转身上楼。
    萧子墨眉头皱起，脸色越加的铁青、难看。凌玖月的话平静而自然，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重要的是，林九的心里还有凌玖月……如果要比，自己输的只是时间。如果自己在凌玖月之前遇见林九，林九现在爱的人一定不会凌玖月，而是自己！
    他坚信！
    林九闭着眼睛，任由心里的难过将自己包围、甚至是溺毙……
    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林九猛的睁开眼睛，是自己听错了吗？侧头去看到门被缓缓的推开了……
    怎么可能？没有人有公寓的钥匙，除了自己。
    眼神由下到上看去，先是看到一双皮鞋，再看到笔直的西装裤再往上健硕的胸膛，再到俊朗的轮廓——
    “玖月……”
    林九惊讶的直接从沙发跳起来，站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断的揉自己的眼睛看向门口，没看错是玖月，手里还拎着东西。
    难道……昨晚不是自己在做梦？
    凌玖月见她神色呆滞，不由的问：“怎么了？”
    林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心跳都快停止了，不是在做梦，凌玖月真的在自己的面前，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里还拎着买来的早餐……
    眼角的泪悄无声息的落下，沿着轮廓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林九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凌玖月看到她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心猛地就紧缩起来，手中的袋子“啪”的声掉在地上，大步流星的上前，直接将她抱在怀中。
    “小九，不哭……不哭……我没有走，我在这里。”他以为林九是以为自己走了才哭的。
    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等她醒来在出门的。
    林九被他抱在怀中，感觉到他的体温，心跳，还有熟悉的气息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他是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了，昨晚的一切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眼泪更加的泛滥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凌玖月看着她不说话只是流眼泪，看的心都快碎了，温热的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低头轻吻她脸颊上的泪，苦苦的，涩涩的，深邃的眸子里满载着深情眷恋，还有说不清的宠溺，“不哭……我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你了！”
    林九垂在身旁的双手终于有勇气抬起抱住他结实的腰板，明眸似水凝视他，“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凌玖月一听，嘴角流动着无奈的笑，指尖温柔的摩挲着她的粉颊，“不是，不是，我在这里！我们要重新在一起，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阻挡我们在一起了。”
    “小九，做我的女朋友，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低哑的声音里流动着柔情，这句话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时，他都没有好好的说过。那时他只想着自己把她设计到自己的身边，却没想过也许就是以前自己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好好的表达过自己的感情，所以她才不敢彻彻底底的相信自己，依赖自己。
    被泪水侵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眸子越来越亮了，只是还有一丝的不确定，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重新开始吗？
    心剧烈的颤抖，莫名的激动还有恐慌，她是爱他的，这四年对他的爱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只是四年的分离，他们都以不是以前的自己，现在的他们还可以相爱吗？
    爱的还是对方吗？
    “玖月……我……”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我不逼你！只是提醒你别忘记考虑……”
    林九点头，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感受他的温暖和气息，心里莫名的安心与满足。或许他们是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是可以的，对吧！
    以前都是她早起给凌玖月准备早餐，没想到现在凌玖月居然会早起把房子收拾好，还去买了早餐。只不过刚他这一摔，豆浆是不能洒没了，只好用白开水代替了。
    两个人坐在餐桌，面对面，不做声的吃早餐，偶尔抬头看到彼此，嘴角忍不住溢出浅显的笑容，恋人般的默契。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一室的温暖。
    林九想，如果这样早晨能过一辈子，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