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功转眸看着她,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那不然,以后你每天替爸爸送你妈一束花吧。”
沈玉珍右手往他面前一摊:“没问题,给钱先。”
沈建功微微一楞:“记帐!”
“奶奶,你看我爸小气的。”沈玉珍噘嘴向沈老太太控诉着。
“行,奶奶给,奶奶给。只要我孙女高兴!”沈老太太拍着沈玉珍的手背说道。
沈玉珍咧嘴一笑,往沈老太太的脖子上一搂:“还是奶奶最疼我!”
黑色的陆虎车缓速的行驶着,沈立行有些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到处乱窜着。
沈玉珍自己的妹妹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到了做贼不心虚的地步了,而且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明就是她拿了他送给晚鸽的胸针,却是睁着眼睛说那是他送给她的。
沈玉珍,很明显的已经被沈老太太和汪秀梅给惯坏了。看样子,她拿的一定不止这么一枚胸针而已了。
车子缓行着,这是一条老街,路窄窄的,两旁种着梧桐树,树冠荫罩着整个窄路。虽然阳光很猛烈,但是因为树寇的荫罩,所以这条待上步行的人还是挺多的。
特别是这个时候,还有不少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手挽手的走在人行道上,算是一种晨炼了。也有几对小情侣半倚靠在树杆下煞有其事的腻歪着。
街两边的小店,除了小吃铺,其他的基本都还没开门。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公园。公园里此刻人还是蛮多。
沈立行将车停好,拿过那个专业的摄影机下车。
树荫下,一对老夫妻正一左一右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娃漫步着。
小娃似乎看起来走路还不是太稳,有些蹒跚跌撞。他的脚似乎有些与常在不太一样。三四岁的孩子,本来应该是走路很稳键了,但是他却如果没有大人的搀扶,很显然是无法独立行走。
老夫妻却是半点没有嫌弃的样子,反而十分有耐心的陪着他走路。
沈立行拿过相机,镜头对准他们,按下快门,拍下这一张。
转身,正欲离开之际,却是与人撞了个正着。
“这么巧?”
韩清影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沈立行,在他们分开四年后再次遇到他。
一件米白色的锦贡短衬,腰摆处打了一个松垮垮的结扣,肩上披着一条浅紫色的丝绸披肩,一条薄荷绿的及踝长裙,一双银白色镶着水钻的柳钉凉鞋。她那一头紫红色的大波浪长发,垂披在左侧胸前,在那阳光的直射下,头顶反射出一抹亮光。
沈立行不着声迹的打量着她,看来她过的应该很好。从她的这一身穿着中也能看得出来。
不管是衣服还是裙子,那都是价值不菲的。
对着她露出一抹浅浅的就如老朋友见面那般的不是很热情却也不失礼貌的笑容:“是啊,挺巧的。”
见着那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看着那张保存在她记忆深处的俊脸,以及那似乎有意的与她保持一定距离的客气,韩清影的内心滑过一抹苦意。
这个男人,不可否认,再见到他时,她的心再一次的为他悸动了。只是他却不能满足她要的一切。如果,如果他不是一个成天只知道对着相机,如果他上进一点,如果他能她她想要的,那该有多好?
那么,当年,她一定不会离开他。
只是现在……
伸手拉了下肩上的披肩,原本明亮的双眸中隐着一抹浅浅的疚意,对着他露出一抹柔和的浅笑:“这些年过的好吗?”
沈立行微笑着一耸肩:“挺好。”
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似是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最终除了那一脸无谓中带着客气,礼貌中带着疏离的笑容之外,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深吸一口气,韩清影试探性的问道:“你……还在怪我?”
沈立行抿唇一笑:“你想多了。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我怎么会怪你?”
韩清影自嘲的一笑,垂下眼睑,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如果你说怪我,或许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再次抬眸,已经敛去了刚才的苦涩与自嘲,取而代之是的一脸柔情的笑容,看一眼沈立行手中的相机,“现在还玩摄影?”
玩?
或许这便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对于他对摄影的喜好,就算他们之前还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曾看好过。一直觉的他不过是无所事事的玩玩而已。
或许在她的眼里,所谓的有出息,那便应该是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在那矗立的写字楼里对着电脑领导着一干下属。
那是她想要的生活,却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这便是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只是现在,不管是不是问题,之于他来说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抿唇一笑,右手擦拭了下相机的镜头:“对,一直都玩着,从来没放弃过。”
韩清影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浅浅的失落。或许说是失望更为切贴一点。
是的,那是一抹对沈立行的失望。
他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上进,在他的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一个照相机。如果当初他上进一点,不无所事事的玩着这破相机。如果安安份份的去找一份工作,她相信凭着他的能力,一定能找到了份高薪的工作。那样,他们之间也不会以分手收尾。
现现看来,她当年的决定是对的。
爱情又能当什么用呢?
爱情能买到一切吗?
爱情能给她优渥的生活吗?
爱情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爱情能送她弟弟出国吗?
爱情能让她妈妈住高级病房吗?虽然妈妈最终还是离开了。
爱情能让妹妹上大学吗?
爱情能让她现在这样不愁吃穿吗?
不能,所有的这一切他都不能给她。但是沈建功却是每一样都给了她。
所以,那个时候的爱情之于她来说,那完全就是一种负担。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