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白林现在真算个好婆婆,这聪明的女人要是一开窍,就会比寻常的人更明事理。最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让人厌烦的,通通收敛得无影无踪,很难让人瞧出以前这是个处处跟容颜针锋相对的女人。
秦远修不说话,蹙起眉头略微哀怨的看向自己的老婆。
容颜立刻心软下来,白林这样说他,她看着也是很心疼的。秦远修怎么想她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她坐在车上睡着了,回去怎么叫也叫不醒,睡眠的时间又格外长,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饿得难受,爬起后一下吃了很多,没过多久胃就开始发胀,秦远修帮她揉了很久,又是担心又是责备的。
就站出来帮他说好话:“妈,其实不怨远修,他是怕我睡着了不吃东西,醒来后吃太多胃又不舒服。”
白林轻抿起嘴角,这是个聪明的婆婆,这一步也早就料准了。
秦郝佳挽上白林的胳膊,来回看了秦远修和容颜一眼,叫上她退场:“妈,我看咱们还是进去吧,明显这小两口是一条心的,我们跟着掺和不是找事么。”
在白林看来,有这样的场面比什么都好,日子不就是两个人过么,他们彼此不一条心了还了得么。
临进去前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两句:“远修啊,小颜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处处担心她,但心疼也得有个限度,她想干什么,只要没有危险就让着她点儿,怀孕是件辛苦事,也总得给她找点儿乐趣吧。”
秦远修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她们母女前脚一进去,秦远修侧首看她:“现在满意了?还心疼我干什么,你怎么不让妈抽我啊。”
容颜讨好的缠上他的腰,露出细碎的牙齿明媚的笑着:“我怎么忍心呢,你可是我的亲老公。再说,就算我让她抽你,她也舍不得啊,谁不知你才是她的心头肉。”
秦远修反手抱住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心头肉。”
今天等在手术室外看宋瑞焦躁不安的样子,很影响带动他的情绪,真等容颜生孩子的时候,不知他得成什么样。
容颜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嘟起嘴不满:“怎么?说我是你的心头肉,你说的很违心么?”
秦远修抓过她的手捏在掌中,放在唇际亲了亲:“竟瞠说,我是为你生孩子的事发愁。”夏北北说不疼,一听就是安慰容颜的。就算容颜现在没心没肺,真到生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比谁都怕疼的主,还不知得折腾成什么样。叹了一句:“让女人给男人生孩子实在不科学。”
容颜怔了一下,拿眼睛白他:“就你科学,让你生孩子能行么?在生出来之前你把他放哪儿啊?总不能揣在兜里吧。”
秦远修弹她的脑袋,似笑非笑:“就你的想法奇怪。我这是心疼谁呢?还不是你么。”
容颜边走还边说:“不是跟你说了么,别担心,我保证不害怕,而且生得很快。再说,你不是要一直陪着我么,到时候要是真的很吓人,你把一只手借给我,让我咬着就好了。”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到时候你随便怎么咬都行。”
晚上本来要去看夏北北的,吃过晚饭还没出门,白林和秦号天过来了。
容颜穿得不少,是秦远修才给套上的,既然不出门了又怕她太热。带上容颜上楼上再脱下来,回头招呼:“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给她换件衣服。”
现在时气不是很暖,容颜本来就挺个肚子,稍穿多一点儿就跟个球似了。她对自己的形象一直很郁闷,渐渐的衣服都不想穿了,实在没法下眼,肥得装以前的两个自己还有余。秦远修说这样挺好,圆滚滚的比以前还好看,她笨手笨脚的真若自己忙活他也不放心,还不如由他全全包办。
容颜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干嘛都不中的年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穿什么怎么穿,甚至何时增何时减都由别人说了算。她感叹社会主义新风尚男人越来越向上的时候,同时也深深为自己的堕落不耻。
白林看了一眼,笑着对秦号天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儿子大了就白养活吧,他对我们永远不带这个样子的。”
秦号天自已倒了杯水,感慨:“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这两个哪个不是白眼狼,娶了媳妇还能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么。”
白林还是心满意足:“记不得我们倒不要紧,他们的日子过得好就行,我们也就放心了。再说,人一代代的不就是这样么,真正指望的能有谁,还不就是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啊。都说儿女是前世欠下人债,我看啊,倒不假。”
再下来容颜着装轻便很多,一身质地软软的睡衣一样的东西,前面有一个卡通图案的大口袋,全身都是浅粉色的,浅淡的颜色映衬着她小鼻子小脸的,像只粉色的小猪一样。真难想象这是秦远修帮她套上身的,平时自己都是冷色系的人,从不记得像其他男人那样穿过五颜六色的衣服。以黑色居多,连蓝色和白色这种还算素净的衣服也很少穿。可见,容颜在他心里长到八十岁也还是个孩子,非得宠着才像话。
白林给容颜带了一些吃的,知道她爱吃各色各样的小点心,来之前刻意让厨房做了一些。拉着她去餐厅里吃。
才走两步,秦远修就发话了:“妈,她才吃过晚饭,给她少吃点儿。”
白林回头瞪自己的儿子:“你怎么那么操心,我和小颜又不是傻子,吃多吃少用你说。”再转过头看容颜,一脸同情,就好似嫁给她的儿子,实在是太委屈了。
秦远修坐过去跟秦号天聊家常,问起秦绍风:“绍风这段日子忙什么呢?”自打过年的时候聚在家里吃过一顿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秦号天放下杯子:“也很多天没回家了,最近很忙,听郝佳说是去d城忙医院的事了。绍风跟你差不多,是个业界上的奇才,做事比你可认真不少,场面弄得也比你那时候大了。”秦号天说这些话的时候,掩不住的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