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修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不出信或不信。良久,转过头不说话了,直接发动车子离开。已经走了好一会儿,容颜以为危机已经过去的时刻,听他没头没脑的飘飘说:“谁告诉你在我眼里就那么的秀色可餐了?你想多了。”
这次夏北北请客设在家里,考虑到她挺着大肚子不宜出门,而且容颜也怀了孕,吃饭都很讲究,在外面怎么也不如在家里吃得放心。
路上的时候又打电话过去催,问他们检查完了没有,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过去。
容颜应付着:“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没敢说之前为了解决一点儿小心思担误了时间,把两人的清白都推导了一遍。
宋瑞今天没去上班,一直在家里准备。
跟秦远修也有几个月没见了,等秦大少携着爱妻进来的时候,难得激动了一下:“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外面过得不是挺逍遥自在?”
秦远修揽着容颜的肩膀:“你要是不欢迎,我们转身就走。”
宋瑞冷冷的笑:“你要走随意啊,我不拦你,把妻儿留下来。”
秦远修笑得含蓄又倜傥,是几年前该有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宋瑞,没你这么打劫的。”
“我那是打劫吗?我是怕你浪迹天涯没好日子过,容颜和肚子里的孩子跟着你受苦受罪的。”想问容颜:“你说是吧?”一抬眼,不知什么时候跑没了,身手倒是利索,夏北北还真是没法比。回头找一找,已经坐在餐桌前和夏北北准备开动了。举着筷子不耐烦的往这边扫了一眼:“你们两个还吃不吃?怎么那么烦人。”
宋瑞立马转了风向,对着秦远修抱怨:“管她吃苦受累的,以后你再去哪儿还是都得带着吧,否则我们真跟你急啊。瞧你惯的,那个臭脾气啊。”
秦远修凉凉的:“我愿意惯着。”不知怎么就这么心满意足,像培养出了国家栋梁。
容颜出来混全仗个气势,之前还一脸不耐烦的喊着两人过去吃饭。一副饿死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多能吃。结果没吃上两口就放下筷子说吃饱了。这话明显是对秦大少说的,像有点儿微微的怕他。
果然,秦大少已经板起脸。俊雅的脸颜半丝笑都没有:“把碗里的全吃了。”
容颜还在挣扎:“我不吃了行不行?”
秦远修威武:“不行,容颜,你又不听话是不是?”
容颜又说了几句反抗的话,秦远修句句帮她扼杀。
本来宋瑞是想叫上秦远修喝两杯的,后来整个局面就演变成了秦远修连吓带骗,哄老婆吃饭的忙碌场景,看样子是没什么心情顾得上他了。最后他也没了兴致,老实安份的把饭吃完,至始没有机会说出喝一杯的事。
饭后本该休息一会儿,聊聊天了,秦大少仍旧繁忙。到了秦少奶奶午睡的时间,秦大少趁人还能睁开眼的时候载着回家午睡去了。
宋瑞傻了眼,当谁的老婆没怀过么,当时也不见这么忙活啊。可见,他娶了一个多么省心的老婆,真是好命。
事后夏北北倒很心满意足,对秦远修连连夸赞:“我就说么,这世上没人能治得了容颜,也就秦少一人了。也没人对她这么好。秦少一回来,我就放心了,小颜可真算有人照顾了。”
容颜感觉很久都没吃这么饱过了,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胃口不佳,一到吃饭的时候瞧着满桌的饭菜就干呕恶心,一般都很少吃。过后又容易饿,索性也就忍一忍不吃饭。所以,体重才呈直线下降。如今在秦远修的严厉看管下吃得格外饱,过后也没什么不舒服,困奄奄的就要睡了。
秦远修知道她中午一定得睡,但没料到睡得这么快。担心她中午吃得不少接着睡下会不舒服,拉着她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不准她上去,容颜最后实在太困了,倚着他不吭声,秦远修还以为她很听话,说了几句一低头,容颜已经睡熟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把人抱去卧室。
容颜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秦远修不在,室内一片宁静,西阳的光红通通的一片,将大半个天际都挑染得璀璨迷离。
心里顿时像落了空,若大的房间里看了一圈下意识找寻什么。熟悉的孤寂和寞落潮水一般往上涌,容颜想起很多个这样的午后,她打睡梦中醒来,还以为是朝夕详和安然的样子,室内无人,等她下意识张口想要喊一个人的名字时,才赫然发现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被孤零零的甩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任何她熟悉的人和事……那样的生活她感觉很无助也很害怕,惶恐不安的入睡,惶恐不安的醒来。她本来是个嗜睡的人,可是,离开a城那两年她几近很少睡眠。长夜漫漫以前这种最让她喜爱的事成了后来的惆怅抑郁,她甚至不知怎么打发。夜半心口疼痛的时候,也想过就那样不管不顾的飞回来,人非得要尊严不可么?就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她几次拖着行礼箱出了门,转到车站再转回来,一趟折腾下来,就已近天明,她再像往常一样收拾妥当去上班。生活看似平常无他,实则她却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白天一个样,晚上又是一个样。一周之内总要有那么两三个夜她行色匆匆的拖着行礼奔赴火车站,之前再多的痛苦难耐出门的一刹都烟消云散了,她也没有办法,是真的这么神奇。然后她欢快的已不像自己,就好似这一次她真的能走,然后见到一个她感觉十分想念的人。每一次午夜无人的路上她都在想,虽然就这样回去了显得有些丢脸,但至少不会这么疼下去了是不是?她觉得很痛苦,是以前远远没有想象到的痛苦。可是,每次到了火车站才觉如梦初醒。立在纷乱的人群中笑话自己,她这是怎么了?拖着箱子要去哪儿?真的魔怔了么?再踏着朝阳往回走,最常有的感觉就是自讽后的心如死灰,她觉得生活很没有希望了,想死的心也有。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哪如死了一了百了。她那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晚上一场梦,白天又是一场梦,只有脑子迷瞪的时候才觉得最好受。她不想看自己跟个神精病一样的活着,人活着总不该只是为了能喘口气这么简单的吧?可是,她那时却连喘息都觉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