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叫上夏北北和刘小上车。因是容颜拿着闵安月给的钥匙走的,便想也没想直接开去秦远修现住的别墅了。
闵安月给秦绍风打电话,提醒他一起吃晚饭的事,听那口气是已经忘记了,好歹受她提醒还是应承下来。问清地点后只道:“我很快过去。”
秦绍风扔下手里的案子赶过去的时候,一桌的饭菜已经上桌。闵安月安然的靠在椅背上等他,见人进来,还略微不满:“秦总,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中午才说好的事,转首就忘记了。可真是贵人中的贵人。”
秦绍风看着她的吟风弄月轻描淡写,理也不理的坐过去。挑眉笑了声:“生气了?没忘,就是没想到你的饭点这么早。”
闵安月看了一眼时间,指给他:“秦三少,您自个儿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八点吃晚饭还叫早么?”
秦绍风依稀疲惫的蹙起眉头,不紧不慢:“这还晚么,平时很少十点前吃饭。”
闵安月本还有一腔的不满,听他一句话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反倒有些心软。这两年已看出秦绍风功力非浅,把秦氏公司打理得有模有样,而且明显比秦远修能干又务实,业绩屡屡开创。不像秦远修,那是个大滑头,三心两意的,花费在工作上的精力远没有外人想象得那么多。这也是秦远修帮忙打理闵家资业以来才发现的,那个男人逍遥惯了,虽然早早进了业界,可是能看出,那不是他的兴致所在。
动筷子之前,先把他喜欢吃的夹到碗里。状似嗔怪:“你那种工作狂的心态对身体不好,再忙也得按时吃饭啊,你现在是年轻,不感觉有什么,等你上了年纪就会发现生活不规律的弊端了。”
秦绍风似笑非笑:“你平时都能保证按时吃饭?”他还不信了。
闵安月顿时没话说,自打开了这家公司,的确很少有正常吃饭的时候。
索性不说他了,催促:“快吃饭吧。”吃到一半,想起之前看到的奇观,非常兴致的说出来给他听:“你见过人梦游么?”
秦绍风放下筷子,压了一口清水,点点头:“见过,以前宿舍里的一个兄弟就爱干这套。怎么了?”
闵安月觉得十分好奇,她只听说这种事,而且也知道稀疏平常,但没亲眼见到。先卖关子,问他:“那你们宿舍那个人梦游起来什么样啊?”
秦绍风眯眸想了一下,微微钩起唇角:“还能怎么样,意志不清,发生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跟睁眼瞎差不多,一个人在宿舍里乱走两个来回,再无声无息的爬回去重新睡。”
闵安月了然的点点头:“原来这样啊,那跟我见到的可真是差远了。容颜才了不得,睡迷了就跟失忆一样,看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的,只是时间上错乱了,以为还是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上。既认得我们每一个人,也能正常说话,除了分不清时空之外没什么不同的,不过刘小说她自己能回过味来。”
秦绍风蓦然抬眸:“什么时候的事?”
闵安月被他的气势惊了一下,睁大眼:“就吃饭前在宋瑞家啊,我去给容颜送远修别墅的钥匙,听说她从去一直睡着,本来要走的,她就下来了,然后安然的跟我们打招呼,就匆匆忙忙的说得回去了。刘小和夏北北就说她睡迷了,我出来的时候宋瑞他们已经跟过去了。”
秦绍风若有所思,即时清淡无温了一张脸。
闵安月看着对来本就稀薄的一张脸更加面无表情,感觉自己说错话,在秦绍风面前有些人明显不能提。这样来去匆匆的大忙人,是又要走了么?
率先没了胃口,问他:“怎么?又要走了?”
秦绍风点了一颗烟,执烟的动作优雅,如梦似幻的烟雾里挑了挑眉:“走什么,我还没吃饱呢。你这个意思是想赶人?”
闵安月白了他一眼,看出心花怒放的模样。
“谁能赶你秦三少啊,请来一次多不容易。排号也得排几年。”
秦绍风轻笑了一声,垂下眸子没说话。这些年他才是真正的一直在排号,随时绷紧神精跟紧急待命一样,哪一时那人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像个拳击手听到号令一样跳起身。反复许多年下去,他也想安息了。
宋瑞,夏北北和刘小安静的站在那里看了好长时间。
容颜一个开门的动作不断重复,连续打不开后,自己也很急噪,回过头冲几人笑笑:“你们别急啊,这门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不怎么好开,不过,快打开了。”
宋瑞勉强扯出一个笑来,点点头:“不急,不急,你慢慢来。”他也是听夏北北说容颜这个状况自己会醒,不好强迫她。所以,急也不急的跟着她们慢慢等。
刘小抚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念,能打开就怪了,根本不是这套公寓的钥匙,不知道容颜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发现这个残酷而愚弄人的事实。
若是以往,以容颜的脾气连续两次打不开她就已经火爆了,非得找个开锁工把门撬开不可。可是,她现在还仿如在梦中,做梦这个东西跟现实一定要有很大反差,做起事来也格外耐着性子。
夏北北觉着,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一个开门的动作已经重复很多次了,还以为不过一两次,每次重复的时候或许都在心里想,还没到第三次,不急。
侧首对宋瑞小声说:“要不然你给闵安月打个电话,让她把这个门的钥匙拿过来,或许让容颜打开了,就会消停下来。”
宋瑞也觉得只能这样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她一直在这里做无用功。刚转身去打电话又想起:“要不然带她去远修现在的别墅吧,不管怎么,能打开一扇门我想她的心结也就打开了。”
夏北北想了一下,还是催他:“去给闵安月打吧。”怎么可能随意一扇都可以呢,在她看来,容颜现在执着的不是一扇门,更像是一个人。如果随意一扇都可以,她也不会送走沈莫言了。为什么非得这样强迫自己呢?还是这些天她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人比她更强迫压抑,像惯性一样,直持续进梦里表达出。夏北北眼眶发热,偏过头去不看她。这条情路上有太多转角了,诚然每一次转角所要面对的困惑和无措容颜无一例外的都得承受。那些男人是爱她,可是爱又怎么样呢?容颜所受的苦就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他们怜惜心疼,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