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良宵送回下榻的酒店后沈廷宇并没有直接开动车子,只是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轻扣着边缘,修长的指尖如同舞在黑白键上优雅美好。
“我们……”下意识的,我不去想沈廷宇会怎样,只是自己先主动开口打破此刻的沉闷。
沈廷宇听到我开口后转过头,面色平静,灯光打进来,映衬着脸庞俊逸清贵,我吞咽了一下,才看到沈廷宇俯身过来,嘴角的笑含着一丝苦,“君子,我可不可以假设,有一天,你会真的忘掉过去?”
身子猛地一僵,像是被什么点住要害,怎么也动弹不得,忘掉过去?那些隐没在骨子里的羞辱与恐慌怎么可能忘掉?这具身子就算撕碎了重新塑过也不可能了,有些东西,自欺欺人,又能怎样?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捂着脸,身子却滑落在皮椅间,簌簌发抖,这一切究竟是未什么,为什么偏生要我来承受这些不堪的回忆?我只想守着我安稳的日子过下去,难道也透支了吗?
身子跟着一暖,鼻下盈动的气息带着一股纯粹的味道,厚实却又温暖,我不想动也懒得动了,揪住沈廷宇的衣襟却又一瞬间如同溺水的鱼,不再挣扎,彻底的绝望。
“沈廷宇,如果你知道,这样的我,如果再来一次,会娶我吗?”
沈廷宇没有说话,只是环过手臂揽住我,轻拍我的背,记忆力的困惑一瞬间死灰复燃,子夜?还是沈廷宇?
“我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君子。”一声意味绵长的叹息轻轻地落在心间,不知怎的,却 又突然放下心来,如果这一切只能这样子了,那么,我只能走下去。
对于沈廷宇,爱上了,也不算一种错误吧?
“对不起,我……我会试着做沈太太的……”
再见了,子夜,这一回,是真的再见了……
摆脱适才的尴尬,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沈廷宇专注地开着车,我却是心神有些不定,刚才那,算是告白吗?
我不是想过要跟他离婚的吗?为什么许了承诺,要做好沈太太?难不成也彻底入戏了吗?偷偷看了一眼沈廷宇,罢了,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强势的男人,由着他好了。
“你刚才说什么晚点问ray,是什么意思?”突然想起刚才沈廷宇语焉不详的话语,我倒是对ray真的有几分兴趣。
沈廷宇没有转过头,只是点了点头,“ray与我还有弗雷德是大学时候的校友,关系不错。”
我愣了一下,大学时候的校友?那么说来,ray算是年轻有为了,我抿了抿唇,“拭目以待。”
沈廷宇倒是转过头来仔细看着我,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右手上的钻戒闪着银光,说也奇怪,这戒指从教堂被戴上后就再也没摘下来过,这算不算一种命定的预示了?
回到沈宅并不算晚,不过七点多的样子,下人领着狐狸过去清洗,沈廷宇吩咐了什么话,我也没注意听,等沈廷宇脱下西服走过来后才回神,“晚点家里会有个私人聚会,若是不介意到时候一起吧。”
“是ray要来吗?”想起刚才沈廷宇的话语,我心底有这样一种猜测,沈廷宇没有转过身,只是扬了扬手,“只是一次小聚会,你先回房梳洗休息一会,到时候赛尔娜会来叫你的。”
回到房间后,赛尔娜已经放好了洗澡水,我道谢后就自己一个人泡澡,加了两滴精油后身子才开始彻底的放松,今天,似乎过得有些莫名其妙。
昨晚我近乎羞辱性地拒绝了沈廷宇的求欢,今天却又哭倒在他的怀里,许诺说做一个好太太,那么这之间什么才是导体?
子夜呢?按照这样子算来,霸占我心底最深的子夜,真的如同那一切,远去了吗?似乎我无论怎样做,对谁都不公平。
可,现在的我,真的很乱,沈廷宇,实在不是一个容易拒绝的男子,我,真的是与虎谋皮,被人攻城略地而不察吧。
按摩式浴缸里,水流顺着身子推动,暖暖的,带着一点点轻微的触动,如同海藻一点点缠绕着身子,轻柔却又致命,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暖伤……
裹着浴巾缩到床间,整个人被柔软包裹着,惬意极了。赛尔娜敲了敲门后进来,递过来一杯温牛奶,我接过来抿了一口,冲着赛尔娜笑了笑,虽然不知道沈廷宇父母究竟是怎样的人,但是光看沈宅这些下人的气质修养,定是不俗却又好相处吧。
摇落脑海中没必要的遐想,我将牛奶放到一边,赛尔娜倒是笑了笑,取过手提推到我面前,“少爷说了,这台手提供夫人使用。”
这是沈廷宇那晚带到房间来的,心底像是被什么震动了一下,柔柔的好像棉花糖?
“夫人,那赛尔娜下去忙了,有事可以打内线。”等赛尔娜推出去后,我看着电脑屏上幽幽的光,身子更闲适地缩了缩,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上网随意逛逛。
去平时常去的网页逛了逛后,想起许久没有登陆邮箱,没犹豫就登陆邮箱,没想到居然有几十封邮件,大致都看过后,delete掉几封广告邮件后,我看到编辑六月发过来的催稿信件,最近倒是真的没有静心下来写过什么东西,依着我这样懒散的性子,也亏得平日里她多照顾,这样一想倒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想起下午看到的那张宣传册子,心底倒是有些感动,开了文档不知不觉中倒是写了一页多,稍稍修改后就回了过去,继续看那些邮件,剩下的除了一些读者发的邮件外,倒是有两封邮件叫我觉得意外。
一封是商学姐的,一封是初阳的。
光标在上下间移动,却又不知道究竟先看哪封比较好,手下意识地就伸过去取牛奶,却没想到牛奶已经剩下最后一点,应该是刚才写东西的时候不自觉地喝掉了,抿了抿唇,想想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