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边上某人一手翻动手中的文件,细细地看那一行行并非英文的文字的时候,冷不丁冒出这样的话语,吓得我连着翻过去杂志许多页,卷起的风将沈廷宇搁在手边的几页文件给卷到了地上。
我转过头看沈廷宇,而此刻的沈廷宇也拧着眉看了看我,后又将目光落到那两页纸上,虽然是他开口说话吓到我在先,但是弄乱人家的文件确实是我导致的,认命地就要解开扣在腰上的安全带去捡起文件的时候,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的空姐过来,捡起地上的文件递了过来,我说了声谢谢正要接过文件的时候,漂亮的空姐却绕了个弯,直接将文件递到沈廷宇面前。
我知道,男色也可以害人,何况这里是头等舱。
但我却没想到沈廷宇只是看着空姐,却并没有结果空姐手中的两张纸,我眼睁睁看着空姐的神情又惊讶害羞转成青白交替,忍不住替空姐叹了口气,伸手接了过来后,空姐倒是低着头很快就退了出去。
我将文件递了过去,没想到沈廷宇只是凉凉的收回视线,看了我一眼后,“扔了。记得去洗手间洗个手。”
说完话,沈廷宇就重新将视线投注到自己手中的文件上,我窒了下息,再想到卧房里清一色的白,我倒是肯定我的新婚丈夫有洁癖了,只是可怜了那好心的空姐了。
我将那两张文件撕碎丢到垃圾袋里,拍了拍手,摘下耳际带上,也不去管边上沈廷宇又重新投注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抓起原先搁在一边的杂志继续看起来。
“你学校的事情我帮你处理过了,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别的不用担心。”沈廷宇似乎看到我没有半点觉悟,倒是自己开口说了句话,语气依然是问问吞吞的,但是里面的内容倒是有关于我的。
“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原本我也想算了的,毕竟你先前也没去学校一个月,但是昨天下午商清浅打电话到公司问你,我就干脆跟蜜月一并解决了,你有意见吗?”沈廷宇双手扣实,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一些,墨色如玉的目光我对上却看不到底。
偏过头,我哦了一声,商学姐,我是不是又伤到了一个曾经真心对我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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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清浅不知道,最痛的不是那日沈廷宇给的拒绝,而是那个自己一直努力保护着的学妹——何君子。
她商清浅喜欢沈廷宇,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只除了沈廷宇与何君子,结果呢?她是选择退出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了?他与君子竟然入了礼堂,那样唯美的婚礼整个s城市的人都知道了。
她又怎么不知道?
亏她还在第二日梁家的人找到学校,想要知道君子在哪里,才知道君子竟然失踪的时候,自己找遍了所有君子可能会去的地方,甚至怕若君子回了学校,自己错开了见到君子的时间,跟父亲商议了下,这大半个月了,她就白日出去找人,晚上却是回的宿舍。
可是她等来了什么?
这样子,算是背叛吗?
商清浅想到了那段时间里,君子的迷茫与挣扎,她痛苦与挣扎,原本她自己还以为自己是明白的那个人,现在想来,只怕一切都不是那样的。
自己对着君子掏心掏肺地好,把自己从不在人前示弱的一面曝露在她面前,商清浅现在向来心底是彻底的寒,那时候的君子究竟用着怎样恶毒的心态来看待自己的为情所困?是假装可怜兮兮的同情,还是转过身后肆无忌惮地张扬?
商清浅知道自己正在偏执地以为,可是那又怎样?即便她知道君子不是那样子的人,她认识她从大一到大四,君子是怎样的女子却是在第一眼就明白的,可现在的商清浅就是不能心平气和下来。
若君子坦白了所有,她挣扎只是因为旧爱与新欢,那么她商清浅无所谓,可现在症结统统在君子身上!!
她觉得愤怒,觉得背叛了。
学校门口也藏着狗仔队,不止是财经报道,甚至是一些娱乐报纸频道也在讨论那场没有宾客参加,但是却极其华丽的婚礼,他们说即便是用来布置教堂门口的鲜花都是从荷兰空运过来的,尤其是新娘子出教堂时候的那惊鸿一瞥,眼尖的记者都爆出了天文的数字……
这一切的一切,都叫商清浅愤怒地想要发狂!!!
可即便是这样子,她还是没有等到君子的一句解释!!!
因为上回那一场演讲,所以商清浅手上有煜盛总裁秘书处的联络电话,接着君子的事情说明了来意后,她就留在房间里等回复。
果然下午的时候,沈廷宇亲自来了电话。
商清浅嘴角的笑冰冷,握着听筒的手隐约正在颤抖,可是电话那头是自己心仪的男子,她没理由失态。她只是笑着告诉他,君子一个月未归,梁家是请了假,但是现在似乎需要回学校销假了,除非她当了贵太太不需要圣博亚的毕业证了。
电话那头是一阵缄默,然后商清浅听到令自己绝望的话语,沈廷宇在电话那头说:“好的,商小姐,等下我就让秘书带我去趟学校,顺便替君子请两个星期的假。”
商清浅忍不住,口气略微地有些急冲,“为什么还要请两个星期的假?”
“我们打算去美国度蜜月,带君子回家看看。”
商清浅记不得自己是怎样挂了电话,但却知道自己机械地走到衣柜里,选了最漂亮的那一套衣服,临出门前还细致地描摹了一番,是的,她要去看那个落在心底的男子,即便当初她告诉自己,她放弃了。
可是这一刻,她想要彻底的死心,她想要靠着背叛的愤怒,将一些焚烧干净,包括沈廷宇与何君子这两个人。
可是看到沈廷宇峻拔的声音走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商清浅还是收了脚步,身子一拐就躲在暗处,直到沈廷宇被校长亲自送了出来,然后在秘书的陪同下扬长而去。
那辆黑色的车子彻底消失后,商清浅才背过身,风吹到脸上竟然有些**,手背一抹,却已是落了满满一眼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