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她就和小雨打闹一片，吃饭、看电视、洗澡，一大一小黏在一起，莫驿程一直闷闷不乐，裴素素看在眼里，哄他，她自有一套！
    哄小雨睡着后，她在书房找到了他。
    这小气鬼男人，没有在工作，也没在看股市，居然在玩cs游戏，真够幼稚的！
    “别玩了！”她强势地命令，摘掉他头上的耳机，莫驿程无动于衷，左手几根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w、a、s、d”几个键上敲着，右手拿着鼠标，不停开火。
    这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了，居然玩着十几岁少年玩的游戏。
    她拉开他的左手臂，身子一倒，就坐在了他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莫驿程这才低头看着她，“今晚陈队是叫我去吃饭的，我给拒绝了！我根本没要跟去吃饭，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去的！一是我明天休息，想回来陪你们；二是我和冯唐要保持距离，虽然我们之间是磊落的，但是也要为对方的爱人着想！”她认真地说道，有点不悦地看着他的俊脸，“莫先生，你既然这么小气，当初为什么还救冯唐呢？傻瓜，这点小事也跟我怄气！我该说你什么好？”
    “我就是小气！他是你前男友！你爱我那么多年，唯一差点要变心的对象就是他，我能不小心眼吗？”他气呼呼地说，“老实交代，你跟他今天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了？一五一十地，一字不漏地给我说出来！”
    莫驿程一脸严肃地说道，虽然是质问的口气，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傲娇。
    说好了，要对彼此坦诚的。
    裴素素很诚恳地将和冯唐说过的，做过的，除了工作之外的事，全都说了。
    “他居然给你买盒饭！这么关心你干嘛？！”某人在听说冯唐中午给她买饭了，不爽了！
    “莫先生，人家是出于好心，要是他不带饭给我吃，你老婆今天就饿肚子了！你说，哪个重要？”
    说的也是！
    莫驿程哑口，“我总觉得冯唐对你还没死心！”
    “你觉得你觉得，那是你觉得！我相信冯唐是个负责任有道德的男人，既然娶妻了，就不会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他肯定会克制自己，然后走出去的！”
    “还有你，不准再乱吃醋、生闷气！”她说完，莫驿程无声地将她抱起。
    回到卧室，她以为他又要禽兽了，谁知道，他只是将她放在了床沿，然后，从衣柜里取出……
    “婚纱！”她大声惊呼，然后是惊喜！
    “快换上试试！昨天就要让你试穿的！”
    婚纱造型没有多余的繁杂点缀，一切显得那么的简单，点缀在裙子上的小碎花片片缤纷，十分梦幻。
    完美地修饰出她优美的线条。
    裴素素站在巨幅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中穿着婚纱的自己，喉头不禁哽咽。
    从少女时代就开始幻想的神圣纯洁的婚纱，终于，让她等到了。
    “喜欢吗？大小合适吗？”莫驿程那灼灼的目光看着镜子中的她，柔声地问。
    他终于，让她美梦成真了！
    她红着眼点头，喜欢，哪怕只是一件白纱，她都觉得美，因为要嫁的人是他！更何况，这婚纱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怎么哭了？”她一哭，他就慌了，舍不得她掉眼泪，也不太会安慰人。
    “高兴！唔……”她哽咽着说完，索性转过身，趴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这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啊……
    莫驿程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想到她工作时那副冷静严肃的样儿，再看看她此时的样儿，简直是两个人！一个用力，将穿着婚纱的她，打横抱了起来，离开更衣室，去了卧室……
    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深红色的大床上，穿着婚纱的小女人平躺着，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开，睫羽上还残留着晶亮的泪珠。人越是在特殊的时刻，越是容易感动。
    她又想起了那个纯真爱幻想时的自己，痴痴傻傻地暗恋着他，幻想有天能够穿着婚纱和他步入礼堂。
    现在暗恋成真了，有欣慰，也有酸涩。
    莫驿程俯下了身，唇，落在她睫羽上，轻轻柔柔地，吮去那些咸涩的泪珠。
    用绵密而轻柔的吻，安抚她，一点点地褪去那洁白的纱。她感受到了他的温柔，闭着眼，感受他的存在，满心满脑子都是关于他们的点点滴滴。
    爱得很辛苦，却甘之如饴。
    双手抱住了失而复得的他的头，而后，主动地吻住他，珍惜这一分一秒的幸福。
    “年哥……”
    “嗯……”她捧着他的脸，看着这张和乔慕年完全不同的脸，喃喃地喊，他微愣了下，然后答应。
    “程……”
    “嗯……”又愣了下，还是答应。
    “老公……”柔柔的，饱含浓浓的撒娇味道的声音。
    “嗯！”他重重答应。
    “我真的，好爱你……”她轻声地说，那样坦率，他动容，攫住她的唇，重重地啃噬了下，“我会更爱你！”他声音粗噶地承诺。
    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这样一个痴情、美好的她！
    将一个没有未来，活在阴暗里的他拉了出去，让他重又恢复到人生正常的轨道。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有的是简简单单的正常生活。
    当你经历过灾难、病痛、仇恨的折磨之后，兴许会觉得，其实，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家人平安、健康的俗世生活，就是最美好的天堂。
    莫驿程是这么觉得的。
    冯唐今晚喝得有点高，但不至于烂醉如泥，被人送回市里，到了自家小区，他还有意识回到自家单元楼下，进了电梯，到了自家楼层。
    在门口，看着那扇门，他没进去的勇气。
    温暖是个好女人。
    温柔、体贴、大方、安静，不吵不闹，不用他照顾。她总能把家里收拾地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无论他回来得再晚，她都会起来，为他热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从不抱怨，客气地像陌生人。
    没错，他们算是陌生人，他待她，也挺客气。
    这就是没有爱情的结果。
    冯唐抽了根烟，点燃后，背靠着墙壁，对着楼道对面的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兀自吞云吐雾。
    他承认，对裴素素还有情，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如何能那么快地忘记？
    和温暖结婚，对温暖挺不公平，不过，她说过，她也是年纪不小了，父母催得紧，遇到条件合适的，就想结婚了。所以，在他跟她讲清楚对裴素素的爱时，温暖很大方地说，没关系。
    所以，就无所谓公平不公平了，他冯唐也不算对不起温暖吧？
    他还是那个正直的人，即使不爱，也不会做出对不起温暖这个妻子的事，会慢慢地彻底走出，接受现实的平静的生活。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视线落在门板上，温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如名字般温暖，却透不进他的心。
    “还没忙完吗？”
    “到家门口了！”他说完，开了门，也挂了电话，彼时，穿着睡衣的温暖刚好从卧室出来，看着在玄关处换鞋的冯唐，“你吃了吗？我去热菜！”
    “不用！吃过了！”他扬声说，温暖走近时，闻到了他身上的烟酒味。
    他很少喝酒，喝酒误事。
    温暖的脑子里立即在思索解酒方法，冯唐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地，从她身侧走过，去了主卧，她立即跟进去，“你先睡吧！别管我，我冲个澡！”他扬声说，脱下警服外套，然后进了卫生间。
    温暖没说什么，去了厨房，从橱柜的瓶瓶罐罐里找出葛根花，泡了杯茶端进了卧室，他还在洗澡，隔着磨砂玻璃，能看到他的身影。
    安安静静地躺下，闭上眼。
    冯唐在逃避她，她清楚。
    自打他上班后，就没休息过一天，每天晚上都加班到深夜才回来，好像怕见到她似的。
    可能，在他眼里，她还是个陌生人吧。
    从认识到结婚，期间没两个月。她能理解他的心理。
    冯唐在看到卧室里的灯关上后，才关了花洒，擦了身子，换上居家睡衣，才出了浴室。
    台灯还亮着，床头柜上的一杯茶还冒着热气，很醒目。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那是温暖为他泡的。
    没有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喝掉，躺下。
    “温暖……”
    “怎么了？”原来她一直没睡，他刚叫她，她立即反问，语气里尽是关心。
    “啊……”她才转正身子，平躺，冯唐翻身已经覆在了她的身上，她惊呼一声，一阵心悸，他的俊脸近在咫尺。
    “我们，要个孩子吧！”冯唐看着女人，声音低沉。
    不知是男性荷尔蒙在作祟，还是心里的内疚，还是酒精作祟，也或许，他真的是想要个孩子，脱口而出，不经大脑的话，而温暖早已脸红心跳！
    “嗯！我也想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