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上班了！我继续忙了，再次恭喜，婚宴别忘了请我。”冯唐淡然地说，裴素素连忙跟他说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彼时，冯唐还在看着监控屏幕，看着那飞机云，他双手插在警服裤袋里，眸光深远。
    他早有准备，准备了两身衣服。两人在车上换了衣服，莫驿程穿上了西服，她也换了一身亮色的套裙，还化了个淡妆。随后，莫驿程给了她一只档案袋，打开一看，里头居然都是各种股权转让书和房产证明，都弄成了她的名字！
    “为什么给我？我不在乎这些！我是公务人员，有这些财产在名下影响不好！”她有点生气，气他的自作主张，而且，她要这么多财产干嘛？
    “这都是我赠予给你的，怕什么！总之，我的全部身家都给你了！你要是抛弃我，我就是个穷光蛋了！”莫驿程抱着她，沉声说。
    她红着脸低着头傻笑。
    莫驿程没跟民政局打招呼，他们没什么特殊优待，和普通的情侣一样，取号、排队、等待。这是裴素素喜欢的方式，只想简简单单地，跟普通人一样。
    她的户口簿不知怎么在他这的，到了窗口，两人开始填资料。看着他的户口本，她才知道，他在一年多前，在洛城落户的，小雨的户口也在。
    领证没花多少时间，两人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裴素素看着两本小红本，异常地安心。
    抬起头时，发现他带头走了，她就奇怪了，连忙下了台阶，“莫驿程！你怎么不等我？！”有点生气地问，她站在原地，他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莫驿程！”他还是没转身，那道挺拔的身影，在缓缓向前移动。
    他怎么回事？！
    “老婆，快改口叫我老公！”旁边有对情侣路过，男人肉麻地对女人说道，女人抱住男人的手臂，甜甜地喊了声：“老公”
    裴素素看了他们一眼，眼见着莫驿程就要出大门了，她迈开了步子，“莫驿程！”又喊了声，他还是没反应。
    是不是应该叫他……
    “老，老……”她试着开口，没完全叫出来，到底是不好意思的，以前从来都没叫过，他倒是厚脸皮地叫过她不少次“老婆”！
    莫驿程仍然酷酷地向前走，裴素素有点慌了。
    “老公！”她大声地喊，声音很大，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而快走到门口处的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
    这坏蛋！
    坏透了！用这样的方式逼着她改口！
    裴素素快步地走了过去，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杀意！
    刚走到他跟前，她抬起脚，朝他的小腿踢去，“嗷……老婆！痛！”他屈膝，抱着膝盖，吃痛地抗议，“刚结婚你就家暴！”
    “是你活该！干嘛先走？！干嘛不理我？！我叫了你那么多声！”
    “有吗？我只听到一声啊！”他厚脸皮地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然后将她拥进怀里，“结婚了，就得改口，老婆，再叫一声听听？”他弯着腰唇贴在她耳边，低声地说。
    “不要！肉麻死了！”她气呼呼地说，被他拥着出了大门。
    “我喜欢你对我肉麻！就像，昨晚……”他暧昧地说，想起昨晚，裴素素脸红，拍打他的背，“不准说！”
    两人在街上走着，在洛城的大街小巷穿梭，后来，他领着她去了一栋别墅。
    “这是以后我们家！”莫驿程站在院子里，对她说道。
    “为什么这么浪费啊？之前的不挺好的吗？”
    “这里是全新的，里头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他沉声说完，领着她进去。
    新房已经装修好，家具都布置好了，刚进去，裴素素就看到了那张偌大的双人床，又是这么大！
    “满意吗？你看这床，特别订制的，特别结实！”他邪笑着说，可是听了小外甥的话，特意订制的结实的床！
    “你怕床坏掉？”
    “当然，一般的床，我们滚得激烈些的话，肯定……”
    洞房花烛夜……
    听起来就够让人不好意思，又很期待了！
    那天，两人到底是没有无节制地“试床”当晚，一家三口吃了晚饭后，莫驿程和裴素素就回胶州了。婚礼从简，没有请婚庆公司策划，在酒店包了宴会厅。
    裴素素要上班，这些事都交给了莫驿程，他怎么安排，她都没问题。
    工作不是太忙，当然也不清闲，不过周末可以回市里，不回去的话，工作日五天，莫驿程几乎每晚都来。
    虽然婚礼不会太隆重，但是，婚纱和首饰，莫驿程一点也不含糊。婚纱出自名家之手，早在订了钻戒后就订了，首饰也是独一无二的专属设计。全部已经空运回国，莫驿程打算这周末她回来时，让她试穿，算是给她惊喜。
    周五，在她仔细收拾好办公桌后，接到了指挥中心的电话，附近有命案发生！
    每次收到这样的消息，她都暗暗地深吸气，倒不是烦工作，而是，又有生命流逝了！她立刻换上警服，穿上白大褂，拎着检验箱就出去了。
    吸取教训，这次主动给莫驿程打了电话，他说要来接自己的。
    “老公，我有案子，马上要出去，你可能要扑空了！”边走边打电话，语气里夹着愧疚。
    莫驿程虽然挺不爽的，但是哪受得了她主动亲昵地叫着自己，“嗨，没事儿！老婆工作最重要！宝贝，我等你！注意安全！”边开车的莫驿程，边笑着说，一副很大度的样儿。
    裴素素听了，心里哪能不暖，“谢谢老公的支持！老公，我爱你！”说完，她就脸红了，因为有几名男同事刚好从楼道里穿过！
    连忙捂着嘴，小声地跟他说再见。
    莫驿程这个邪恶又腹黑的家伙，一向不放过任何占她便宜的机会，在电话里索了小福利才肯挂电话。挂了电话后，裴素素立即恢复了严肃，迅速地跑去警车边，上了车。
    有人在胶州区偏南郊的一条死水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现场已经被封了警戒线，裴素素到了案发现场后，戴上了手套，站在河边，柳眉眉心微皱。
    这条死水沟看起来不是很深，这具女尸是自己掉河里淹死的，还是被谋杀？
    她走近，女尸面朝下的漂在水面上，有人正在打捞，即使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尸，裴素素在看到女尸时，有点反胃，这种情况还是在上学时遇到过。
    女尸早已被泡肿，手足部的皮肤表皮已经脱落了，就像脱手套一样。她挑眉，在法医学上，这种现象说明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很长，一般夏季需要1到2周，冬季需要2到3周，如果泡得更久，指甲还会脱落。
    据她的初步观察，这案子看起来属正常案件，带领另一名法医做了现场证据的采集工作后，就结束了现场的工作。
    警察走访了附近的住户，调查了些情况。
    尸体是溺水淹死还是被谋杀，还要等尸检结果，看样子，她这个周末不能回市里了。
    回到局里已经天黑了，莫驿程像是有眼线似的，她才下了警车，他电话就打来了。
    这家伙在警局里找一两个“线人”也不无可能，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危，因为除夕夜的意外。
    “你在哪呢？我今晚要加班，解剖尸体……”
    “噗……咳咳……”彼时，莫驿程正喝水呢，乍听说她要解剖尸体，喷了出来，怪人的。
    “怎么，你嫌弃啊？！”
    “没，绝对没有！不过，亲爱的，下次咱说话不带这么生猛的哈！我就在宿舍！”莫驿程连忙说。
    “嗯，我下次注意！”幸好他心理素质够好，要是一般的男人，光听她的职业就嫌弃了。
    “我马上给你送饭去，安心工作吧！”莫驿程体贴地说，裴素素着实感动，挂了电话后，精神抖擞地进了局里，刑侦组组长要求立即解剖尸体。
    莫驿程给裴素素送饭来时，她还在解剖室里忙，他只好在她办公室里等，心甘情愿地等。
    彼时的裴素素正在解剖室里战斗，一般溺水死亡的尸体，首先检查的是肺部。
    在她给死者肺部称重后发现了重大的线索。
    “小裴，有什么线索？”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的组长也进来了。
    “陈队，通过肺部解剖检查发现，死者其实不是死于淡水河里，而是在海水中溺亡的！”裴素素拿着报告，对刑侦组组长陈勇说道。
    办案多年的老刑警陈勇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听着裴素素的解释：“在淡水里溺亡的人，其肺部重量基本正常，要么就是有轻度水肿；在海中溺亡的人，其肺部会变得沉重且湿润。而且在海水里溺亡的人，血管腔内会有大的红细胞凝块，在淡水中溺亡的人，红细胞则会发生分解。根据检查，情况属于后者！所以，我初步排除自杀、溺水的可能，并且，死者是在海水中死亡，那条死水沟是案发第二现场！”裴素素镇定地说。
    “那么，是不是通过检验死者肺液，能确定具体的水源地？”洛城虽然沿海，但是，胶州区并不靠海，而且死水河离海非常远，泡在淡水河里的女尸，真的是凶手从海里运到上百公里之外的淡水河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