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很舒服,枕头、被褥都是新的,闻起来还有股清新的香味。可她就是睡不着,不是因为开着灯,也不是因为换地方。有点害怕,更多的是孤单,心里好像空出一个好大的洞,她整个人都要掉进去了。
有柯以勋“谆谆教诲”吧,烦的要死,却好像正常的活着,一安静……很多她管不住的情绪就全冒出来了,甚至眼睛总是发酸,心也一抽一抽的疼。他发现她不见了会找她吗?会着急吗?他可是连她被绑架都没急的人呢。
这天……她望了望薄纱窗帘外的天空,怎么还不亮?就算亮了又怎么样呢,能有什么改变?她还是这么难受!藏在这里……绝对是正确的,唐凌涛带给她的这阵幸福还没完全消散干净,真见了面,她怕是不能拒绝的潇洒帅气。
起了床,她出了房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看柯以勋的房子。一定是有名设计师设计的吧,简洁、时尚又很方便生活,这个设计师一定是个非常有品位的人。走进厨房,开了灯,和所有单身住的年轻人一样,柯以勋的厨房也只是个摆设,干净整齐的实在过分。打开冰箱,真要命,这人的冰箱也太干净了吧?就放了些啤酒,连水果都没有。也对,他就是搞饮食的,下班前早吃饱喝足的回家了。
“睡不着?”
“哎呀!”她吓得简直跳起来,这么静她都没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
柯以勋笑了笑,她一脸的愤恨倒是很有趣。
“肚子饿?”他问。
辰辰随便的点点头,就算她饿吧,不然半夜三更的进人家的厨房也不好解释。
“那没办法了,只能坚持到早上,我家不存食物的。”
“零食也没有?饮料也没有?你看电视的时候,上网的时候就那么干坐着啊?”她故作惊讶,因为她发现有人和她说说话,哪怕这个人是柯以勋都让她好过点了。
柯以勋看着她,这个小东西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没话找话,她故意瞪着眼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孤独和悲伤却越发明显了。
“那可不好办了。”她撇着嘴点了点头,“给我一张纸和笔。”
“你自己去书房拿么。”他看着她。
“一起去,一起去。”她推他,“省得你又担心我偷了你什么东西。”
他笑笑,和她一起往书房走,“要纸和笔干吗?给我写感谢信啊?”
她切了一声,这人的想像力还挺丰富。“快拿,快拿。写完了就知道了。”
柯以勋坐在小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还剩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他也不睡了。瞥了眼跪在一边地毯上,趴在茶几上一笔一划写东西的她,“写好了没有?”他有些无聊,凌晨也就放些电视剧,没意思。
辰辰皱眉,用笔戳了戳头发,“糟糕,太久不写字,居然很多字想不起怎么写了。薯片的薯字怎么写?”
他嗤笑,“你随便吧,用拼音或者干脆画幅图,让我秘书看的明白就行。”
她抬起眼不服气地瞟着他,“你不也总是用电脑,不手写吗?好——”她转眼珠想了想,“你是卖饭的,‘饕餮’两个字你写给我看看!”
“我是卖饭的?!”柯以勋脸发青,“拿来!”他伸手去抓她手里的纸笔,饕餮……饕餮……宣传单上总有这两个字,真写起来……他用笔画了半天,臭着脸抬头,发现辰辰正下拉着嘴角,得意洋洋地往纸上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写了!”他沉下脸,扔下笔把纸团成一团。
“我的购物单!”她捶了他一下,抢过了纸团,愤愤不平地展开。
他瞟了一眼,不怎么高兴地说:“怎么这么长?我可没留你长住的意思。”
“这都是必需品!”她认真的辩解。
“必需品?”他瞥着她,抢过已经揉皱的购物单。“拖鞋?我这儿没拖鞋?”
“你的拖鞋都太大,我穿上走路直绊脚。”
“xx牌洗发水,括号,护发素?”
“我一直就是用这个牌子的,你的不是,还有一定要护发素,不然头发发涩。你的秘书是女的吧?”
他臭着脸点头。
“那就好办多了。”她笑,“那就让她再帮我买套分体棉质睡衣,我就带一套,没换洗的。”
“真够必需的。”他冷哼,手指点一长溜零食后面写的特别大的一条,“球鞋?你还打算在我家健身?!”
“我就穿了双高跟鞋跑出来,没休闲鞋脚会很疼的。干脆……”她向着他假意奉承的笑,“有钱的大老板,你再帮我买两套休闲服吧,方便我帮你打扫卫生嘛。”
他头疼地哼了一声,“收留你真是件浪费资源的事。”
她呵呵笑,“衣服和鞋最好你帮我去买,我不相信你的秘书,你品位这么好,服务一下吗。”
“少给我来这一套!”他瞪她,以为他和她一样那么好骗吗?
“衣服s号,鞋36号,用写上吗?”她自顾自笑嘻嘻的说。
“真能使唤人!”他用眼角看她。
她爬上沙发,脑袋不想休息,可是身体还是有点发软,靠在一边的扶手,她突然发现她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能挤出来的笑都挤完了……瞬间就筋疲力尽,快要虚脱了。
柯以勋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快五点了,我叫人送早餐来?”
她不怎么感兴趣的摇摇头,其实……她什么都不想吃。纸上写了那么多的零食,不过是平常爱吃的。
他不理她,径自让自家离这里最近的连锁餐馆送早餐来,瞪着眼看她吃了几口。
辰辰蜷在沙发里看正准备出门上班的他,“喂……”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嗯?”他边穿鞋边回头看她。
“你……早点回来。别误会,我只是想早点看见我要的那些东西。”她更紧的缩成一团,这个藏身之处对她来说稍微有点大。
柯以勋看了她一会儿,“知道了。”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