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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五章 日月盈昃,桃李为谁醉?

    弥勒佛微笑,让人如沐春风,“贵客说笑了,十二生肖哪来的猫属。张爷听说贵客登门,已回家大开蓬门,扫榻相迎,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张朋飞只是我养的一条狗”!北方暴君够狂,即便深陷泥泞不堪,毫不色变。他不像秦三代处处忍让,否则秦二世绝对活不到今天。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只有比别人狠,比别人绝,才能活着,活的比别人滋润。
    暴君底气十足,在没弄清缘由之前,谁又敢轻举妄动,不顾北方暴君之名。
    弥勒佛忍住心中不快,在主子没下决定之前,秦二世就是爷,他的小心翼翼伺候着。
    张爷的房子在上海滩繁华的土地上算不得拔尖,可胜在环境清幽,占地奇大,泳池、假山、茶社,竟还有个菜园子。里面青菜幽幽,豇豆在搭起的架子上垂落而下,颇具美感。
    “你还有这雅兴”?像是两个熟路的友人,一群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伙人,漫步在张爷的庭院中。
    “闲来”,张爷笑了笑,几十年的沉浮让他的心心境如水,为何如今心难静,激荡着汹涌。如果阿生可以成为他的软肋,张朋飞不得不承认,如果有一个人会是他的克星,这个人一定是眼前的这位。
    “种种花、种种菜挺好,修身养性。不过我得说你,有必要对我泾渭分明,怕我如蛇蝎吗”?暴君对他始终对自己保持距离心生不满。
    “因为我太了解你,所以有必要保持安全距离,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但除了我身边护卫,院里还有几个不出世的老妖怪,另外四周还有数名狙击手,我劝你打消了在大院动手的可能”。张朋飞喜欢面面俱到,以义气之说将自己暴露在威胁中,那是蠢材的做法。他虽不知暴君有何把戏,但将自己固若金汤,先立于不败之地,这场游戏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
    秦二世哈哈大笑,指着张朋飞说不愧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人,当时你还是个毛头小子,除了一身胆识过人,其他无一点长处,一晃近二十年,长本事了,你也老了。
    张爷点了点头,感慨时间无情,他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开外,但对于几十年的江湖纷争,心已然累。钱有了,名有了,可这江湖岂是说退就退,一将功成万骨枯,有多少人巴望着要他的命,想要活的好,只能一往无前。要么你的接班人够强,让人心悸,可让他一世无忧!
    “行了,过来点。今天就当老朋友叙旧了。不可否认,我之前确实有擒王之意,南方毕竟你多年经营,不确定你的心思前,总要自保。今天我们不论今后,只是缅怀,那过去的岁月”。暴君唏嘘,如果说当初最信赖的手下是谁,十有八?九是张朋飞,要不然也不是他南下啃这块难啃的骨头。谁又想到此时的物是人非。
    张爷摇了摇头,说如果是你身后秦唐所言,我或许会有三分决断,至于从你嘴中出来的话,我的态度是不听、不管、不顾。如果有对吃穿住行的需求,倒是可以满足。
    “给我找个身材好点的模特,你就可以滚了,要不然忍不住想揍你”。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也可看出心志的可怕。如此令人讨厌的一个人,暴君不知主动入瓮是否合适,在杭城,拼一拼有出去的可能。在这儿看似安逸,只要被张朋飞摸透了虚实,不过是虚张声势,百死难辞其咎。
    张爷没有刻意的客套,离暴君越远,他越有安全感,道了一声随意,他这个作为主人的,还真撂下一堆人朝小院旁的露天茶社小憩。秦二世恨得牙龈生疼,却无计可施。
    处在别人的地盘,更没有外面的方便,有什么话只能靠意会,暴君生性洒脱,大手一挥,该吃吃,该喝喝,人生难得如此惬意啊!
    约莫过了半小时,身长一米七以上,腿长一米二的大长腿,身着紧身短裤,施施然而来,而且一次来两,本是一句赶人的话,张朋飞居然当真了,有一位还是国际上的超模,经常走时装秀,还参加了不少综艺节目,正好在上海走穴捞金,张爷只是打了个电话,不止她来了,同行的还有她小姐妹。
    别以为这是坑人,在她们的圈子就那么回事。想要混得好,得看靠山硬不硬,不来的后果以后在长三角一带寸步难行,甚至在整个南方都将如履薄冰。反之,除了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与南方新贵,上海滩天字号凤凰男结下一份善缘。
    不是她们生性妩媚,是这个残酷无情的社会,吃人。
    北方暴君不过迟疑片刻,随后哈哈大笑,左拥右抱让人毫不羡慕,秦三代翻着白眼,这个无良老爹,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有闲情逸致风花雪月,同时也佩服这个刀口上舔食的男人,泰山崩而面不改色。只有让对手摸不着头脑,他们就多几分生存的时间和空间。
    从小到大,父子两几乎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每次碰面,他朝左,他朝右,没有招呼,更没有寒暄,父子两连一个微笑都难,每一个瞬间的对视总以秦三代快速的回避为结局。
    或许从他踏出秦家,体悟了世间的人生百态,他开始理解暴君的一些做法,但不代表支持。可秦二世的护犊子性格,让秦唐对这个父亲再难恨意,他完全没有必要南下冒险,但为了给秦三代撑场面,让他不惧,暴君二话不说就来了。
    如果秦二世在北方坐镇,以张爷谨慎的心态,四五年过去了,秦唐始终在南方活跃而安稳,暴君在张朋飞心中不设上线,谁知道绑架了秦唐之后,发疯的秦二世会不会全军压境,让两人都无退路。张爷不敢赌。
    如今却不同,暴君亲自送上门来,既然双方注定要有一战,此时不伐几时休?
    晚间的宴席,阿生没出面,张爷能理解,年轻人火气盛,没有隐忍,毕竟被暴君废了右掌,不见就不见了吧!
    暴君坐于上首,张爷坐在最下首,相互对视。前者和两个女人觥筹交错,快乐似神仙,偶尔还不忘调侃张爷几句。席中的主角之一未生气,在外的人已忍不住发脾气。
    “你竟然在张爷家中安装窃听器”?沈墨君是被吓到了,她低估了阿生的胆量和六亲不认。一个视他为己出的义父,一个处心积虑想干掉义父取而代之的义子,正上演一出窃听风云。
    “有何不可?要不然我怎知道那老东西竟然如此怕秦二世,我看他就没有雄心与北方暴君一战。若暴君逃过这一劫,还不得大军压境,已报软禁之辱”。阿生不但在张爷家中安装窃听器,而且装了不止一个。他没耐心了,特别是成为个半残废之后,脾气暴躁,谁不服他,心中好似燃起一团烈火,将人烧成灰烬。
    “哼哼!若是怕,张爷就不会将他们软禁在院子中,他已将小院固若金汤,只等秦二世摊开最后的底牌。插翅难飞,又何必急在一时”?沈墨君赞同张爷做法,人最可怕的未知,是黑暗,是枷锁,当身体、心理不能抵御外界因素,人的神经开始衰弱,他们又岂能喜怒不形于色?
    “瞻前顾后,如何成大事”?阿生弄不明白这些所谓的阴谋家心里,不过是一刀解决的事,非要搞得复杂。
    沈墨君懒得和他争辩。席中,因为张爷和秦二世保持了绝对距离,碰杯就别想了,不过现代人从来不乏思考者,酒桌上更是文化大道,两人在桌上一击,算是碰了杯,秦二世一饮而尽,张爷没喝。淡淡一笑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那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一劳永逸。不用担心秦二世绝地反击存在的威胁。
    暴君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人总有一死,饱汉总比饿汉子饥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若是张朋飞真在酒菜里下了阴阳毒,他认了。这就是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二世越是表现的畏惧,不坦荡,只会死的越快。
    张爷将酒一饮而尽,附和秦二世爽朗而笑,“你是我的贵人,一生光明磊落,如若有一天我们真的兵戎相见,只能说我身不由己。世事皆难料,我唯一能保证的,此生不用小人行径对你”。
    里面多少真心,几分虚伪,又或者如暴君与张爷的亲近,不过擒贼先擒王。秦二世不过一笑置之,江湖中人说的话,发的誓言如同狗屁,就如张朋飞,以前还不是信誓旦旦此生忠诚,现在呢?
    或许此时张朋飞的心理的确如此,暴君毕竟于他有恩,即便争斗用男人的拳头坦坦荡荡。可若是这次秦二世侥幸走了,以后得事谁又说的准。
    不过张爷的一番真诚,却是勾起了暴君回忆,山珍海味在嘴中无味,“以前我觉得身边豺狼众多,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想上位。但最让我没想到的还有你。老爷子曾提醒过我,说一个人在权利欲望中时间太长,容易迷失自己。我可以将你调回身边,让别人接手南方盘子,但我没那么做。一来临时换帅,至少浪费数年苦心经营,还有一点,出于对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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