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网上争相报道,她知道了所有事情,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她们会以如此形式相见。缘分这东西果然奇妙,以为躲进了山村,恐怕再难相见,谁又想到怀念却又见面。
包了一辆旅游车,四五十号人,有些拥挤,但谁都没有抱怨,一座就是三两天,紧赶慢赶,可算是赶上了。游荡者老丁脑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浑,但无意中听到范有才和婆娘之间的对话,他说了要去两字。
食指与中指间那支被他紧紧夹了几天的烟头,不分场合佝偻着背走向秦唐身边,法庭执法人员欲动,审判庭长摆了摆手,老丁将烟头递入秦三代嘴中,啪嗒一声为他点上,嘴角咧开,微笑。
秦唐猛的吸了一口,因为长时间没有尼古丁的麻醉,剧烈咳嗽。老丁将他嘴边烟头取下,眼中没有**法庭,弹了弹烟灰,叼着见底的烟屁股回到原地。林婉仪解释,说起老丁的境遇,可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不远万里而来,将自己所认为最贵重的东西与他分享。
反对,辩方这是在利用人性,利用情感企图蒙混事件真相。我方不管被告是否如所言的造了四十所学校,此按真正关注的是偷税漏税是否属实。
我方绝没有混淆视听的意思,只是帮诸位更好的了解当事人,如果对当事人都不了解,又如何评定事件真相,谈何公允?
反对无效,法不容情,法又依托于情,请被告继续陈述。
范大强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讲到苦难时语言哽咽,久病需要良药,如果不是秦唐,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妻子身体健康,儿女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浓浓情感,一家人相濡以沫。
秦唐千言万语道了一声谢谢。
中院的判决书是无罪,检察机构若能提出新的证据,或者抓到本案的关键人物游牧之,可再提出起诉要求。同时秦唐在本案终结前不得踏出国门一步。
得到消息的秦二世在走廊大笑三声,一身匪气发挥的淋漓尽致,换上一身衣服的秦唐与林婉仪一行出来,暴君大手一挥要设宴。而一些范村的村民却有畏惧,来到大城市,见一幢幢高楼大厦,街上车水马龙,心里难有安全感。北方暴君气势磅礴,令人畏惧。
“他是我爸,别看他戴着狗链人模狗样,一个典型的暴发户,人没你们想象的坏”。当然后面还有半句,也绝没有你们想象的好,暴君有一点值得秦三代推崇,他不屑欺负弱小,见路边的乞讨者,有时候说不定会拉着人家去吃完羊杂面,心情再好点,能将皮夹里的所有现金都给你。
还是林婉仪做代表,说吃饭就免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山村白天知了,凌晨青蛙蛤蟆的啼鸣,面对城市里汽车的鸣笛声不习惯。
倏地,林婉仪一阵剧烈咳嗽,让所有人一阵紧张。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挣开别人的搀扶,轻笑道:“不碍事,可能最近有些累”。
“对不起,让你数千里奔袭”。秦唐对她心里难免有愧疚,可她却没放在心上,如初的奉献。
他不知上辈子积了德还是造了孽,有人无悔对他,而他与秦素雅之间却总差一步之遥。
“别和我说谢,太见外。虽然我们成不了恋人,成为朋友应该不过分吧”!林婉仪已经看开了,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她已经让自己变得足够坚强,可独立展翅高飞。
以前寻死觅活,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应该不会退缩的离开江浙,但也不后悔,在范村的日子她很开心。如果某一天她厌倦了范村的生活,林婉仪还想去草原,在最原生态的环境下见老虎,见狮子。
既然她们执意要走,秦唐没有挽留,从暴君口袋里蹭了张卡,拉了身后的范天意,递给他,还告诉他自己的号码,让天意有时间过来玩。
“爷,我们也该走了,南方毕竟不是我们的大本营,怕迟则生变”。这位人送外号小白龙,暴君有意栽培他顶替鬼面的位置。
北方暴君淡而一笑,与之前的两任司机比,小白龙比张朋飞少了几分胆色,如果今天站在这儿的是张朋飞,他凛然不惧,即便面对千人,万人又如何,大哥在哪,我就在身旁,不离不弃。
如果是鬼面,他会派出多方人员打探虚实,设计一条最合理线路。而小白龙竟什么都没做,要么心里有鬼,要么脑子不够。
暴君似笑非笑的看了小白龙一眼,世人皆以为他浑浊,他其实没所有人想的差劲。
“听说上海明珠塔璀璨夺目,难得来一次南方,不去岂非可惜”。北方暴君的心思难测,南张北秦之间,现在算是撕破脸皮了吧,如果是寻常人,恐避之不及,而秦二世却要送到别人枪口上。难怪连小白龙都顾不得身份,开口说他疯了。
“我有个同学,是上海的暴发户,正好去见见他”,秦三代力挺暴君,如果张爷选择动手,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人最怕的就是让对手看清虚实,暴君三十几年的江湖路告诉他,这回只有置之死地才有后生。
一行人,两辆车,至于暗地里有什么掩护秦三代无从得知。阿生得到的消息或许比张爷还来得早,他和沈墨君在避暑山庄的亭台楼阁中,运筹帷幄。即便蕙兰如墨君依然难懂暴君东行上海的目的。
“是扼杀在摇篮中,还是瓮中捉鳖”?阿生敬重沈墨君,除了生理需求,更多的是对这女人心计的肯定。
对于自己右掌被废,时不时的遭遇暗杀,作为始作俑者的北方暴君这个仇怎么能不铭记于心。本以为要过个十几二十年,他收拢张爷的所有势力才有北上报仇的可能,谁又想到寡淡的草莽枭雄竟是个重情之人,这种机会如何错过?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沈墨君眺望远方,眼神无焦聚。阿生说他可没时间浪费。沈墨君道她看不透,除了主动进瓮的秦二世,她最顾忌的还是南方张爷,那个人的城府、手段,在他认识的人中,除了那位神一般的人物,他当为最。沈墨君总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全然在张爷的视线之内。
“我早让你别挖空心思救他,现在你和我说老头子或许是我们潜在的最大敌人,我对你的业务水平表示怀疑”。阿生寡情,谁对他有利则为朋友,若是阻碍他前进脚步,无论是谁,都不可饶恕。
“凭你那些手段,张爷不出来,你指望能上位,滑天下之大稽。不论张爷对我如何,对你却是真心,我劝你这次别自作主张,葬送了他对你最后的一点信任”。沈墨君劝诫,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阿生抬头,斜视,“你究竟是什么人,搅得一池浑水,将我牵涉其中,又让我置身事外,沈墨君,我有预感,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手上”。
“我是沈墨君,一个有点野心,有点手段的女人,你如果怕,大可以抽身世外,你我从此形同陌路”。娇媚女子嫣然一笑,让人回味其中。
“我从不惧自己人有手段,但愿你别用错了地方,否则别怪我辣手摧花”。沈墨君如他,不过如一件衣服无足轻重。花瓶女再漂亮也只是用于男人征服,日多了则平淡如水。沈墨君于他,是利益的捆绑,若无利,留之何用?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提醒”。沈墨君厌倦了他武夫的性格。却也正是这种性格可以为她所用。张爷江湖行走几十年,声名远扬,沈墨君自问对他存有三分畏惧之心。张朋飞一生谨慎,不娶妻,不生子,阿生是他唯一的软肋,而控制阿生就等于拥有一切。
“过来”!阿生对他挥了挥手。“撅起屁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活色生香的上演着一场酒池肉林的游戏。阿生嚷嚷着干死你,干死你。
沈墨君一声不吭,没有女人娇柔的喘息,约莫十分钟,她提起内裤,理了理裙摆,冷冷道:“所有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女人只是他们发泄的对象”。但总有一天,当我高高在上,如天波澜壮阔,我便让你们匍匐于我脚下,跪舔永生。
上海滩,一幢三十三层高楼,烫金张氏二字显眼。秦二世戴着墨镜,手插在兜中,左右两边护卫浑身彪悍气质,一行人走进张氏,如自家大院毫不拘谨。
“让张朋飞来见我”。暴君临前台,语带微笑,说出的话又如此大逆不道。张爷是何许人物,哪一个走进张氏的人不是战战兢兢,用拜访二字。若是张爷不见,便如街上的乞丐,挥手打发。
前台美女进公司三年,一直优越感良好,今天进来的一群人冲进了他此生信仰,让她厌恶到了极点。正准备赶人,那个如弥勒佛的高管兴冲冲而来,介绍了自己,询问道:“诸位可是北方来的贵客”?
“贵谈不上,十二生肖属猫,命倒是很硬”。传说猫有九条命,秦二世几十年江湖生涯中,碰到威胁无数,能活到今天已是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