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李钰才恍然明白,其实她的父皇心里明镜儿似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而他只是因为心里的那些愧疚,所以才会不动声色。
云启看李钰又落泪,忙上前来拿了帕子给她,又吩咐赵世琅:“好了,赵大人先别哭了。你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查明白,便是报了陛下的知遇之恩了。”
“是!下官明白。”赵世琅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朝着王德拱了拱手,“当着万岁爷的面呼来喝去的是对万岁爷的不敬,还请王公公帮忙,把这些人转到偏殿去审讯。”
“赵大人所言极是。”王德朝着旁边的禁军一挥手,众人上前来拎着这些宫女太监们去了偏殿。
李钰看了一眼杨心怡,冷声问道:“赵大人,今年春天父皇忽然晕倒,数日不醒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回公主殿下,下官记忆犹新。那事儿后来查到了后宫娘娘的身上,是陛下另外差了下官别的案子,便把那件事情暂且放下了。”赵世琅自然不能说当时那件事情是皇上压下了,那样说就等于跟公主殿下作对。他本就是邵阎提拔起来的人,对法律一事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执着,当初那件事情若非皇上开口,他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李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就以新君的身份给你这个特权,你就在这紫宸殿里,按照你当初的线索把这事儿弄清楚。”
“是,臣遵旨。”赵世琅躬身应了一声,看了那两个压着恭妃的太监一眼,转身出了正殿。
“太子!太子!”杨心怡朝着李铎嘶吼:“难道你忘了你的杀母之仇了吗?!”
李铎转身冷冷的看着杨心怡,忽然一笑,笑得温润尔雅,却让杨心怡忍不住脊背生寒:“说的不错,杀母之仇我暂时还找不到凶手,不过杀父之仇的凶手很快就查明白了——来人,把这女人的嘴给我堵上,若是她再敢胡说八道的话……就把我三弟抱过来,让他也好好看看你,我们的啥父仇人是谁。”
“你!你……”杨心怡立刻要跳起来,只可惜那两个太监死死地按着她,她费尽了力气也挣扎不开,只能竭斯底里的吼着:“不要动我儿子!不要动我儿子!”
“你若是乖乖地认罪,我以我的江山社稷保证老三会平安到老。如果你再耍什么花样的话,我可什么都不能保证了。”李铎说完,朝着那两个太监摆摆手,“带下去。”
初夏还想在说什么,然而却没人给她机会,早有人拿了帕子堵上了她的嘴巴一并带了出去。
剩下的那些期期艾艾哭泣的女人们早就吓傻了,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在后宫横行一时的姐妹俩被这样拉出去,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世琅不愧是邵阎提拔推荐的能臣干吏,他叫人把之前查询的卷宗从大理寺拿过来,在对照李钰提供给他的那些人证物证,没用一炷香的工夫便把事情查清楚了——人证物证都在,杨心怡手下的宫女太监太医医女都对曾经受恭妃娘娘指示给陛下的汤药暗地里做手脚的事情供认不讳,她自己再怎么辩驳也没用。
李钰和李铎在正殿里同秦淮,邵阎,韩胄,杨时昀以及提前从西凉赶回来的韩岳等人商议皇上的丧事该如何进行,还有西凉那边战事结束,应不应该把上官默调回来参加皇上的葬礼。而且快过年了,按照华夏习俗,丧事不过年,即便是皇上也不能破例,算算时间,皇上还只能在这紫宸殿里停灵二十天了,这二十天内要把皇上的丧事准备妥当,的确不是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