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黄昏,暮色沉沉,死亡海尽头陆地的帐篷旁边,杨怀平用一只手遮住眉头,他站在水边望着渐渐沉入水中夕阳,怔怔出神的发呆。
一袭白衣的辟邪走到杨怀平身边道:“主人,你在看什么呢?”
杨怀平语气平淡道:“我在看时光的流逝,年华的老去,想曾经藏在心底里那最柔软角落的一切浮沉往事,那些美好的回忆!”
辟邪眉头微皱道:“主人,我恍惚间感觉你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呀!”
杨怀平咂摸了一下嘴唇,淡然一笑道:“我是仙人,怎么会变老呢,也许老去的是我的心吧,我以前似乎听说过一句话;当一个人总是回忆过去的时候,那就证明他真的老了!”
辟邪看着杨怀平沉吟道:“主人,你说这三界大乱,我们能活下去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尽量保护你吧,到时候你该抽身而退的时候,就抽身而退,不用管我!”杨怀平看向辟邪一脸认真道。
辟邪撇了撇嘴,沉吟道:“那主人你就在这里看日落吧,这天太冷了,我去给你做碗鱼汤暖暖身子!”
说罢,辟邪转身朝靠近榕树林的水边走了过去。
杨怀平看着远处夕阳照耀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呢喃开头道:“修仙,修仙,修到最后,剩下只有沧桑和悲凉,一步踏出,再难回头!”
这时一阵清风呼啸而过,刹那间,青姑出现在了杨怀平面前,她盈盈一笑道:“小子你又在这里多愁善感什么呢?”
杨怀平眼神中的黯然一闪而过,消失无痕,他一脸平静道:“我总感觉这个老天在捉弄我,我想办成的事,它让我办不成,我不想办的事,它却偏偏逼着我去做!”
青姑沉吟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我们更应该抗争啊,你想想若是我们战胜天道,取而代之的话,那这三界之中谁还能轻易摆弄我们的命运呢!”
杨怀平眉头微微一皱,他看向青姑道:“我们对抗天道,要是失败的话,很有可能会死的,而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要是那样的话,过不成我想要的生活,我会留有遗憾的!”
青姑目光坚定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人活一世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我们失败了,但至少我们为之奋斗过,为之努力过,我说的不是吗?”
杨怀平看着夕阳映辉下灿烂的天际,一脸深沉道:“可是我只是一盏灯而已,就算我生出了意识,遁入了轮回,幻化成人形,也从来没想过当什么大英雄,更没想过战胜天道!”
“可凑齐十二品净世青莲,征战天道就是我们的宿命,你成仙后难道就没想过天下苍生吗,你想三界大乱,黎明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你我若是要成了天道,那天地万物苍生的生死不是牢牢在你我两人手心里攥着的吗,等你有了力量,就可以改变你想改变的东西?”青姑目光闪烁道。
杨怀平凝视着青姑一脸认真道:“你说过若是失败的话,会为我留一缕残魂的是不是?”
青姑一翻手,幻化出了太乙拂尘,她将太乙拂尘递给杨怀平道:“这教主给我一片净世青莲,你拿着好好炼化吧,我听教主说老子跌落圣人境了,你把尽快把这太乙拂尘炼化吧,等你将其力量炼化以后,距离证道成圣也就不远了!”
听闻此话,杨怀平手掌微微颤抖的接过了太乙拂尘,他看向青姑再次问道:“你说会给我留一丝残魂的,对吗?”
“天道无情,我尽量吧,不过你要是以一种懈怠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那我告诉你,在面对天道的那一刻,你将必死无疑!”
说完此话,青姑化作一道清风席卷而去。
……
夕阳残照,面对暮色沉沉的黄昏,杨怀平拿着手中的太乙拂尘,呆呆的看着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死亡海,心中产生了这一种莫名的感伤。
这时辟邪用木碗端了一碗热气腾腾鱼汤走到杨怀平的面前,她一脸开心看着杨怀平道:“主人,快趁热喝鱼汤吧,这鱼是我好不用容易才抓到的,你要是不喝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杨怀平接过鱼汤,看着辟邪道:“你也去喝鱼汤吧,我想坐在这里静静的看日落,想一想以后的事情!”
辟邪看着杨怀平道:“主人,你不必为受那青衣女子的控制所感伤,毕竟人活着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怀平伸手摸了摸辟邪的头,他意味深长道:“姑娘,我可真是羡慕你呀!”
“主人,你一个长生不老,不入轮回的仙人羡慕我什么呀!”辟邪一脸好奇的看着杨怀平道。
杨怀平喝了一口鱼汤,他抿了抿嘴唇道:“没什么,这天快黑了,也该冷了,你回帐篷里歇着吧,我想静静的待一会,好好看看日落……”
辟邪眉头微皱的看着杨怀平道:“主人,你为什么老是撵我走,你是不是嫌弃我呀!”
看了一眼彻底沉入死亡海的夕阳,杨怀平不由开口呢喃,“朝闻道,昔可死,不足恃呀,不足恃……”
随即杨怀平胡乱的用筷子扒拉了两块鱼肉后,他将将碗筷递给辟邪道:“姑娘,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快去刷碗,然后跑去把帐篷里的被窝暖热,等着我!”
辟邪接过碗筷,她抽了抽鼻子,一脸嬉笑道:“主人,你就会拿我寻开心,我去刷碗了,你可要想开一点,不要总是闷闷不乐的!”
说罢,辟邪拿着碗筷,踱步朝着水边走了过去。
杨怀平盘膝坐在靠近水边的岸上,他将太乙拂尘放在膝盖之上,运转真气,开始着手炼化起来。
这时只听在水边的洗过碗的辟邪口中吟诵一首词的声音回荡开来。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