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一进门,佣人便站在门口喊着,弯腰帮他换上拖鞋。
棕色的小泰迪摇着尾巴跑过来,咬他的裤脚。
骆少腾弯腰将小东西捞起来,抱着坐到沙发上,小泰迪用头在他腿上顶着蹭来蹭去,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模样十分委屈。
骆少腾手抚在它的头上,知道它是想糖糖了,眼前也都是它跟着糖糖脚边,在整个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影子。偏巧,这时他手机嗡嗡地响起来,他看了眼,竟是微信请求视频的提示。
那个号码是余小西的,他心思微动,这边还没有想清楚,手已经自有意识地按到同意键上,接着糖糖那张甜甜的小脸蛋就出现在屏幕上。
“腾腾。”糖糖喊。
骆少腾看到她,竟一时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惊喜,唇角微勾,指尖隔着屏幕落在糖糖嫩嫩的小脸,问:“糖糖,还没睡?”
“想腾腾,睡不着。”糖糖嘟着小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
骆少腾闻言心头却是一刺,感觉到疼。
“妈妈呢?”他问,才分离了一天而已,竟已开始疯狂想念她们。
“腾腾,你哄哄妈妈好不好?妈妈很伤心,一直在偷偷掉眼泪。”糖糖很认真地说着,眼圈也跟着红起来。
骆少腾感到心头那股痛觉迅速漫延,却不得不强忍着,说:“糖糖,对不起。”她还那么小,他原该给她一个健康、稳定的生活环境,如今却已经顾不得她。
“腾腾,你是不要我了吗?也不要妈妈了吗?”见他没有答应,糖糖认真地看着他问,模样看起来愈加委屈。
“……”面对女儿的质问,他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出口。
父女正在对视,那头似传来开门的声音,糖糖抬头看到余小西进来,她问:“糖糖,看到我的手机没?”
这话没问完,就见糖糖的手往被子里缩了下,被子一直掩到下巴处,摇头,说:“没有。”这举动反倒显的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余小西无奈地摇头,走过来说:“糖糖,妈妈不是说过手机有辐射,不可以放在被子里——”她掀开被子,从女儿手里拿过手机时正看到屏幕上的他。
通话还没有截断,两人就那样毫无预警地四目相望,然而千言万语都只能积在心头。
“妈妈。”糖糖见她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喊。
余小西回神,手机塞回她的手里,然后有些仓惶地出门,直到背倚在门板外,才敢捂住嘴巴,眼睛一下子就湿了。不是不相念,也不是不想跟他说话,而是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会像这样对他哭,忍不住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可是他必定已经很难了,她不可以!
骆少腾那边,糖糖好像又跟他说了很多话,他满脑子却都是刚刚看到屏幕里,憔悴的她……
——分隔线——
医院这边,手术方案虽已经确立,好似随时都可以进行手术,然而骆少腾的供体却并不如他讲的那样好找。尤其国人将遗体看的很重,想要说服本人及家属都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付清的身体明显已经不能再拖。
骆少腾也不想拖,他已经将公司的所有事都安排妥当,正准备去医院。到了停车场时,余欣南却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