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不能信,反正以后你最好离我远点。”
——那你打我吧,反正我知道错了。
聂平新凑过去,用身体扛了扛她,弯下腰,俯身在她跟前,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你打我吧,打死我吧,反正既然你也不原谅我,我也活着没什么意义,你打死我吧。
宋久久摸住了他的耳朵,揪紧,“威胁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宝贝,你打吧,真的真的,只要你能消气。
宋久久还真打了,那巴掌一点都不含糊,噼里啪啦的一通抽,然后打累了,躺床上直喘气。
这顿打虽说有点冤,但聂平新认,只要她能消气。
不过以后他算是长记性了,除非她主动提出来,他是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
一星期不搭理他,不许他靠近,这惩罚太严厉了。
聂平新一凑一凑地凑过去,不敢直接躺她身边,就从床边朝里挪,一点一点的挪,终于手能碰到她了,他轻轻碰一下,她没反应,再碰还没反应,然后就大胆地握住了他的手,“宝贝,这样能握着你的手,看着你,心里才踏实。”
宋久久翻了个身,对着他,“聂平新,是不是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的样子了?你今年多大了?”
多大了?
这个问题有些严肃。
聂先生心里想,现在她忘了他,如果告诉她自己比她大了二十岁,她会不会嫌他老?
于是,认真地想了想之后,将年龄改小。
——39。
他在她手心里写下两个数字,很满意,十岁的年龄差不算太大吧?
“39?这么老啊?你这么老我怎么会嫁给你呢?还有呢,我们为什么离婚啊?”
——我长得比较年轻,39岁看起来跟30岁差不多。
——虽然我是你比老了些,可是爱情是不分年龄和国界的,我们一见钟情。
——离婚是因为穆云霄,他用你父母还有姐姐威胁你必须跟我离婚嫁给他。
宋久久撇了撇嘴,“云霄?可能吗?云霄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一定是你出轨了,所以我们才离婚的。”
——天地良心,宝贝,我发誓,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只爱你一个人!
宋久久鄙视的神情,“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信!”
——我真的发誓,宝贝,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那我这辈子还能看到你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才变成这样。
后面还有的话聂平新没有写出来,一年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聂平新了,不管她还能不能想起他都不重要了,倘若聂平弘能够真心待她,他祝福他们。
下午宋希开始闹肚子,五分钟一趟厕所,拉肚子拉得几乎要脱水。
聂平新靠在走廊里,幸灾乐祸的姿态,“哟,这是中午吃撑了吗?”
“聂平新……”宋希拉得浑身无力,直觉告诉他,今天这事绝对是有人害他,而且绝对跟聂平新脱不了关系。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肯定是你……”
“你少冤枉我!”
“你别让我查出来。”
“你尽管查,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给你赔礼道歉。”
“你等着!”
宋希被送去了医院,聂平新得意地撇了下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这次只是个小小的警告,再有下次,就不是拉肚子这么简单了。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说是肠痉挛,跟他平日里不注意饮食和酗酒有关。
“不是有人在我食物里下毒?”宋希不相信,笃定是聂平新害他,一个电话打给了宋久久。
“姑姑,聂平新他公报私仇!”
宋久久愣了下,这话从何说起?
她问:“怎么了?”
“他给我食物里下毒,我快死了,现在在医院,你来看我吧,来晚了都见不到了。”
宋久久看了眼腕表的时间,下午她一直忙也没注意宋希出什么事了,这会儿听着电话里严肃的声音,不禁皱眉,下午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她迅速将手头的工作放下,拿起外套就要离开,手腕却被聂平新抓住。
——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你跟宋希下午闹矛盾了?”
——没有啊,他下午拉肚子,去医院了。
“拉肚子?”宋久久想起刚刚宋希电话里的话,就问:“你给他食物里下药了?”
——天地良心,宝贝,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真没做?”
聂先生舔了下嘴唇,脖子一梗。
——真没!!
“姑且相信你一次,跟我去医院。”
——遵命!
见她信了,聂平新暗暗吐了一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真怕她继续质问下去他一个意志不坚定给全部说出来,到时候绝对有他好受的,幸好,幸好。
宋久久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那样,如果她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局面,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聂平新跟着她一起来医院的。
刚到宋希的病房,他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有些虚弱,不过比她之前没有看到的样子已经好了很多很多。
宋久久走上前,“怎么回事?中午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这样了?”
宋希盯着宋久久身边站着的聂平新,拳头攥着,眼睛里都能迸射出火花,“都是聂平新那个混蛋,他给我的饭菜里下了药!”
“宋希,你少诬陷老子,老子才没那闲工夫跟你玩!”聂平新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脸红心跳,对于自己做的那些小把戏,他还是有分寸的,至少心里有底,那些药吃进肚子里一个小时就会全部被吸收,但是症状却是在吸收后一到两个小时才能够表现出来,就算是去医院检查,也根本就查不出来。
宋久久侧脸看着身边,问聂平新,“到底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宝贝,你不相信我!
“聂平新,我最后一次问你,是否跟你有关?”宋久久的表情相当的严肃。
聂平新的表情也一本正经,郑重地写下两个字,没有!!
宋希不乐意了,还带着些孩子气的无理取闹,“姑姑,你偏袒他!明明就是他!”
“宋希……”宋久久有些头疼,“我问问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
“肠痉挛,大概是饮食不规律和经常酗酒引起的。”医生说。
“跟泻药或者什么会让人拉肚子的药有关吗?”宋久久问。
“通常情况并不排除这种假设,但是从宋先生的体内并没有检测出任何药物的成分,而且他午饭的食谱我也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这一点暂且可以排除。”
问完医生,宋久久心里有了底,看着宋希,“你最近又开始喝酒了是不是?”
“……没有。”
“还说没有?医生都说你经常酗酒,宋希,你才二十多岁,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酒可以喝,但要适量。”
“这件事明明就是聂平新捣的鬼,你不信我说的,你就是偏心!”
“宋希,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喝酒,立马从总统府给我滚出去!”宋久久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聂平新冲着床上那人笑了下,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小子,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转身,也要离开,却没有察觉到身后那愤然拔了输液针管,抓起旁边护士用的托盘大步冲上来的宋希。
“啪——”一声巨响,聂平新应声倒地。
宋久久发誓,如果她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带聂平新来医院。
她从来都不知道,宋希跟聂平新之间竟然有着如此大的“怨恨”。
一个护士用的托盘将人直接打昏,满脸是血,这不是深仇大恨是什么?
“姑姑……”
宋希显然也被自己的冲动所造成的后果给吓坏了,身为保镖他见过太多血腥的场面,即便是第一天接受训练的时候看着那么血腥的场面他也没有想此刻这样的慌乱。
他知道这个男人在姑姑心中的位置,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讨厌这个男人,恨这个男人。
从小宋希就在想,如果宋久久不姓宋,不姓欧阳,不是他父亲的妹妹,不是他的姑姑,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他承认,他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十七八岁有那个念头的时候,他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太年轻,身边的女孩又都看不上所以才会对身边的她动了心思。
可是如今他二十七岁了,他知道那早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的冲动,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设想如果她不是他的姑姑,她跟他在一起的画面。
可另一方面,在道德面前,他却又不得不将自己打醒,一次又一次地叫着比他仅仅大了两岁的她“姑姑姑姑”以此来告诫自己,不该对她有心思,不该。
他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女人,他看着长大的女人,有了她爱的男人,他祝福她,只要她幸福,他便是幸福的,可是那个男人却太混蛋了,让她足足等了五年,伤心了五年。
天知道这些年,每次看到她发呆默默流泪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难受,他一次比一次地渴望将聂平新撕碎,碎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