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总之是没搭理他。
聂平新是真的饿了,就独自回到沙发边,将甜点揣进怀里,打开牛肉面的盒子,香气扑面而来,他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从来没有这些日子这么的悲惨,几乎每天都饿得饥肠辘辘的。
吸溜吸溜地大口吃着面条,不知不觉就一碗进了肚子,说实话,没有吃饱。
可是……他舔了舔嘴唇,看着还没打开盖子的另一份,这是给她买的,晚上她虽然吃饭了,可他看得出来,她没吃多少。
宋久久穿着从家里带来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睨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吃过了?”
聂平新点头,“嗯,吃过了,这是你的,你也赶紧吃,我去找吹风机给你吹头发。”
宋久久看了眼桌上空着的一个饭盒,又看了看还没打开的那个,就这么一小碗?能吃饱?
“让你给我买的甜点呢?”
聂平新愣了下,连忙从怀里掏出来,“我怕凉……嘿嘿……”双手递给她。
宋久久微皱眉头,伸手接过来,“桌上的面我不吃,你吃吧,我只想吃点甜品。”
“少吃点,你晚上也没吃多少。”
“我不饿。”
“哦,那我吃了啊?”聂平新美滋滋地拿起筷子,却在看到对面那双几乎看穿了他心思的眼睛时,连忙收了喜色,“那个……久久,我真的吃了啊。”
宋久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赶紧吃吧,啰里啰嗦的。”
得了准许,聂平新美美地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却突然想起什么,用筷子卷了些面条,讨好般地送到宋久久的嘴边,一脸的傻笑,“你也尝尝,味道还是很好的。”
“我不饿。”
“就尝这一口,就一口。”
宋久久真的是不想吃,却还是别别扭扭地张开了嘴。
随即就看到某人咧着嘴,大白牙露着,“好吃吗?是不是很好吃?”
“还行。”
“那你再吃一口。”
“我说了我不想吃。”
“就这一口。”
于是宋久久就又吃了一口,然后聂平新这才开始独自享受这一晚美味的牛肉面,心里比刚才踏实多了,毕竟这碗面一开始是打算让她吃的,可自己吃了一碗没饱,就把主意打在了这碗面上,心里想,她要是不吃才好,这样他就能吃了,真的是饿死他了,早知道就多买一碗了。
甜品有蛋挞,泡芙还有蒸糕,宋久久吃了不少,感觉有些撑,这边聂平新已经吃完牛肉面收了碗,拿着热好的牛奶过来,递给她,“喝点牛奶。”
宋久久理所当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放了糖,味道甜甜的,又想起刚刚吃的那么多高能量的食物,怕是今晚要长二斤脂肪了。
吃饱喝足,宋久久有些困了,就去睡觉。
聂平新拉住她,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还没干。”
宋久久没理他,还是回了里面的卧室,躺床上就睡了。
聂平新无奈摇头,这些年都不知道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拿了吹风机,开最小的档位,让声音最低,然后坐在床边,将她抱起来,头枕着他的腿,细细地给她吹着头发。
宋久久安心地睡着了,什么时候头发干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半夜里尿急,想要起来,却发现身后有不明生物抱着她,抱得还有些紧。
她不悦地挣脱开,趿拉着拖鞋,就匆匆去了卫生间。
聂平新惊醒,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跟过去,却吃了个闭门羹,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鼻尖,眼泪直掉。
宋久久出来却跟没事人似的,步子有些急,匆匆又回了卧室,踢了拖鞋,倒头就睡。
聂平新苍天大地的感叹,敢情只是完全的生理意识?没有看到他?
揉着鼻子也跟着进了卧室,爬上了床,只是手还没来得及挨着她,她却突然一个翻身,眼睛瞪着他,吓得他是大气都不敢出,她不会是这下醒来了吧?
宋久久的眼睛瞪着聂平新,吓得他是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刚刚的那点小庆幸,小得意,这会儿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一下子个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暗暗叫道,她不会是这下醒来了吧?
男人的一张脸都变了色,心提到了嗓子眼。
试探着叫了一声,“久久……”
宋久久动了一下,两只手放在脸庞,然后又动了两下,大概是在寻找舒服的姿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聂平新的手收回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就这样屏住呼吸,安静地也看着她。
时间在两人的对视与沉默中,悄悄的溜走,无声无息。
房间内很静,静得几乎只剩下床头桌上放着的机械腕表指针走动的声音,“哒,哒,哒——”
曾记得看过一本说,说每个女孩在最美好的年华,上帝都会派一个男孩来给她许一场永不能实现的婚礼。
宋久久这五年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会想,如果那年,那月,那日,她没有遇到聂平新,会不会如今早已经嫁为人妻,相夫教子。
可是生命是一列单程的火车,她不能假设已经发生了的,成为了事实的过往,所以唯有庆幸。
庆幸,哪年哪月哪日,她遇到了聂平新,遇到了她生命里可以用爱情来牵扯的第二个男人。
可是却又那么的不幸运,他终归是没有给她一场婚礼,一场每个女孩都梦想的婚礼。
如今,此刻,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彼此看着彼此,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乱无措,紧张不安,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她看不出来到底他爱不爱她,看不出来他想要的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爱,看不出来他们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但她却也同时看到了自己,那么那么小的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久久终于是看累了,闭上眼睛,“睡吧。”她说,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像猫儿的尾巴在心口扫过,痒痒的。
于是,那颗不安的心躁动起来。
周围有了粗重不均匀的呼吸声,有了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久久,我……我抱着你行不行?”
五年,一千多个日夜,一个人躺在床上,地上的时候,他总是假想着身边有她,手伸出去,像她就在怀里的时候,抱着的姿势,只有这样,身体上的疼痛才能稍稍的减轻,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宋久久没有睁眼“嗯”了一声,却在他还没来得及伸出的手挨着她的身后,就主动朝他的怀里钻了钻。
她说:“聂平新,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仅这一次。”
他点头,眼中莫名的就涌起一层水雾,他用下巴紧紧地贴着她的额头,说,“好。”
一次机会就够了,仅此一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他说,久久,我的人生已经走了一半多了,余下的人生我想跟你好好的走,慢慢的走。
他说,久久,我想要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他说,久久,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个孩子,但是如果有,要个女儿吧,那么那么像你的女儿。
他说,久久,这五年,好想你,好想你,想得,每天都睡不好,醒来却一脸的泪。
他不停地说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安静的房间里,开始响起了低低地哽咽声。
他很想说,久久,谢谢你还肯给我这一次机会,可他却不敢说。
他怕他终究还是会负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资格参与她的人生,只能出局。
宋久久早已经睡着了,忘了在他说第几句话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睡了,其实余下的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第二天一早,宋久久就起床了,一夜无梦,精神极好。
冲澡洗脸刷牙换衣服,然后乘坐转车去总统府吃早饭。
k国总统夫妇两人都很和善,但是宋久久知道,这其实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她此次来说是访问,倒不如说是谈合作。
曾经k国有恩于b国,曾许诺将b国一项武器的核心技术无偿的赠送给k国。
欧阳毅时常教育宋久久,为人要诚信,既然许诺过的,即便是最不舍得的,也必须双手奉上。
但是他的话还有后半句,他说,之后你可以用合理的方式,再将这东西弄回来,它依然还是你的。
技术已经给了k国,那是b国在武器研发领域这几年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人力和物力才得到的成果,拱手赠送,真的如同拿刀子戳心口。可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有些东西即便是再昂贵,再宝贵,也只能舍弃。
可今天宋久久来k国,却是谈判,亲自谈判,还是那项核心技术。
说来也算是苍天恩惠,k国得到那项技术之后,却怎么也造不出预期中的武器,一开始是怀疑b国在数据上做了手脚,老总统十分的生气,电话直接打给了宋久久,虽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和不满。
宋久久这人不会玩花花肠子,所以在接到电话后她也有些懵,就问了负责技术的那些人,确定没有问题,后来才知道问题出在了k国本身,因为他们的材料跟b国的有差别,这是问题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