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平新刚才是被宋楠给赶出来的,一脸的挫败,他行走人间四年还没对哪个女人动心过,这个不知好歹的宋楠,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用水泼他!
他瞪了眼宋久久,没好气,“我找你姐!”
宋久久反问:“你找我姐?不是找我的?”
这话里玩笑的成分有多少,连宋久久自己都不知道,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他是找姐的不是找她,她的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我找你做什么?神经病!”
聂平新在宋楠那儿受了气,正无处发泄就碰到了宋久久,所以言辞便恶劣起来。
可宋久久却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毫无理由地凶她一顿,凭什么?
“聂平新你站住!”
一把抓住正要离开的男人,宋久久瞪着眼睛,“你说谁神经病呢?你才是神经病呢!”
“你才是神经病!”聂平新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宋久久差点被她甩倒在地上,心里的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聂平新,你这个混蛋!”
两人是站在台阶上的,距离地面有六阶楼梯的高度,宋久久没轻没重地在聂平新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结果可想而知了。
聂平新华丽丽地跟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四仰八叉地趴在了地上,摔了下巴,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可回过神来的他,那张脸简直阴沉得跟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人还没站起来,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怒气就像是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随时能够让人毙命!
宋久久推完之后也发觉自己下手有些重了,想要上前扶他,想了想又作罢,这个男人太可恶,罪有应得!
她转身就朝楼梯上走去,然而还没上去几阶,背后就像是有人在扯着一样,硬生生地将她朝后拽。
情急之中,宋久久连忙抓住了旁边的栏杆扶手,她以为是聂平新抓了她,扭头就要去骂人,却看到聂平新还在台阶下面,而且她的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没有人自己为什么感觉后背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呢?
这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宋久久纤细的手指根本就抓不住,她的手离开栏杆把手,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就朝后栽去。
“啊——”
她尖声叫了起来。
“嗵——”
后脑勺用力地磕在大理石的台阶上,磕得她顿时脑袋发懵,两只耳朵嗡嗡嗡作响,除了这,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而意识也开始一点点消散,直到两只眼睛彻底的闭上……
聂平新瞪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要管她的意思,揉着自己被摔得几乎碎掉的下巴,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宋楠是在十分钟后接到保镖的电话才知道宋久久出事了,她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离开家门。
经过楼梯口,一滩尚未凝固的血刺痛了她的双眼,惹得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流了这么多血,九儿到底是怎么了?
宋久久被送往医院紧急抢救,颅内有积血必须做手术。
手术持续了几个小时,可宋久久一直昏迷不醒。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宋久久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宋楠不敢再跟家里人隐瞒,分别给欧阳毅和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
欧阳毅是在当天晚上抵达的连城,宋楠的父母因为距离比较远又事发突然没能买得上机票所以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达。
“好好的怎么会摔着脑袋?”欧阳毅大步流星地从走廊的那端走过来,冲着宋楠又是质问又是吼叫,“我让你好好照顾你妹妹,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吗?”
宋楠本来也就被吓坏了,从昨晚上就在哭,到现在被爷爷这么一吼,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对,对不起,爷爷……是我,不好……”
欧阳毅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只见自己的孙女头上包着纱布,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老人的眼泪随即也就出来了,“九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爷爷行不行?”
连城下起了雨,来势便不小。
雨点敲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
病房里很安静,越发的显得雨声之大。
这是宋久久从出生到现在唯一一次住院超过一天的,而且还是昏迷不醒。
当年宋久久是在b国皇家医院出生后,大概是因为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太难闻,她一直一直地哭,一开始还以为她有什么病,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任何病,可还是哭个不停。
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最后是欧阳毅想也许她嫌房间里太闷,就抱着她去外面透气。
一出妇产楼到了外面,宋久久立马就不哭了,冲着欧阳毅笑个不停。
可一进妇产楼就又开始哭,来回反复几次,欧阳毅猜测估计她是不喜欢这里,既然也没什么事,就带着她回到家里,之后她便再也没哭过,家里笑声不断。
长这么大,宋久久极少生病,最多也就是个小感冒,两天便好,所以医院那种地方与她无缘。
可如今,摔伤了头,不但住院还一直昏迷不醒,已经整整两天,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宋楠这两日一直十分的愧疚自责,每天就守在宋久久的身边,不停地流眼泪。
即便不用任何人说,她也知道这个小妹对于欧阳家,以及对于整个b国来说的意义。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跟八个姐姐不一样,她是未来b国的总统继承人,她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城和宋雅婷赶来连城的时候是傍晚,一推开病房的门差点没昏过去。
“九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妈,妈妈的胆子可是最小的,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前两天你还给妈妈打电话说你想妈妈了,你看妈妈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睛。”
宋雅婷今年65岁,可因为天生丽质再加上保养得当的缘故,她看起来不过也才三十多岁的样子。
此时她趴在病床边抱着自己的小女儿,眼泪不停地滑落。
欧阳城毕竟是个男人,虽然也伤心难过可并没有像妻子那样哭成这样,但双眼却是通红的。
侧脸将擦了下眼睛,这才看着一直在床边椅子上坐着沉默无声的欧阳毅,“爸,医生没有没有说九儿什么时候能醒来?”
欧阳毅的声音十分冷淡,“不知道!”
欧阳城想了一会儿,“爸,我看还是转院吧。”
“转院?转去哪儿?”
“回国,皇家医院肯定比这里好。”
“来回折腾,万一要是再有个意外怎么办?”
欧阳城不再说什么,弯腰扶起宋雅婷,“别哭了,九儿若是听到你哭肯定会难过,老八,照顾你妈,我出去一下。”
宋楠点头,从父亲手里接过母亲,“妈,您别哭了,坐下来休息一下。”
欧阳城走到门口,被欧阳毅叫住,眉头皱着,语气里全是质问,“你又干什么去?”
别看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他对这儿子可是恨得咬牙切齿。
身为b国王室的子嗣,可他却偏偏不子承父业,年轻的时候让他学习政治经济管理,他学的是一塌糊涂,就知道谈恋爱,整天带着宋雅婷游山玩水。
这终于到了该继承总统之位的时候,他愣是什么都不会,老爷子哪里放心将一个国家交给他,对他实行魔鬼式的训练,可还没训练一个月,愣是把老爷子给气疯了。
最后老爷子以“烂泥扶不上墙”,终结了自己对儿子唯一的希望,不过却对儿子提出了仅有的一个要求,必须生个儿子!
自从不再被管教,欧阳城的日子过得更加的潇洒自在,这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生,一转眼就生了七八个了,可一直都是公主,王子迟迟不见到来。
当年宋雅婷生下老八后,老爷子愣是抑郁了好些日子。
吓得宋雅婷之后再也不敢生了。
怀上宋久久实属意外,而且还是在宋雅婷四十一岁的时候,是高龄产妇了。
当时老爷子说了,无论是儿是女,这是最后一个。
宋久久出生前,欧阳毅遇到云游的高僧,高僧直言,未来的b国当属女人掌管。
那时候宋雅婷刚刚怀孕,就连b超都检测不出来是男是女,所以老爷子很生气,回到家里愣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没出来吃饭。
几个月后,可以查验胎儿性别的时候,欧阳毅特意在宋雅婷产检的时候让人给检查了,果真是个女儿!
高僧当日留给欧阳毅一个布囊,没说是什么,欧阳毅也从来没打开看,那天产检后欧阳毅想起来这件事,回家从书房的角落里找出来布囊,打开一看,是一个蝴蝶形状的暗红色玉佩,还有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欧阳玉。
老爷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就想欧阳玉肯定是个人名,那这块玉又是怎么回事?
族谱里名叫欧阳玉的有很多,究竟是哪个他也不清楚,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几个月后宋久久出生。
宋久久一出生,护士给她清洗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后腰间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本来胎记长在腰间就已经很少见了,可这个胎记却又长得形状十分的精致,不是常见的圆形的或者其他的不规则形状,而是蝴蝶形状的,就像是纹身纹上去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