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页刚要说话,便被他给堵住了嘴唇,昨晚上没能吃上,最后还害得他在冷水下冲了半个多小时,这一上午他都怀恨在心呢,想着中午回来饱餐一顿,这还没说什么她却比他还有理。
所以就说,这女人必须收拾,三天不收拾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唐震没料到两人竟然在客厅里光明正大地接吻,连忙转过身,一张脸涨得通红。
真是又急又气,虽说两人的婚事已经是提上日程的事情了,可是这不还没结婚嘛,在卧室里亲热就算了,竟然在客厅里!
“小页,你在干什么呢!”他一声冷喝。
唐页趁机将聂霆炀推开,气得瞪着眼,“不要脸!”她站起身,又附带推了聂霆炀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她气呼呼地上了楼。
她发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允许他住家里了!
聂霆炀舔了下嘴唇,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他站起身,朝厨房门口看去,唐震已经没站在那里了,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几个家佣,小姑娘,羞得一个个满脸通红,转身就躲闪。
聂霆炀来到楼上,在他的预料之中,房门是反锁的。
他敲了敲,“言言,你给我开开门,我跟你道歉。”
道歉?
唐页哼哧一声,信你的鬼话,我都不叫唐页了!
她窝在五指山沙发里,看着窗户外的风景,今天天气很好,温度又升高了不少,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再过一周,都能脱掉这些棉衣了。
只是天热了却有件让她头疼的事情,戴着假发套的话肯听闷热难受,可若是不戴,整日顶这个大光头也难看。
她起身走进盥洗室,站在镜子摘掉假发套,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头顶,期待能够找到一根新生的发茬。
眼睛都酸涩了,还是没有。
她失望地从盥洗室出来,拿起桌上的手机给聂胜打过去电话,她想问问他她的头发是不是再也不会生出来了。
电话却是无法接通,她想了想又打给了梅尔医生。
梅尔医生告诉她,她这样的状况按理说不应该发生的,过了化疗期后,头发会慢慢生出来的。
梅尔医生问她是不是最近在吃着什么药,可能是药的作用,等不吃药了应该就会生出头发。
药,确实有吃,所以还是要问聂胜。
聂胜的电话打了过来,唐页一度怀疑他的手机是不是设置的问题,她才不相信他会是正好也想给她打电话,所以这么巧合。
“找我有事?”聂胜的声音向来低沉,若是搁在以前,她会有些不舒服,但是熟悉后才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三叔,你吃午饭了吗?打扰你了。”
“没事,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身体很好,谢谢三叔。”
“有任何不舒服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记住了。三叔,我就是想知道,我这头发是不是以后再也生不出来了?”
电话那端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聂胜的声音这才传出来,他说:“可能不会再有头发了,我的药也存在一定的副作用,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是怕你有心理负担,这是我的错。”
唐页抿起嘴唇,虽然没有头发让人很难过,可她并不怪他,“三叔,你没错,你救了我的命,生命与头发相比,我当然选择前者,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没什么,反正现在假发套做的都很逼真。”
“女孩子都爱美,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过你放心,等你这病完全好了,我说不定就研制出能够让你生头发的药了,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凡事都要朝好的方面想。”
有了聂胜这话,唐页突然就跟看到了希望一样,她用力的点头,“三叔的话我牢记心头,还劳烦三叔你快点研究出来能够生头发的药,我可不想让聂霆炀以后嘲笑我大光头。”
“他要是敢,你跟三叔说,三叔收拾他!”
“好。”
末了,临挂电话,唐页突然问:“三叔,你那儿有长生不老药吗?”
电话里传出聂胜哈哈的笑声,“想长生不老?”
“谁不想啊?不过一直活着的话其实也没意思,能活到八十岁我就心满意足了!”
“怎么突然这么问?”
唐页收起脸上的笑,将蒋文成的事情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她也就是心血来潮提起这事,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但是聂胜却听出了她话语中重要的信息,两人简单的又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唐页的心情十分的低落,她揉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想想都想掉眼泪。
那会儿电话里她说得很轻巧,可是女孩子谁会希望自己是个大光头?
门外一阵安静,唐页皱眉,走了?
走了算了,省得看着心烦。
聂霆炀其实是接到了聂胜的电话,接着电话去了天台。
今天天很好,站在天台上,清风佛面,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若是再有个躺椅,才叫舒服呢。
放眼望去,周围一派祥和。
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聂霆炀的第一反应是三叔肯定有事。当三叔问他是否方便接听的时候,他的反应是,有大事。
天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斜靠在栏杆上,聂霆炀低声说:“三叔,这会儿说吧,方便了。”
聂胜问:“蒋文成你们最近还联系吗?”
无缘无故提起蒋文成,聂霆炀皱眉,就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听到颜言说什么小白鼠,而且还跟蒋文成有关,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h药。
他的身体倏然一僵,若不是靠着栏杆,估计都能摔在地上。
本是温和的风,可他只觉得周身寒意,突如其来的冷令他浑身开始颤抖。
聂胜又问:“最近有联系吗?”
“……没有,好久没联系过,怎么了三叔?”声音发颤,握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湿热的汗液,幸好此时天台没人,否则单单这张惨白如纸的脸都足以吓坏人。
那端聂胜似乎是听出了些什么,沉吟了片刻才开口,“最近约他出来聊聊,毕竟兄弟一场,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断了关系。”
“好,都听三叔的,约了他到时候我给三叔打电话。”
“行。”临挂电话,聂胜说:“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也没那么复杂。”
聂霆炀点头,挂了电话手机顺势就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也十分无力,靠着栏杆滑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那么多年的兄弟,即便是后来因为卫子姗两人之间的关系闹僵,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不再是兄弟。
所以这件事,他不相信,确切说他不愿意相信。
三叔的电话都打过来了,想必是言言跟他说了什么,三叔那么个心思缜密的人若不是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他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文成,文成,那个小时候他们一起追打的少年早已经长成了成熟的男人,人生走了一半,前一半一直都是那么的美好,不希望剩下的岁月里有难以化开的仇怨。
“阿炀,将来等你娶媳妇了,我给你做伴郎!”
“好啊,等你娶媳妇了我也给你做伴郎!”
“那我们拉勾勾!”
年少的对话放佛还在耳畔,可转眼已是数年。
唐页一直在房间里呆着,家佣叫她去楼下吃午饭,门敞开着,她看了门外,没有聂霆炀。
她问:“有没有见聂大少?”
家佣回答,“那会儿看到聂大少爷去了楼顶,不知道有没有下来。小姐,用不用我上去看看?”
“不用了。”唐页站起身,“跟爸爸说一下,我一会儿就下去吃饭。”
来到楼顶,一从阁楼里出来就看到靠在栏杆边在地上坐着的男人,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怎么了这是?
唐页蹙眉,不会是因为她把他关在门外所以躲在这里伤心难过?
应该不至于吧,好歹也是个大男人。
她走过去,站在他跟前,语气还带着些小傲慢,“怎么了?”
男人还陷在悲痛之中,完全没有发现她已在身边。
“聂霆炀?”低下头,唐页这才发现他的状态很不对,身体在微微地发抖,脸色也十分的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她蹲下身抬起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的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她心口一紧。
“怎么了?”她又问。
“言言……”聂霆炀这会儿才从惊慌不安中回过神,握住她的手,眼神哀求,“不要离开我。”
唐页的心咯噔了一下,一个不好的念头产生——他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
不会!不会!
她使劲地摇了摇头,问他:“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的话我们去医院。”
聂霆炀抱紧她,“别离开我。”
唐页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我不离开你,我保证。可你到底怎么了?”
“说你不离开我。”
“唐页不离开聂霆炀。”
“说你爱我。”
“唐页爱聂霆炀。”
被迫说了很多个“誓言”,到最后唐页开始麻木了,因为他发现这男人竟然在偷笑!
她成功地再次被他骗了,而且还被骗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