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她的初恋了,那个单相思了多年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那次见过之后就再也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结婚了没有。还记得他们那时候的约定,他说,她不回来,他便辜负小新。
她至今都记得那个叫辛新的女孩,看着她时那双哀怨的眼睛,既是期待,又是不满。
幸好,她是回来了,要不然这会儿那女孩估计在她坟前骂她吧?
也许不会,她也没那么的重要。
卫双厚还在说着他跟于粟的过去,他说,如果当年他能够坚持一下,也许他跟于粟便不会终身遗憾了。
唐页安静地听他讲着,思绪却在飘荡,她很庆幸,她跟聂霆炀之间在经历了她的死亡后化解了曾经的恩怨情仇,他们有幸还能走到一起。
今后的路还有多长?路上还有多少荆棘?她无需去操心,因为有人会牵着她的手,即便是她闭着眼,也不会害怕走丢了,受伤了。
思绪飘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卫双厚在说:“其实我曾怀疑过你母亲是我的女儿,可我一直都不敢去验证心里的猜测,我怕会失望。”
唐页愣住,妈妈是卫爷爷的女儿?那卫爷爷岂不成了她的外公?
怎么可能!世界虽小,可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今妈妈不在了,就算是爷爷想要验证,怕是也没机会了。”这话带着些玩笑,却也说得很残忍,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卫双厚的眸光暗沉下来,声音也有些低沉无力,“是啊,没机会了,不过也不可能是,你妈的年龄跟我和你外婆分开的时间对不上,所以肯定不是,我只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唐页不再说什么,年龄这事吧,她觉得太容易造假,比如她的,比如小辰的。
“爷爷,您还在发烧吗?再做个检查吧,怎么会一直发烧呢?”她说。
卫双厚笑了,“你跟聂霆炀一样的想法,上次他约我聊天,也是建议我做个检查,这不我也来检查了,结果出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说抵抗力有些差,要我多注意休息和适当的运动。”
“做过检查了?”唐页抬头看站在一旁他带来的司机或者是保镖手里拿着的一个袋子,像是体检报告。
“检查结果就在那里面,不信你自己看看。”
她真的看了,因为不相信他说的那么简单,他如今这个状态,怎么只可能是抵抗力差造成的?
结果却如他所说,真的没什么事。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没事了最好。
上午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天空无云,偶有小风,却也无关痛痒,唐页喜欢这样的天气,坐在太阳下,心情都是好的。
卫双厚是被卫昭接走的,唐页跟卫昭还聊了几句,他们还跟以前一样,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不浓也不淡的语气。
卫昭走后,唐页望着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出神了很久,想到了一件事,她急忙给聂霆炀打了电话。
“言言。”聂霆炀在公司,虽然爷爷昏了过去这会儿还在医院,但他也没守在病床边,因为根本就没他的位置可守,也无需他守,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叔和聂太太是爷爷的心结,他们好,爷爷便也好了。
男人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照片换了,早换成了一家三口的合影,再也不相信她的那些谎话,什么留个念想,有些想,不能留。
“想我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
唐页本来是要问他事情的,可一听到他这声音,他这问题,她要问的就暂且搁置了,嘴角上扬,“你猜。”
聂霆炀唇角的笑放大,一上午的阴郁一扫而空,“那肯定是想了,赶紧嫁过来吧,天天都能看到。”
“人家都说距离产生美。”
“美个屁啊!你赶紧嫁过来,我都等不及了!”
上一秒还是温情的男人,可下一秒却跟变了个人似的,粗俗至极,唐页蹙起黛眉,“聂霆炀,你早上出门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
“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个?”
唐大小姐表示,幸好她没那么急急地嫁过去,否则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问你个事。”她深吸一口气,望着医院门口,“你上次从卫老师那里带走的香薰盒,让三叔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电话里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出来了……跟日记本的成分一样。”
唐页如雷轰顶,“你的意思是……”
“卫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聂霆炀远远就看到坐在长凳上抱着臂膀的女人,心蓦地揪在一起。
这样自我保护的姿态,是一个人不安的最直接表现,她在害怕,在他跟她说了那件可怕的事情之后。
他突然很自责,为自己的冲动鲁莽和残忍,这件事本不该告诉她的,现在却要她担惊受怕。
车子都没在停车位停下,随便就放在了那里,甚至火都没熄灭,男人已经急匆匆地推开车门,车门都顾不上关,快速的跑过来,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身体猛然间被圈住,唐页一惊,鼻息间就已经被熟悉的味道填满了,她咧开嘴唇,无声地笑了,伸出本是抱着自己的双手抱住了他。
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抱着他,被他抱着,触摸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干净的味道,那么的真实,心忽然间便不再惶恐不安,归于了踏实平静。
田荣从住院部的楼里出来,不经意就看到了这里的一对男女,他轻轻笑了,摇了下头,本不想过来打扰的,可他实在是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boss了,还是过来打个招呼刷一下存在感,这不都快要五一了,看看能不能批个假,他想带着嘟嘟出去玩一圈。
从跟王嘟嘟确立关系到现在,他们约会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且每次还都是她过来找他,他觉得十分的惭愧,身为男人,她却比他付出的要多。
“聂医生,唐小姐。”有些称呼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虽然田荣知道他现在应该称呼“聂董,唐董。”
有外人在,唐页终归是个女人,害羞了,连忙松开手,可男人一般这时候脸皮是比较厚的。
聂霆炀并没有松手,相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炫耀秀恩爱,俯身竟然又吻住了她。
唐页没料到他会突然吻她,一张脸红到了耳根,想要抵抗,却发现他的强势令她无力招架。
当事人还没尴尬,旁观者田荣却已经尴尬不已,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清了下嗓子,虽然想移开眼睛,却还是没舍得。
要知道,他们的聂大医生向来自控力很好,今天这样虽然不能完全算是失态的举动,能够亲眼看到,也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错过了太可惜。
一个绵长的吻,聂霆炀餍足地舔着嘴唇,恶作剧地又来了句,“真甜。”
唐页羞得想要后背开一扇门消失在这里,这个男人绝对就是故意的!
田荣的下巴都要掉了,这到底还是他认识了那么多年的聂医生吗?
爱情的力量果真是伟大,都能暖化一座冰山。
他忽然想他的嘟嘟了,昨天她加班,他也加班,没有见面,不谈恋爱的时候没发现自己多没出息,这一恋爱,他觉得自己太特么不像个男人了,除了工作忙碌的时候没办法想,一闲下来,吃饭喝茶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想,就是去厕所也想,更别说晚上躺床上了,更是辗转难眠。
三十多岁的男人,果真都是饥渴的。
跟唐页和聂霆炀打了招呼后,田荣就匆匆离开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王嘟嘟打电话。
王嘟嘟很诧异这时候这男人打来电话,所以愣是盯着手机好一阵子才接起来。
“晚上我不值班,下早班,我去接你,晚上去我那儿吃饭。”吃完饭顺便做点别的事情,这才是重点,但不能说出来,他怕吓坏这小姑娘。
毕竟是单纯的丫头,也没听出男人这话里的暧昧意味,点头,“好啊,下班见。”
田荣又问:“有没有想我?”
王嘟嘟看了眼周围,飞速地说了一个字,一张脸红得像傍晚天边被夕阳染红的云朵,“想。”
“想不想?声音太小我没听到,再说一遍。”
没等来王嘟嘟的那个字,身后却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柔柔的声音响起,“亲爱的,你原来在这里呀,让我一阵好找,走吧,我们去吃饭,我订好了餐厅。”
田荣转过身,一脸茫然,“你——”
这时候就听电话里传出王嘟嘟火爆的声音,“田荣你个王八蛋,你敢脚踏两只船,你给老娘等着!”
“嘟嘟嘟——”
直到手机传出挂断音,田荣这才回过神,看着身后一脸得意的男女,他气得想血狂飙三万英尺的高空。
都什么人啊!
终于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了。
田荣想骂人,今天也别说上班了,就这也不知道能不能为自己洗白白。
“上班时间你不好好上班躲在这里煲电话粥,你说我是该扣你一个月的奖金呢?还是一年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