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副……那么高的高官到商场买东西哎，商场负责人要说不紧张，那才是假的，事实上他紧张背心手心里全部都是冷汗。
    “副……”商场负责人笑得很勉强，他不是不会笑了，而是面对副……太过于紧张，以至于连怎么笑都不会了，“您要买什么，马上我让人准备好，您先到我办公室去喝点茶。”
    副……虽说是个女人，也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毕竟是那么大的官，商场经理觉得还是马虎不得。
    副……原本是一个人来b市最好的商场闲逛，是为了明天回去的时候给缘缘带一份礼物回去。
    自从二十年前，把五岁的缘缘从b市孤儿院接到自己身边，副……每次出差，不管去哪里，都会给缘缘带礼物。
    慢慢的，礼物多了，缘缘也从最初的惊喜变成了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有一次，她出差外地，因为身体忽然不舒服，忘了给缘缘带礼物，惹得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这是慧文留下的唯一血脉，为了……她还委屈她在孤儿院待了五年，心里的歉疚是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每一次，她都只能用行动表示。
    自上一次因为忘了买礼物，缘缘大发脾气后，副……就算再忙，再怎么身体不舒服，也会亲自到当地最有名的商场给缘缘选礼物。
    缘缘这个名字，总让她想到和慧文并不长的母女缘分，她非常不喜欢，本想给缘缘改名的，架不住她的哭闹，只能作罢。
    章缘缘，章是慧文的姓，缘缘跟慧文姓。
    “不用了。”副……对商场负责人摆摆手，“礼物我是买了送给外甥女的，还是我亲自去选毕竟好。”
    商场负责人听副……这样一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一步一步跟在副……身后。
    副……朝前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转过脸问身后的经理，“现在还能买到布老虎吗？”
    商场负责人猛地一怔，有点不明白，“布老虎？”
    副……点点头，“是啊，布老虎，我记得我女儿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布老虎，既然是她妈妈喜欢的，我觉得缘缘也一定会喜欢。”
    商场负责人为难道：“副……，布老虎现在只怕不好找。”
    副……深深吸了口气，“算了，我也就随口一问，不用刻意去找。”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副……已经脚步蹒跚地朝前走去，单看背影，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位居高位的人。
    商场负责人暗暗舒了口气，看样子，这个副……的平易近人，倒是和传说中的一样。
    副……这次逛商场，虽说带了那个女保镖，却没让她跟进商场，她想像个普通的外婆给外甥女买东西那样，给缘缘选一份礼物。
    这些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还能陪缘缘多少年，更想竭尽全力让她开心。
    缘缘被她惯坏了，眼光挑剔的不行，又在国外留学这么多年，什么贵重的东西都见过，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副……忽然想到慧文小时候最喜欢的布老虎，也许，缘缘会喜欢也说不定。
    母女，母女，哪怕出生不久就阴阳相隔，也阻断不了很多血脉里带出来的东西。
    布偶小老虎也不知道哪里有卖？
    副……边朝商场外走去，边想着。
    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到耳边，定神看去，这不就是在卫生间里扶过她的小姑娘吗？
    莫名的好感，还有心底深处对小姑娘的喜欢，让她控制不住朝她走去。
    许默然并不知道副……正朝她走来，还在专心和小摊贩说着话。
    她一眼就看中了小摊贩在售卖的一样小玩具，正在问他怎么卖。
    别看小摊贩只是个到处摆摊，做做小本生意的人，头脑精明的很，一眼就看出许默然非常喜欢布偶小老虎，当即漫天要价，“小姑娘，你别看这只老虎小，瞧瞧这做工，多精致，还有这面料，满满的都是我们这代人小时候的回忆啊，为什么我开价要两百，因为这是我八十岁的老娘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我也是看你真的喜欢，才给你开价两百，要是其他人啊，没有五百，我是不会卖的。”
    许默然沉吟片刻，两百块买这样一只布偶老虎是有点贵，但是，又应了一句话，千金难买心头好，别看这只是只布偶老虎，许默然却喜欢的很厉害。
    如果说小时候，她没有能力让自己拥有喜欢的玩具，哪怕一样，那么现在的她，虽说也没挣很多的钱，却也是可以买她喜欢的东西，没办法啊，她这个人的要求一向不高，很容易就满足。
    “好吧。”许默然实在是太喜欢那只布偶老虎了，狠狠心点头道，“两百就两百，这只老虎我要了。”
    “姑娘。”许默然正要拿钱，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到是副……在喊她，有点意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除了她以外的姑娘，这才点点自己的鼻尖，不确定地反问道，“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副……点点头，对她笑道：“我是在和你说话，想提醒你这只布老虎它不值两百块。”
    小摊贩急了，“你这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啊，你自己买不起就算了，怎么还带捣乱，去去去，快回去歇着，不要出来危害社会。”
    这个小摊贩估计是个从不看新闻的主，要不然怎么会连副……都不认识，哪怕现在的她真的像个邻家老太太，那种久居高位不怒而威的气场还在。
    许默然听小摊贩这样说副……心里当即就不舒服了，“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小摊贩还想做成许默然这笔生意，当即对着许默然笑道：“我这是在和这位老太太开玩笑呢。”
    “开玩笑不是不可以！”许默然顶真道，“只是你这玩笑看是对什么人开的？开的尺寸是多少？不好意思，对你刚才开的玩笑，我不赞同，你必须要向这位老太太道歉！”
    “道歉？”小摊贩冷哼一声，“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向个老太太道歉？！”
    许默然嗤鼻冷笑，“凭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凭什么？”
    许默然的速度之快，小摊贩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胳膊已经被许默然拧到身后，她厉声对小摊贩说：“凭我是警察！”
    小摊贩觉得再不求饶，放任许默然把他的手继续拧在身后的话，绝对要骨折，连声求饶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瞎说话，我不应该没大没小，我不应该不尊重老年人……”
    许默然一把甩开他，双手边做着拍灰尘的的动作，一边对小摊贩说道：“你要记住一句话，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老的，善待老人，就是善待我们的明天。”
    小摊贩痛的龇牙咧嘴，半响，才对许默然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打算挑起他的摊子就走。
    他的手刚碰到扁担，只听到副……问他，“只有这一只老虎了吗？”
    小摊贩心里暗暗纳闷，这是怎么了，怎么布偶老虎忽然之间这么受欢迎。
    刚才吃的亏还在眼前，他可不敢再耍什么花招，对副……客气道：“这布偶老虎真的是我七十岁的老娘亲手做的，她一共做了两只，一只我挂在摊子上，还有一只在篮子里。”
    副……接上话，“两只老虎我都要了，多少钱？”
    小摊贩被许默然吓了吓，还是有用的，至少他没有再漫天要价，胡乱开价，把篮子里另外一只老虎拿出来后，对副……报了个金额，“两只老虎一百块。”
    顿了顿，不等副……说话，小摊贩语速飞快道：“我真的没有乱开价，这两只老虎是我妈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布料针线什么的是不值钱，但是费工夫啊，就是挣两个手工钱。”
    副……递给小摊贩两张一百的，说了声不用找后，就朝许默然走去，她把其中一只布老虎递给了许默然，“姑娘，这只老虎送给你。”
    许默然没有伸手去接，“阿婆，这是你买的，就是你的了。”
    副……喜欢许默然这真实，一点不参合着矫情的性格，还有她在谢绝她时的表情，简直和慧文一模一样。
    慧文小的时候拒绝别人给她的东西时，做出的也是这幅表情。
    副……伸出手一把拉住许默然的手，“姑娘，既然你喊我一声阿婆，我送给你的东西，再加上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一定要收下。”
    话说完，把布老虎强塞到许默然手中。
    这下子好了，许默认就算不想拿，也不可能了，以为副……把布老虎塞进她手里后，就朝前走了。
    许默然手里拿着一眼就看中的老虎，还是很欢喜的，这是一种他说不上的感觉。
    萧安何也是借着上洗手间的借口，背着许默然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边威打给他的，大概的意思是说，萧家的事，以后他不会再管啊，为萧家做牛做马大半辈子，他也想歇歇了。
    大概意思背后的言下之意，以后有任何事，都不要再来找我，我边威老了，不想再参合你们家族内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