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司机还很嚣张,直到被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吓唬了一通,才勉强老实了很多。
不管他说了多少,一直在强调一点,他真的是京城来的副……高官的司机。
放眼全国,就没有不认识副……的,电视新闻里她经常出现讲话,很多地方发生什么险情,她也是第一时间赶去现场指导工作和安慰群众。
对b市的人来说,尤其认识副……,因为她本来就是b市人,不管官做的再大,都是从b市出去的人。
“你说副……这几天在b市?”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一脸怀疑,他怀疑是这个男人为了脱身,而编的谎言。
这年头胆子大的人多了去了,上次抓到一个还自称是自己是秦始皇,号称他吃了长生不老丹,并没有死,到底骗人说给他八千块钱,他就能拿到打开地宫宝藏的钥匙,还能唤醒兵马俑战士。
至于给了他八千块钱的恩人,当然要以厚礼相待,直接官拜丞相。
就这么荒唐不可信的骗局,居然还有不少人上当受骗,也不知道是说现在好吃懒做,整天做着发财梦的人太多了,还是骗子编的骗局太过于诱人。
司机看警察不相信他的话,很着急,拍着胸脯保证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自从我帮副……开车以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回b市。”
看警察并不搭理他,显然还是不相信他的话,更急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放了我,等我做上了官,我一定提拔你。”
警察彻底被激怒,拍案而起,对着司机怒吼,“闭嘴,这里是警局,不是你的诈骗中心,我不是你的目标群体,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坦白。”
“我坦白?”司机伸出手,不可置信的点点自己的鼻子,“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让我坦白什么,我告诉你,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要做官了。”
警察再次拍桌子,声色俱厉道:“你给我老实点!”
司机还年轻,浮夸是浮夸了点,就是经不起吓,接二连三被警察拍桌子怒吼,心理的防线彻底崩塌掉。
他带着哭腔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听到了副……女婿的一个秘密,不对,应该是很大一个秘密,我觉得只要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副……,论功行赏,她也会给我弄个官当当,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警察又用力一拍桌子,“什么秘密?”
司机本不想说,没办法啊,谁让他骨头软,经不起吓,一五一十全部说了。
就这样,事关许修森外面有小三,小三偷偷给他生了孩子,他却刚刚知道,昨天晚上才去做亲子鉴定的消息,传到了许默然耳朵里。
许默然有点意外的,许修森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许默然的脑中闪过了什么东西,她想抓住,却因为速度太快,一闪而过,她没有反应过来。
有一点是出于她警察的职业特性,哪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也绝不轻易相信。
小赵发现许默然心不在焉,问她,“许警官,你刚才听我说了吗?”
许默然回过神,对着小赵警官点点头,“我听了,就是觉得好狗血,像是在演电视剧。”
小赵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好狗血,许警官,你听说过许修森没有?”
许默然不答反问:“怎么了?”
小赵左右看了看,确定跑道上没有其他人,这才对许默然说:“许警官,我接触过许修森的,那是在去年,他因为piao——娼被抓,是我给他做的笔录,许警官,虽然我做警察的时间不长,接触的犯人却不少,像许修森那样心理素质强硬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每一个问题,他不但会轻而易举的躲过去,而且还会把问题丢回来给我们警察,他真的好厉害,中途休息的时候,我才听前辈们说这是本来是个很有前途的高官,因为和高官丈母娘的约定,让他心甘情愿在b市做个小官,后来,对他的审问没有继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没想到,上次的事,他不但没有获醉,反而升官了,就小赵我的鼠目寸光来看,抛开他有个高官丈母娘不说,就他本人,那也绝对是个高手。”
话说完,他朝许默然看去,看到她又在发呆,缩了缩脖子,没再继续。
他作为一个男警察,怎么可以这么八卦呢,以后一定要改正。
许默然是在想事情,她被小赵的话,联想到了许修森亲生女儿的忌日,从他以前告诉她的来看,他妻子的忌日应该也是在这几天。
那个时候,许修森已经锒铛入狱,根本没必要骗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警察,也就是说许修森老婆的忌日就是在这几天。
由此看来,那个司机应该没有说谎,副……的确是在b市,而且每年这个时候,不管多忙都会回b市。
还有一点,许默然并不相信司机说的,那就是许修森外面有小三,还生了孩子,许修森对妻子那么痴情,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许修森的了解还没有深到那个地步,她就是相信他,打从内心深处,毫无任何疑问的相信。
小赵和许默然说了一声,就先回去上班了,诺大的跑道上就只有许默然一个人的身影。
她喜欢慢跑,插上耳机,打开自己喜欢的音乐,在跑道上慢慢跑着。
她不知道,位于不远处楼里的一个咖啡馆里,有两双眼睛已经落在她身上很久。
孙行超率先收回眼神,移到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身上,“萧先生,久闻大名,却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是孙某的荣幸。”
萧安何的视线一直锁在,在跑到上慢跑的那个人身上,接孙行超的话,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孙队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早就知道然然的身世?”
顿了顿,又说:“所以,你才会在那么多手下中,挑选出她去x市。”
本来应该反问的话,被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孙行朝显然有点意外,做出来的反应明显一愣。
“萧先生。”孙行朝端起咖啡送到嘴边,眼看都要喝了,杯岩碰到嘴唇时,又放了下来,他不喜欢咖啡,不管是再高档的咖啡厅,咖啡豆如何如何珍贵,他都不喜欢。
“既然你这么坦诚,我要再扭捏,就是我的不是了。”
萧安何没有接话,静静等着孙行超继续朝下说,和刚才唯一的变化,他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孙行超身上。
孙行超端起另外一边的白开水,送到嘴边抿了口,一口水下入喉下肚,他才接着刚才的话朝下说:“我要对付的人和你一样,方伟,也就是你那个和你母亲同父异母的,你也要喊他舅舅的人。”
萧安何听孙行超说起方伟,脸上闪过细微的诧异。
他第一次看到孙行超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没想到他的故事会和方伟有关。
“萧先生。”孙行超似乎是为了缓解内心的痛苦,端水杯的手明显用力,可见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和方伟有着血海深仇!”
要换做一般人,萧安何或许能猜到让孙行超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那人的事情是什么,当那个人变成了把作奸犯科当做每日寻常事去做的方伟,他也猜不到孙行超为什么那么痛恨方伟。
萧安何轻轻吁出口气,眼睛直视着方伟的眼睛,“我能知道你和他的血海深仇是什么吗?”
孙行超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闭眼仰头了半分钟的时间,才微微调整好情绪,可以回答萧安何的疑问,“曾经……杜芳云为了可以早点做奶奶,让我的父亲上门帮方伟诊断,那个时候,我选择了警校,父亲拿没办法,只能让我妹妹跟着他学医,我们家三代从医,父亲只想着不能在他手里断了祖传的东西,那一天,去方家给方伟诊断时,为了让妹妹可以学到更多临床病例,我父亲特地带她一起去,没想到……”
后面的话,孙行超一仰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是他忘了,而是不忍心再说出口。
从萧安何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孙行朝脸上的表情,他的眼角湿了,如何不是他坐在对面,只怕他已经哭了。
能让一个像孙行超那样孔武有力,又是做了多年刑警的男人哭,可想是件多么严重的事。
萧安何根据孙行超已经说出口的这些线索,很快知道他指的是方伟做的哪件事。
方伟手里犯的人命,不会是一条两条,很多都被杜芸方利用关系压了下去,外面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唯独有个医生女儿在她方家跳楼的事没有压住。
毕竟和方家住在一起的都是在各个机要部门,任要职的人,他们的家属想要传消息出去,不是杜芳云有能力去阻止的。
方伟依旧没什么事,方家有个陌生女孩跳楼的事,却传到很多人耳朵里。
萧安何把纸巾盒推到孙行超面前,“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孙行超没有抽纸巾,而是仰头用力吸了口气,也借助吸气这个动作把眼泪压了回去,他看着萧安何说:“我的父亲去告诉杜芳云,方伟的病情,却没想,他刚下楼,方伟就把魔爪伸向了我的妹妹,我可怜的妹妹……她才十六岁就被那个畜生糟蹋了,一时没想开,当时就跳楼,而我的老父亲,到处告状,根本没有任何用,更为可恶的是,杜芸方还利用关系把我父亲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你说我和方伟是不是有着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