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辆红色的跑车延滨海大道直行至底,目的地直抵冷氏集团旗下的一座海滨度假村。
跑车一路疾驰,直至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伴着地面一道黑色的胡璇状刹车划痕,红色的跑车停在了一幢别墅的入口处。
伴着“砰——”的一声车门声响,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的陆诗蔓从跑车中踱步而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将帽檐压得其低,却依旧挡不住那一张烈焰般的魅惑红唇。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敲打在深棕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径直延伸到了别墅的大门处。
门并没有锁,欠着一条缝隙,陆诗蔓推门而入。
暗红色的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大厅的地面,奢华异常,水晶灯闪耀,照亮了空空荡荡的一楼正厅。
陆诗蔓只是略微扫视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
茶几上摆着一本护照,护照中夹着一张登机券。
陆诗蔓随手掠过了护照翻阅来看,护照是冷峻的,机票是从多伦多飞来上城的,机票上的日期显示,冷峻应该是今天才抵达的上城。
“来的挺早的么!”传来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
陆诗蔓抬头望去,只见着了一身深紫色睡袍的冷峻正从二楼的楼梯中缓步走下,冷峻的两只手插在睡衣口袋里,一派公子哥的随意模样。
从冷峻略微凌乱的发丝上,不难猜出,他应该是刚刚才睡醒。
陆诗蔓随手撇开护照,从上衣口袋中随手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一支,熟练点上。
烟丝蔓延,陆诗蔓轻吸了一口,一缕白烟从她的鼻腔四溢而出,这才问了一句:“冷少爷睡觉的时候都不关门的吗?就不怕进贼?”
说话间冷峻已经走到了陆诗蔓的对面,在茶几上屈腿坐了下来,一双手合十,十指撩拨,划着柔和的波浪线,意味深长的反问:“贼?你不就是一个最大的贼吗?”
陆诗蔓一阵冷笑,问:“冷少爷,说我是贼,那请问我偷你什么东西了?”
冷峻阴冷的轻撇嘴角,右手猛地攥起陆诗蔓的下颚,探身上前,冰冷的口吻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相机是你偷走的吧?”
陆诗蔓恶狠狠地等着冷峻,含糊说:“什么相机?我不知道!”
陆诗蔓的口齿被冷峻捏变了形状,这一句话,听着很是模糊。
“装!继续装!”冷峻不禁又加大了手指的力度。
陆诗蔓疼的双眼红润,却没有求一个饶字。
冷峻阴冷的说:“如果是别人偷走的,你现在应该早就成了***的女主了!怎么可能还能气焰嚣张的坐在这里?没关系!照片没了,再拍就是!我们来日方长!”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受制于你?”陆诗蔓反问。
“别忘了!我这里可还是有你的录音文件的!你自己叫的有多好听,不会不记得了吧?”
陆诗蔓挣脱不过,最后用手中的烟头烫向了冷峻的手背,冷峻受不住疼,忙收了手,却也在收手的下一刻,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向了陆诗蔓的面颊。
陆诗蔓仰倒在了沙发上,嘴角处腥色袭来,她不禁用手背轻轻抿过,果然一道血丝赫然入目。
“贱人!”冷峻大声喝着,一步踏上了沙发,将陆诗蔓坐在身下,一只手掐着她的脖颈硬声说:“一个月没碰你,是不是身上的伤又好了?皮又痒了是吗?”
一个月,黎小树失踪也刚好是一个月了。
陆诗蔓一个冷笑,问:“你去多伦多做什么?”
冷峻被陆诗蔓不着边际的一问,问的有些发怔,手中剥陆诗蔓衣服的的动作不禁也慢了下来。
“是为了躲人吧?怕有人找到你!对吗?”陆诗蔓追问。
冷峻得目光陡然失色,唇角竟也微微抖动。
陆诗蔓趁势继续说:“你怕会有警察找到你!你是去躲避风声的!我说的对吗?”
“瞎说什么?”冷峻斥着,语气缺少了平日里居高临下的凌厉。
陆诗蔓故作不经意的说:“警察为什么会找你呢?警察是不会无缘不顾的找一个人问话的!除非……”
“别说了!”冷峻大声呵斥着,一双手牢牢地压着陆诗蔓的肩膀,死死地将她抵进了柔软的欧式沙发之中。
“你把黎小树藏到哪儿去了?”一字一字,陆诗蔓终于问出了这个她持疑许久的问题。
“他去哪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冷峻这般应着,双手却已经是冷汗频发。
“小树失踪了,紧接着你就去了加拿大,这是发生在同一天里的事情!别告诉我这是巧合!你可以不告诉我,那你就和警察去解释这一切吧!”
冷峻扯着陆诗蔓的衣领,将她揪了起来,阴冷的警告说:“黎小树的失踪和我没有关系!你别把事情闹大!警察?警察算什么?警察如果真的有本事,你可以让他们去帮你找黎小树啊!你报警了吗?警察找到他了吗?一帮废物!”
陆诗蔓的红唇边,零星的血迹还未干涸,此刻看来更是妖媚,一阵狐媚的冷笑荡在陆诗蔓的唇角,冷笑说:“你埋黎小树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有没有一丝害怕?你就不怕冤魂索命吗?这些天你睡得安稳吗?”
陆诗蔓的一声声问话,声浪一声比一声高,似陈钟一般句句敲打在冷峻的心坎之上。
“闭嘴!”暴怒之下,冷峻的一双手掐在了陆诗蔓的脖颈之上。
陆诗蔓的脸涨得越加通红,憋闷之际,还是抿出了一句:“杀人偿命!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没有杀人!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冷峻怒吼着。
陆诗蔓冷眼一瞥,几乎是用气声说:“杀了我,你的手上就又多了一条人命,你罪加一等!”
一番话,冷峻似是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松了手。
陆诗蔓连声咳着,不禁大口喘着粗气,似要补足刚刚因缺氧造成的窒息之感。
冷峻攥着陆诗蔓的衣领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陆诗蔓反问:“小树做了什么,你要杀了他?”
“你有什么证据一口咬定是我杀了黎小树?”冷峻问。
“你只要告诉我你把黎小树埋在了哪里,我就告诉你我有什么证据!”陆诗蔓试图交换条件。
可这一问却偏偏暴露了她不知详情的短处,冷峻不禁冷笑说:“你根本没有证据!说我埋了他?口说无凭!警察不会相信你!”
“我知道你杀了黎小树,当然就是有证据在手!”陆诗蔓厉声斥责。
冷峻清冷的一笑,应话说:“我是杀了黎小树,那又怎样?”
“你承认了……”陆诗蔓声音微颤。
“是!我承认了!不过你说得对,杀了你,我的手上不过就是又多了一条人命而已!总比你这张嘴到处乱说,空口无凭的四处污蔑我要好!”
陆诗蔓的身子一点点的向后退去,颤声说:“你敢……”
只是陆诗蔓的衣领被冷峻死死攥着,她并没有后撤多远,便又被冷峻拉到了近前。
“想知道黎小树是怎么死的吗?”冷峻冷笑着问。
陆诗蔓的嘴角抽动,却紧张的说不出一句话。
冷峻继续说:“我先是用迷烟迷晕了他,就把他藏在隔壁的房间里,那天你走之前只要打开那扇门看一看,你就可以看到你的黎小树了,可偏偏你没有这么做!”
陆诗蔓目光凶狠,狠狠地咬着那半张红唇。
冷峻继续说:“你走之后,我就把他塞到了一个箱子里,然后把他拉到山脚埋了!哦!对了!我埋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死!不过现在他一定是死了!憋死的!”
“禽兽!”陆诗蔓一声怒吼。
冷峻一把甩开了陆诗蔓,退身走下了沙发,向酒柜走去,边走边说:“黎小树死了!他真的死了!是我杀了他!”
陆诗蔓坐在沙发上,整个身子瑟瑟的颤着,她相信刚刚冷峻所说的一切就是事实。
不一会儿,冷峻倒了两杯威士忌走了过来,一杯轻抿喝下,另一杯递到了陆诗蔓的面前。
“压压惊!”冷峻说。
陆诗蔓接过酒杯,一口饮下,烈酒入喉,很是刺辣。
冷峻见状,大笑了一声,问:“你信了?信我杀了黎小树?”
“难道不是吗?”陆诗蔓反问。
“给你讲一个故事你竟然还当真了!”说着,冷峻端起酒瓶又倒了一杯酒。
陆诗蔓眉间紧皱,问:“什么?讲故事?你把人命当成是儿戏吗?”
冷峻又喝下一口酒,应话说:“我说过了,我没有杀过人!你偏偏不信!”
冷峻朝摆在一旁的摄录机走去,一边摆弄着机器,一边不经意的说:“相机你既然拿去了,我也不指望你能还回来,这台摄录机可是我从美国定制的!好莱坞大导演们都是用这个机型拍摄电影的!今晚我也给你拍一部电影,怎么样?”
陆诗蔓闻言,不禁双拳紧握,视线一扫,只见茶几上摆着一个水晶烟灰缸,陆诗蔓随手操起了烟灰缸就向冷峻轻声走去。
冷峻一心摆弄着摄录机,并没有注意到渐渐走近的陆诗蔓。
直到一声男人的闷吼声传来,冷峻的后脑不禁涌出了汩汩鲜血,陆诗蔓一惊,手中的烟灰缸随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