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市,工业园区,创展大厦。
会议大厅内,南泓逸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捻着一份资料,淡然垂眉,温驯儒雅。
坐在南泓逸身后的市长秘书李蔚然附身靠近,小声提醒说:“南市长!tnc方面的谈判代表到了!”
南泓逸仿若无闻,没有应声,直到渐行渐至的高跟鞋声在耳边越加响亮,南泓逸这才抬头望去。
一身淡橙色西服套装的莫苒,蹬着一双白色的水钻高跟鞋正一步步向南泓逸信步走来。
南泓逸放下手中的资料,起身,儒雅一笑,问候说:“你好!莫小姐!”
莫苒伸出右手,轻笑着应承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在谈判桌上和南市长相谈生意上的事情。”
这一番话旁人不懂,南泓逸却深知莫苒所指为何,谈判还没有开始,这个女人俨然已经进入了临阵的状态。
南泓逸轻握上莫苒的手,恭迎说:“早闻莫小姐在谈判桌上一向所向披靡,今日愿受承教。”
莫苒淡然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不敢!不敢!”
会议大厅内,谈判针锋相对,莫苒得势,寸步不让。
会议大厅外,辛笛接到了一通电话。
骄眉轻皱,辛笛冷哼了一声,问:“派出所?派出所是什么?你们不会是骗子吧?”
说完,辛笛冷眼瞥着魏诚问:“哎!门神!派出所是什么啊?派人的?还是派车的?”
国外长大的辛笛,对这地域分明的三个字自然是闻所未闻。
魏诚冷言应答说:“专门抓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的地方。”
辛笛闻言,甩下电话,就要像魏诚锤拳而去。
魏诚顺势从辛笛手中,抢过了她的手机。
“喂!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接我的电话?”辛笛愤怒的喊道。
魏诚仿若未闻,对着电话冷静回问了几句,接着他将电话挂断,将手机扔出了一个抛物线,辛笛准确的接到了手中。
没等辛笛的吼骂袭来,魏诚抢声说道:“莫正山因为恐吓他人,妨害社会治安,被羁押了,需要保释,救还是不救,你看着办!”
辛笛瞪了魏诚一眼,接着甩身离去。
“你去哪儿?”魏诚冷冷的问。
“你的职责是保护莫小姐!我的行踪与你无关!”辛笛冷冷的说。
魏诚冷哼了一声,驳斥说:“等一下太太如果问起你,我是不是就应答说,你的行踪和她无关?”
辛笛转身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接着轻咬薄唇,阴阴的吐了三个字:“派出所!”
和成路派出所。
辛笛被那个警察带入了临时羁押室。
羁押室里,莫正山正仰身倒着,双手盘在脑后,微闭着双眼,口中还哼唱着不知是什么调的小曲,妹啊,哥啊,情郎的,满是淫靡之味。
警察拿着手铐敲了敲羁押室的铁栅栏,厉声说:“莫正山!有人来保释你了!”
莫正山闻声,慵懒的睁开双眼,他微微抬起头,看了看站在门口侧身而立,并未正眼瞧他的辛笛。
莫正山喜出望外,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嬉笑着继续唱到:“哎呀!小妹妹会情郎啊!”
没等他唱完,辛笛呛了一声:“小心割掉你的舌头!”
莫正山也不怒,走到铁栅栏旁,看着辛笛说:“我外甥女让你来接我的?”
辛笛冷冷的说:“chris小姐现在正忙着,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她知道了……哼!”
说着,辛笛凛冽的目光直抵身旁的莫正山,阴寒的气息瞬间扑向了莫正山。
莫正山怔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那一张没有正行的脸,嬉笑说:“还真是我外甥女派来的人,连脾气都是一模一样!”
警察拿出钥匙,一边打开羁押室的门,一边对莫正山警告说:“这次出去了,就好好做人吧!你也是一把年纪了!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外甥女,你也别竟给人家丢脸!”
莫正山从羁押室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满脸傲然的说:“我啊!是要好好做人了!看看你们以后谁还敢抓我!”
说着,莫正山瞥了一眼那个警察,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的悔意。
辛笛可不会有像警察这般的耐性,她一把攥起莫正山的后衣领说:“先别想以后能不能好好做人了,我是怕你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做人了!”
说着,辛笛推搡着将莫正山拎了出去。
莫正山没有听出辛笛的暗指,便问:“小姑娘说话这么没轻没重,什么叫没机会做人了?”
辛笛冷冷的说:“你的命,恐怕由不得你了!”
说完,辛笛把莫正山揪出了派出所,一把塞进了商务车的后座里。
车门狠狠地被摔上,莫正山刚要转头向辛笛斥责什么,这一下,鼻子撞到了车窗玻璃上,顿时黑血横流。
工业园区,创展大厦。
会议大厅的门被缓缓拉开,南泓逸陪同莫苒先行从大门中央阔步而出。
从南泓逸一脸阴郁的面容上,不难看出,这一场谈判,他毫无收获。
莫苒傲然的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南泓逸看向莫苒轻笑说:“今日真是受益匪浅,领教!领教!”
莫苒淡然一笑,朱唇微启应答说:“南市长不仅是一位睿智的政客,在我看来,南市长更是一位经商的奇才,您若下海经商,恐怕这上城的金融圈,怕是要震上一震了。”
南泓逸儒雅一笑,应承说:“南家三代从政,这染指铜臭之事,怕是不能放在案上,莫小姐真是谬赞了。”
莫苒清冷一笑,这一番两袖清风的样子,南泓逸还真是演的入木三分,她转了话题,轻笑说:“今天这一局,南市长可是略处下风!怕是岌岌可危!”
南泓逸摇了摇头:“恐怕并非如此。”
“这句话怎么说?”莫苒问。
南泓逸儒雅的目光直抵身前的莫苒,淡笑说:“因为今日这一局未分胜负,所以我才有机会能与莫小姐,来日方长!”
说完,南泓逸非常绅士的向莫苒欠了欠身,接着他快步离开,很快消失在了莫苒的视线里。
人群散开,莫苒寻望了一周,她并没有看到辛笛的身影,这个小丫头平日里虽然贪玩,但是在要紧的场合却从不会肆意玩闹。
莫苒看向魏诚问:“辛笛呢?”
魏诚垂首而立,应声说:“辛笛小姐去了派出所!”
莫苒持疑的目光看向了魏诚,魏诚解释说:“您的舅舅被派出所临时羁押了,辛笛小姐闻讯去办理保释手续。”
闻言,莫苒淡淡的低下了眉眼,目光中是凛冽的恨意。
城郊,莫氏墓葬群。
莫苒垂立在莫玉芳的墓碑前,神色黯然。
沉默了许久,所有的话语她全部在心中默默地对莫玉芳倾诉着,良久,莫苒这才俯身将手中的向日葵放到了莫玉芳的墓碑前。
身后传来莫正山不耐烦的声音:“哎!哎!哎!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你别推我啊!哎呀!疼啊!”
接着,辛笛在莫正山的臀部狠狠一踹,莫正山一下子便跪在了莫玉芳的墓碑前。
莫正山没有注意眼前的墓碑,而是趴在地上,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一双白色的水钻高跟鞋,他抬起头向上望去,赫然就看到了莫苒那张清冷的脸。
莫正山嬉笑着说:“呦!我的大外甥女!”
说着,莫正山要起身,辛笛一脚踩到了莫正山的背上,莫正山疼的连连哼了几声。
莫苒垂首看着莫正山,冷冷的说:“以后没有人再护着你了,那个最护着你的人,已经因你而死了!”
莫正山趴在地上,哀嚎着问:“你说什么啊?大外甥女?谁死了?”
辛笛呛声说:“自己抬头看!”
莫正山这才抬头看向了身前的墓碑,那一张黑白照片上,正是年轻时莫玉芳的样子。
莫正山的嘴唇开始微微颤抖,良久,他唤了一声:“姐……”
莫苒冷冷的说:“因为你的多嘴,我的身份败露,惹怒了冷傲风,他杀了我妈!也杀了你唯一的姐姐!那个最疼你的姐姐!”
莫正山握拳狠狠敲着地说:“姐!我对不起你!”
莫苒冷哼了一声说:“对不起?你还是到了下面亲自和她说吧!”
莫苒这么说着,魏诚闻声掏出了枪,为子弹上了膛,清脆的声音很是憾人。
莫正山顺着声音望去,他看到了魏诚那一张孤冷的脸。
莫正山抬手指着魏诚,对莫苒颤抖的说:“大……大外甥女!这不怪我啊!这是因为当时!当时这个人逼我!要杀了我!所以我才说的啊!”
“那他真的有杀了你吗?”莫苒厉声质问。
莫正山一时被问得哑口。
魏诚的枪已经抵在了莫正山的头顶,他等待着莫苒的一声令下。
莫正山已经害怕的全身战栗,嘴唇抖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莫苒问他:“你怕死吗?”
莫正山连连点头求饶说:“怕!我怕!”
莫苒蹲下身,看着莫正山说:“我妈也怕,可是她当时就躺在手术床上,就是因为冷傲风不让人为她签字,所以她死了!她临死前的恐惧,就是这样!”
莫正山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我的错……给我一次机会,我要替我姐报仇!”
莫苒冷笑了一声:“报仇?就凭你?我呸!”
莫正山被这一声啐口,吓得闭上了眼睛。
莫苒继续说:“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命偿一命!”
莫正山祈求说:“以后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求你别杀了我!”
“晚了!”说着,莫苒淡然的起身。
魏诚用枪敲了敲莫正山的脑袋,莫正山大惊失色,下身流出了一地黄色的液体,辛笛被这一地的尿骚呛得不禁掩住了口鼻。
莫苒淡淡的说:“如果你要是能争气一点,莫家也不至于守不住家业!冷傲风也不至于欺凌在你的头上,把本应属于你的家产全部夺走!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食恶果!”
莫正山趴在地上,老泪纵横。
良久,莫苒清冷地说:“今天,就是你要付出代价的时候!”
说完,莫苒看向了魏诚,魏诚会意,扣动了扳机。
一声空响,没有子弹。
莫正山一惊,抬头看向了魏诚。
魏诚淡淡的说:“太太要饶你一命!还不谢谢她?”
莫正山连忙起身,跪在了莫苒的身前,磕了一个头说:“大外甥女!以后我莫正山的命就是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莫苒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说:“死刑可免,活罪难逃。”
说完,清冷的身影漫步离开。
几个保镖瞬时将莫正山按在了地上,不久,莫苒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凄厉的惨叫。
魏诚追了上来,走到莫苒身边,递给了莫苒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根染血的手指。
莫苒看了一眼,吩咐魏诚说:“埋在我妈的墓碑旁,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魏诚点头应道:“是!太太!”
顿了顿,魏诚对莫苒满是愧疚地说:“太太,那**问莫正山的事,我是主谋,所以您母亲的死,我也是罪魁祸首!您要怎么处置我,我绝无怨言!”
说着,魏诚将一把上了膛的枪递给莫苒说:“太太!”
莫苒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魏诚见状,抬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魏诚闭上眼,随即就要扣动扳机。
莫苒淡淡的说:“如果我真的要杀人,刚刚我就已经把莫正山杀了!”
说完,莫苒径直离开。
身后,传来魏诚的声音:“太太!魏诚欠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