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一听这话,展鹞更加懵了,皱起的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他赶忙问道,“那女婢本叫碧荷,为何又被称为清荷?”
清荷就知道,展鹞会有此一问,于是,她赶紧解释道。
“还不是因为,两年前的母后,灵魂刚刚转世,被夺舍的百里国六公主——百里攸澜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痴傻废材,因此没有武功修为!”
“又因她刚从西岭郡的皇陵逃出来,后来才在偶然间拜入了丹医门的前任门主东方雨燕门下。为了避人耳目,恐防太子一门追杀,所以才将碧荷的名字脱口改为清荷!她自己也改为了东方攸澜!”
脱口改为清荷,难道不是潜意识的吗?而且她自己还改为东方攸澜,攸澜——幽兰……
“原来如此!”一听是这个原因,展鹞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清荷妹妹,要不是听你说起这些,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其中根由,由此可见,母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我咯?”
“当然!”看到展鹞的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生动亮泽,又听他再度称呼自己为清荷妹妹,清荷激动的赤红了眼眶,欣慰的点了点头。
她就知道,她的太子哥哥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的,也不枉她这几个月的辗转难眠,辛苦打探。
“可是……”展鹞还是有点搞不懂,凝眉紧锁的站在那里,想不出个所以然,“既然母后都能想起你这个养女,那她为何不亲自来看看,我这个亲生儿子呢?”
哪怕有一封书信也好?
亲自来看看你?你也不想想,这两年间,你都对母后都做过什么!
“这……”,清荷翻了翻眼皮,心下冷哼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感觉有些事情,要给展鹞提个醒,否则,他会一直深陷在自己为自己营造的障目之中,不可自拔。
“太子哥哥,我猜想,母后虽然转世了,但毕竟仅有两年时间,这两年,她既要与被夺舍的原主灵魂契合,又要修炼,还要努力在人族站稳脚跟,每天过的日子不用说,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一听这话,展鹞猛然后知后觉的拍了一下脑门,“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想到这六万年间,他每天想的都是要怎么复活昔日的母后,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仔仔细细的揣摩过。
而且,自从知道了千年前的那个预言之后,他对昔日创始神女的转世,也只是想着,要怎么打压,怎么迫害。
就连被他派到人族的鬼六,唯一的任务,也是要探知创始神女转世的消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否则,为何半年前突然现世的神女殿,他都没有姑息?不仅派人刺杀了神女殿主,还将神女宫殿也毁得千疮百孔?
最主要的,他还曾经发过誓,一旦让他找到真正的创世神女,他首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谋得她的心脏,好用以复活自己的母后。
是以,最先发出百里国的六公主——百里攸澜是妖女的传闻,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除了他,还有谁?
“哎呀,瞧瞧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想到前前后后,自己对百里攸澜做过的那些事情,展鹞顿感愧疚难当,追悔莫及。
“怪不得母后不愿意见我,甚至连封书信都不曾有过!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都是我这个亲生儿子啊!”
想到昔日的零零种种,展鹞再次扑到紫晶冰棺上哭的泣不成声,悔恨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倾泻而下。
一旁的清荷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展鹞,只好一边默默的陪着流眼泪,一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给他以无声的安慰。
等展鹞终于不再哭泣之后,清荷又将从魔皇那里,早已打探到的其他消息,又告知了他。
谁都不知道清荷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经过那天之后,展鹞便下旨大锁宫门,又亲自上手将整个皇宫甚至是禁地,逐一翻了个遍。
展鹞在妖族大动干戈的原因,除了清荷无人知晓。假设,一旦有一天,让谷幽兰知道了其中意欲,她肯定会痛彻心扉,连连大呼。
“这一个个的都是想干什么呀?我的心脏难道真是灵丹妙药吗?昔日的魔皇巧言令色,不惜以色诱之,今朝的展鹞,竟然也时时刻刻惦记,难道这一切,又是天道使然吗?”
“如果真的如此,那我便打上九霄三清境,让三尊老儿,无颜苟活于天地之间!”
此时的九霄三清境中,通过三清石镜在观看这一幕的三位白胡子老头,下意识的齐齐打了个寒战。
“不得了不得了啦!”上清道人,赶忙摆了摆手,急切的说道,“这一切千万不能让羽丫头知道,一旦让她知道了,那我们这沉寂了十万年的九霄三清境,从此就不得安生啦!”
“可不是可不是!”玉清道人也是连连点头附和,“说的就是呢,以羽丫头的脾气,一旦让她知道了,就连她昔日的亲生儿子,都曾时时刻刻惦记她的心脏,那她还不得把九霄三清境给拆啦?”
一听上清和玉清两位道人的话,太清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哼,现在说这些有何用?”说罢,他翻了翻眼睛,又跟无事人一般甩了甩袖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喂喂喂,我说太清,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啊?”上清不干了,立马吹胡子瞪眼睛的望着太清,“当初与亚煌打赌的,又不是我和玉清两人,你可是也有份的!”
“就是嘛!”玉清也不甘示弱,接着上清的话茬,继续说道,“太清,你现在想把自己撇清干系,是不是为时晚矣啊?”
“什么推卸责任?什么撇清干系?”太清自认为是他们三清尊者中,头脑最为清晰,思维最为缜密之人。
他一边负着双手,一边斜眼看了看上清,又侧过头瞄了一眼玉清,这才皱着眉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是何意?”玉清被太清的话,弄懵了,他立刻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上清,似乎想从上清那里寻得答案。
然而,玉清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上清压根同他不在一个频道。
“老,老吗?”
上清一边说,一边难以置信的捧起自己的白胡子,看了又看,随即又非常认真的望了望玉清的脸,仿佛有感而发一般,随声附和道,“嗯,的确是挺老的!”
瞧玉清那一脸的鸡皮老褶子!说罢,趁玉清不备,迅速上前一步,一把薅住了他的胡子,使劲一扥。
“斯哈……上清,你疯啦?”玉清不防,一把胡子被上清扥得生疼,他一边疼的连连跳脚,一边翘起兰花指,指着上清质问道,“我说你个老匹夫,你薅我胡子作甚?”
上清得了便宜又卖乖,立刻笑的一脸菊花开,他赶忙摊了摊手,又用肩膀轻轻拱了拱玉清,“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叫谁老匹夫呢?你个娘炮!
“问我作甚?哼!”玉清很生气,狠狠的瞪了上清一眼,随即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起自己的胡子。
百万年来,他最为宝贝的,就是自己这把又白又长,又整洁又干净的胡子,那可是他与天地同寿的尊贵象征。
如有可能,此刻他真想抡起王霸拳,在上清的脸上抓上三道口子,让他赶脚一下,什么叫,花儿这样红!
看到一脸铁青的玉清,上清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暗自笑了笑,随即挺着身板,大言不惭的说道,“玉清,你无需这样震怒,方才,老夫只是想在你身上验证验证,你是不是真的如太清所言,糊涂老矣!”
“你才糊涂老矣,你全家都糊涂老矣!”玉清气的不行,一边说,一边抄起小拳拳,连连怼了上清几下。
他就知道,方才上清肯定没憋好屁,果然不出所料,这糟老头子心眼最坏了。
“行了行了!”太清一见上清和玉清,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快好几百万岁了,居然还像小孩子一般,打情骂俏,哦不,打打闹闹,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还能不能说点正事了?”
“嗯嗯,你说你说!”上清和玉清自然是知道事有缓急的,也更加知道,此刻还不是打闹的时候,于是两人立刻收起了玩闹之心,一本正色的站好,静等太清接下来的话。
至于太清说了什么,又是怎么说的,这里不再续表。
九霄三清境发生的这段小插曲,三清尊者自以为隔墙无耳,然而这一切,却让此刻已经从乾坤空间中出来的焱,全然知道了。
焱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真有先知的本事,能预知前尘和未来?
答案,显然不是。
因为焱刚从乾坤空间中出来,就发现,正有一只七彩羽翼的小鸟,一边叽叽喳喳,一边急匆匆的盘旋在汀兰小筑的半空。
“看来,九霄三清境又有热闹了!”
一见那只小鸟,焱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