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风也无奈,叹气道,“哎呦,我已经跟李婶儿她老人家说了,不要再送了,已经很好了,或者可以给另外的人尝尝,但是李婶儿怕人家剽窃她的创意,所以不愿意给别人看,要知道,现在,整个清泉寺有一半的人都趁着近水楼台的便利准备干个小生意呢!”
洛依依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李婶儿还挺有心眼儿的。可苦了我了!”
乔晚风憋住不笑,道,“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洛依依忍无可忍,皱眉,捶胸顿足,道,“臭豆腐呀,我一天吃几碗,李婶儿还那么实在,每次拿一碗我们没人尝一块儿也就是了,可是她呢!每人一次一碗,一天至少三碗,她是在家不停地做吗?”
乔晚风想起了何芦笙无意中对李婶儿的评价,想道,“这个人才不实在,只是现在有求于人而已!”
为了躲避院子里的臭豆腐的味道,洛依依伸手给甘煜,后者立即识相地搀扶着她进了房间,甘家龙凤胎遗传了洛依依不能闻腥味的基因,也赶紧的不仗义地溜了。
于是,在这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乔晚风和明熹和乔晚风母子两个,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乔晚风伸手捏了捏明熹肉嘟嘟的脸蛋,问道,“你也觉得不好闻吗?”
明熹想了想,才缓缓点头。
乔晚风捏着他脸颊的手晃了晃,笑道,“不愧是北方来的汉子!”说完之后就抱起他,自言自语,“其实我也不喜欢,咦~太难闻了。”
明熹也有样学样,点头,一本正经道,“嗯,妈妈也不会是北方来的汉子!”
乔晚风脚底一滑,稳住身子,点点头,抿嘴笑,“好吧~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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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谦是在乔晚风的节目做开场准备的时候接到周营的电话的,他果断放弃了观看节目,跑到一边接听电话去了。
周营说严锦缘的病已经很不乐观了,但是她本人不以为意,或者说她已经在自暴自弃了。
听完之后,他在荷花湖边吹了很长时间的冷风,然后决定,带着张华胥一起去洛城,至于为什么要带着张华胥去,他想他可能觉得万一他劝不住严锦缘,可以用张华胥来打感情牌。
回到何家大院,跟乔晚风说了之后,乔晚风并没有问什么,只是让他照顾好张华胥。
他本来是想直接带着张华胥走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留下了等到何芦笙和明澄他们回来,毕竟现在怎么说何芦笙也算是他的准老丈人,不管这准老丈人现在是不是喜欢他,他作为一个小辈,都不能走而不告。
在家的人都睡午觉去了,只剩下张云谦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受不了心事潮水般涌来,他拿出烟和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
何芦笙近几天对他的态度总是很冷淡,所以他被无视,也不奇怪。不过也是在他的提醒下,才想起来下周六自己的父母兄嫂都会回来……
何芦笙转身走了,楚南寻也悻悻地离开。张云谦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明澄那势在必得的笑脸,一股气憋在胸口,让他极为不爽。于是本来放过乔晚风的想法,也瞬间烟消云散,还无耻地给自己找理由:反正乔晚风自己想躲着明澄的,自己也不过是顺着她的想法来的而已,何错之有?
果然,在听到自己两个人都要的时候,明澄脸上的笑容终于出现了裂缝,他对明澄说找一个不爱的人试试,很轻松的……明澄开始还试图说理,说理不成,还直接打了自己一拳,可是看着明澄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自己的心里却得到了诡异的兴奋。
他看着明澄放完狠话,卷着怒气离开。站在那里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才自己回房间,看着熟睡的张华胥,看着那张和严锦缘极其相像的脸,重新陷入了迷茫。
张云谦被明澄打了一拳,脸上是留下了印子的,他只能自己去弄了毛巾来冷敷,效果明不明显,他自己没什么感觉,反正最后没有人来问就是了。
张华胥舍不得离开乔晚风,但是这孩子还是很懂得看眼色的,所以虽然一路上有点闷闷不乐,但是也没发什么脾气。
下了飞机的时候,看着洛城这个遍地鲜花的城市,还以为是带她来玩儿,她牵着他的手,兴奋地晃着,“爸爸,这里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带妈妈来?”问完,又自言自语着说,“是不是爸爸先和我来考察,等你们结婚后来度蜜月的。嘻嘻~”
张云谦看着她,一脸宠溺地笑,好半晌才说,“小胥,你忘了?爸爸在路上跟你说过的,爸爸是带你来见一个很重要的阿姨的。”
张华胥小手一挥,豪气万千道,“不矛盾的,总不能我们要时时刻刻待在那位很重要的阿姨身边吧!对了,那位很重要的阿姨到底是谁呀?”
张云谦长出了一口气,没搭话,心道,“小胥啊!但愿,我这么做是对的!”
那边张华胥开始摇头叹气,“唉~我已经开始有点想妈妈了!”
张云谦咬唇,皱着眉头试探着说,“小胥,要是……”犹豫良久,还是没能问出口。
张华胥抬头,眸光闪动,语气天真,“要是什么?怎么爸爸你开始吞吞吐吐了,一点都不像你平常没皮没脸的样子唉!”
张云谦摇头失笑,想着:我真不敢问你是不是愿意见你亲妈呀!恰好这时车已经到了,他便抱着张华胥坐到了后座上。
担任司机的还是上次的戚子焕,这孩子扭过头来,难得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张总,路上有点堵!”
张云谦点头,道,“无妨!”
戚子焕扭头看着张华胥,眼睛一亮,道,“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张总您的女儿?”
张云谦还没回答,张华胥就爬到靠椅上,狂点头,“对,我就是漂亮的小姑娘!”
戚子焕,“。。。哈哈~”
张云谦,“。。。”伸出手一把把她抓回来,按住,对前面说,“专心开车。”
戚子焕吐了吐舌头,然后点头,“是!”
张华胥拍了一下张云谦的胳膊,“你干什么那么凶!”
张云谦低吼,“闭嘴!”
张华胥翻白眼,冷漠地回答,“哦!”
张云谦这才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张华胥看他确实累了,就自己乖乖地坐好,也不出声说话了。
张华胥没想到,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车窗外,她看到的是一间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天气热,所有走过的人都是一脸忧郁之色。
张华胥本能地不喜欢这个地方,转头看着张云谦,皱眉,“到这里干什么?”不是应该先到酒店住下,然后洗个香喷喷的澡,睡觉,明天去浪里个浪吗?
张云谦看了她一眼,移开目光,不自然地说,“带你来医院看那个很重要的阿姨!”
张华胥嘟囔了一句,“这么急!”
张云谦不说话,戚子焕已经打开了车门,他下了车,亲自到另一边开了门,把张华胥抱出来。
戚子焕转身去把车往停车场开。
张云谦抱着张华胥轻车熟路地到了严锦缘工作的地方。因为周营报告,严锦缘的情况已然不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做手术,切除带有癌细胞的**,不然癌细胞扩散,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周营查证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何况严锦缘也没有想到明澄会把消息透露给他。
张云谦很恼火,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心疼地女人,病都那么严重了,还在上班,难道她身边就没有人知道吗?挣那么多钱给谁花,明明自己小命都快没了呀!
严锦缘的办公室门口依然是门庭若市,张云谦就奇了怪了,他妈的,难道这个医院的妇科医生只有她一个吗?
上次的那个小护士好死不死地刚好从严锦缘的办公室出来,正提着嗓门儿在赶人,“不好意思,现在人多,大家可以到大厅里等着,一会儿叫号……对的,不用着急,着急也没用,要遵守秩序呀……”
果然一部分人都出来等着了,张云谦抱着张华胥站在那里,人群从他身边过去。
那小护士又在轰人了,“这位男士,请您出去外边等着好吗?”
那位男士皱眉,“为什么呀?我陪人!”
那小护士笑道,“不好意思,我们那边有些,男士在外等候,这里不方便!”
那男士道,“在这里坐着,有什么不方便的?”
小护士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方便,但是严医生跟院方说了,院方了加了这条,她就只能执行了,她道,“请您放心,您妻子在这里没事的,请您遵守医院的规定!”
那男子安置了妻子,气呼呼地走出来,然后看着外边的小条幅,嘟囔道,“明明前两天还没有的!”
张云谦也看过去,果然多了条幅,“男士止步”,呵!这里又不是女士公寓,也不是女士厕所,更不是女士浴池,为什么要男士止步?怎么没有病人闹着,他坏心眼地想着。
张云谦站到一边,那小护士很快就跑开了忙去了。
一些不放心地男士不放心妻子,或者是想亲口听医生说自己的孩子很健康什么的,那小护士一走,就都又围过去了。
他就说,现在哪里有那么听话地人,何况这条规定是那么的没人性!
张云谦叹了口气,跟着,也走过去。
却没有走到什么人前面停下,而是一脸冰寒地直接走到她的办公室前面。
严锦缘的表情木然,张云谦就纳闷儿,这样一张怨妇脸,怎么会有这么多病人呢!有病的难道不会因为看到这样一张脸而加重病情吗?
张华胥在他的怀里,扭了扭身子,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张云谦把她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伸腿就是一脚。那办公室的门被踹的弹了好几下才停住。
办公室内外的空气在那一刻都停止了。
严锦缘抬起头,看清来人之后,眼睛里闪过一些心虚和慌乱,很快就消失不见。
张华胥终于从他的魔爪下挣扎出来,看了看那门,回头问道,“爸爸,你怎么了?不是说要来看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阿姨吗?”那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像是想把人的门给拆了一样,好可怕的!
她一出声,严锦缘的身子又是一晃,眼睛也跟着有点晕了。
张云谦一脸怒气,踢了人家的门,却一句话不说,他这踢馆的行为,没招来办公室主人的责难,去遭到了里里外外看病做检查的人的炮轰。
张华胥皱着眉头,想辩解也无从辩解,只能去晃张云谦,“爸爸,爸爸~你说句话呀!”
严锦缘亲自站起身让病人们稍安勿躁。
张云谦嘴唇紧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严锦缘!”
张云谦这一声没让严锦缘停住动作,却让成功地让张华胥石化了。
张华胥没见过严锦缘,却不代表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那个抛弃自己的母亲现在就在她面前。她在姑姑家住过一段时间,姑姑喝醉酒的时候,曾经细数过这个女人的几大罪状,姑姑说的时候,说的很有文采,都是四个字的,什么铁石心肠,心机深沉,处心积虑,害人不浅,害人终害己,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当时张华胥是不懂的,但是从表情可以看出这些都不是什么赞美的词语,那些词语后来张华胥全部都忘记了,但是她记得严锦缘这个名字,因为姑姑说过,就是这个女人固执地把她生下来,却又狠心地抛弃的……
严锦缘不敢看张华胥,也不理张云谦,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你现在赶快到医院来,替一下我的班……我知道你好不容易今天休息,可是我今天真的有突发状况,你就帮我这一次,后天,后天我的班给你……好,那你快点!”
张云谦的脸色稍霁,这还差不多,要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讨价还价要看完病人,他会想冲上去直接掐死她,不用癌细胞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