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博已经悠然赶赴香港,身后的燕京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赵老爷子被秦挽澜将了一军,先是孙子赵东方惨死,随后是次子赵铸被国安局拿下。
一时间在诸多豪门世族中,声望跌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但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赵老爷子几乎已是不问家族事,此刻站了出来,却体现出可怕的手腕和魄力。
先是赵家铁血清洗内部,一连拔出几颗其他家族的棋子,全部戴上了各式各样的罪名,一口气扭送到了公安局。
随后迅速洗清家族的黑色势力和见不得光的生意,让国安局的人再无处可下手。
他自然发现了这一次家族的危机有秦家的手笔,毫不犹豫向着秦家还以颜色。可秦挽澜可谓滴水不漏,虽然计划功亏一篑,却早有先见之明,竟没有让其找到一丝破绽。
而赵秦两家突然洗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如秦挽澜所断言一般,一轮面对各大家族的秋风扫落叶已经来临。
燕老爷子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龙隐暗中追查各大家族的黑色势力,秦家已彻底毁掉了自己手中的兄弟会,在此次浩劫中毫发无损。
燕家嫡长子燕无双就有点够呛,一连三个亲信锒铛入狱,其三个名下的大公司被翻出了各式各样的黑账本和见不得人的军火交易也一览无遗。
这一下事情可大发了,燕无双心都在滴血,心想那个坐在执法官位置的老人好歹是自己二爷爷,怎能如此不讲情面?!
燕无双虽然也算谋略过人,也如秦挽澜一般闻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味道。可他自恃与燕青天有着血缘关系,认为这一场大火烧不到燕家头上。
如果先行洗清三个大公司之中的黑色交易并将所有证据付之一炬,也不过就是一次可以忍受的大出血。偏偏他没有这么做,这三个国际知名公司一倒下,其家族经济管道也随之倾塌近半,称得上真正的伤筋动骨。
不仅如此,家族中几个在燕京为官的人也有数额惊人的贪.污行径,纷纷落马。一时间燕家这个庞然大物简直头破血流,燕家老爷子看到弟弟如此不近人情的举动,气得高呼:“我燕家没有这样的人,我也没有这样的弟弟!”
随后怒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被燕家一众子嗣惊恐地送往了燕家自己的医院。
大家族屹立百年不倒,自有其可怕的能量。几乎遭到突然打击的第一时间,立即做出了极为严密的应对手段,这把天刀狠狠砍下,却不能动摇到燕家真正的根基。
赵家更是要呕血三升,家族嫡系中年青年两代都有人折损。在此秋风扫落叶的时候,本以为已可作壁上观,未曾想秦家奇军突起。
股东大会中两个身世清白的小股东,竟然是秦家安插多年的棋子。
赵铸死后,其股份应理所当然转到赵东方的名下,然而偏偏这对父子都死了!
这两个小股东疯了似的几乎拿出全部身家,要买下其中一小份额的股份,赵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如果尽数交给赵俊学的父亲自然不妥,赵俊学那么多叔婶二舅都虎视眈眈,其中一部分自然让他们自行买下。
这一买,就出事了。
两个小股东买下这一份额后,竟然加起来有赵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随后,近乎让赵家呕血的事情发生了,这笔股份直接转到了秦家的旗下!
赵家上下哗然,羞恼交加!
不仅如此,秦家像是早有预谋,一个个小家族的股东大会随之出现变动。往往是两个持股者突然跳出来,突然股份就到了秦家名下。
赵俊学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又气又惧。
秦家在政治上是块绝大的短板,在军方也远不如李家和赵家强势,让其他几个大家族都看不起甚至不屑一顾。
再有钱又如何,没有足够的权势,在他们眼中只是待宰的土鳖而已。
然而这一次秦家的手笔,彻底让其他几个家族为之惊惧。华夏首屈一指的财阀经济家族,只在经济一途上高速发展,为何能称得上一流家族?
很简单,他们的经济势力已经庞大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华夏说得上名字的大都市之中,几乎都有秦家暗中的产业,星罗棋布。
燕无双不是庸才,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很快就把秦家的实力网一个点一个点的标记在华夏地图上。
半个多小时后,燕无双望着那张华夏地图,陷入了沉默。
星罗棋布,如满天繁星。
半晌后,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目光没有焦点。
与此同时,秦洗象依照秦挽澜的规划,离开了学校,出现在石景区一个边陲小镇。
从这一刻起,他是这个铁清小镇的委员书记。
秦家如此庞大的家业,暗中想要用金钱砸通一个镇官员退休后的职位安排,并不算困难。
有那个笑容温和的男子站在他身后,这个来自燕京政法大学的优质学生,秦家的子嗣,几乎已能看到平步青云的前景。
二十岁的镇委书记,虽然极其骇人,整个镇上的单位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或真心或假意,仍是有那么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秦洗象不再阴鸷狂妄,面对这些叔叔辈的人物,露出了热情的笑容。鞠躬的时候,身形都微微佝偻了半分,让那些人受宠若惊。
这里是石景区,秦洗象在此处为官,受到其他家族的掣肘会降到最低。
如此心机,显然早有预谋。
赵家的别墅之中,被人称作龙先生的龙逸尘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目光深邃而悠远,像是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景象。
“赵恒这家伙,依附了秦家,野心可期也。”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两腿绑着的那柄“龙吟嗜血”和“樱花断魂”,依旧夺目无比。
“先生大可放心,而今龙息已是先生囊中之物。”
“先生不负赵家,赵家定不负你。”赵家老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其身后,面无表情。
龙逸尘自然知道他的到来,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颔首。
如此倨傲。
也如此理所当然。
燕老爷子的大动干戈,自然是使用了龙隐这柄攘内的利刃。
而对于龙隐来说,虽然是理所当然和欣然接受的任务,却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北城区郊外的一处荒山上,龙隐这支精锐至极的特种队伍正在修整。
篝火熊熊燃烧着,树枝“噼啪”作响,空气也有些扭曲。
几人摆了个烤架,在上面翻转烤着一只开膛破肚放血清理后,仍有将近一百公斤的一头大野猪。肥厚的油脂滴落,在柴火上烤得“嗤嗤”作响。
燕白云一身名牌休闲装已经褴褛破烂,满是弹痕,血迹斑斑。他灰头土脸的,竟是少有的狼狈。
“他娘的,赵铸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反抗!”燕白云重重咳嗽了两声,咳出来的全是血,触目惊心。破破烂烂的陶瓷纤维防弹衣已经丢在了地上,充作坐垫。
整支队伍都笑了起来,哪怕身受重伤还是骂骂咧咧的,真不愧是他娘的老大。
“什么也别说了,老子差点死了,两只猪腿归老子!”燕白云看了看劳力士day date上的时间,没个正形。
鹰在一旁调试着*,胸前有一道可怖的刀伤,刺进去很深,现如今已经被绷带缠上。那是标准的军营缠绕绷带的手法,最为迅速并且正好将伤口缠住。
这一刀很阴险,要是再偏上两三公分,就能刺入心脏一击毙命。
事实上当时鹰也是陷入了大出血,还是龙医一手术刀飞到了刺杀者的头颅才救下了他,随后紧急处理。
此时的龙医正在一旁,用军大衣简单铺在地面,为另一个中了枪伤的成员取子弹。
龙医的表情一丝不苟,却没有几分紧急谨慎的模样,唯有全神贯注。
他们不可能随身携带了麻醉剂,但龙医兼修中西医术,在医学一途的天赋惊为天人。他先是用打火机烤了银针消毒,一连几下连刺,封住了穴位避免伤者大出血。
那名受伤的龙隐成员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却愣是一声不吭,还能咬着牙笑骂道:“龙医你他奶奶的有病是不,那么认真的眼神看着老子,老子可没有龙阳之好。”
龙医根本懒得理他,几针下去,深浅正好,让那人感到伤口附近一阵麻痹之意。
这就算简单的麻醉,龙医直接抽出手术刀,在手上挽了两个漂亮的银色光轮,对着其伤口下刀。
伤者一点也没有被医治的觉悟,小声嘀咕道:“他娘的,总感觉你耍这两刀,是要把老子开膛破肚,像烤野猪一样烤来吃了。”
燕白云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骂道:“去你娘的咧,你那一身肥膘,老子吃了还怕腻着。”
一众伤员,竟然没有一丝沉闷的阴云笼罩。
在这个团队,仿佛只有阳光。
“可惜了,老子这次没把弟兄全部带来,不然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难看。”燕白云还有心思掏出一支烟,凑在篝火边点燃。
他们自然知道是谁。
这个编外成员,正在前往香港的船上。
龙隐铁血攘内。
陈文博领命赴港。
若作一副画,当名狂龙出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