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的海浪突然变得波涛汹涌,顾逸飞和黎若雪抬眼望去,就看到一艘游轮正从这边驶来。
黎若雪屏住呼吸,她定定地盯着站在甲板上的那个人,那个她日思夜想,每次午夜梦回都会见到的人,虽然距离还很远,虽然他的轮廓看起来还是模糊,但是她还是能确定,确定那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有温热的泪水从她眼里流出来,她真的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多少次她做梦都期盼着,期盼着他突然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温柔地跟自己说:“宝宝,我来带你回家。”
真的没想到,愿望竟然成真了,他真的来了,他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他该是花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能找到这里啊。
大半个月的分离,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久远到令人麻木。
顾逸飞偏头看了一眼坐在岩石上的女孩,他看到她眼里有泪花闪过,他的心,突然就变得酸涩不堪,她该是激动坏了,才会喜极而泣吧,他真傻,他怎么能以为困住她,跟她一起相处,就足够让自己回忆一生呢,毕竟,他把她带来这里,对于她来说,却是深深的伤害啊。
游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她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脸,而他也看到了她,那个他寻找了大半个月的女孩,那个他日思夜想,想到几乎要发疯的女孩,他终于找到她了。
游轮稳稳地停靠在岸边,或许是因为太急切了,他跳下来的时候脚步竟有些踉跄,他差点摔倒在地上,她看得心中一紧,然后想也不想就朝他奔去。
明明是短短几十步路的距离,可是他们好像都嫌太远,因为太急切,以至于他们踩在沙滩上的脚印,深一个浅一个,凌乱不堪,两个人都发了狠地朝对方奔跑,终于,他们来到了彼此的面前。
“小晨……”她抬起泪眼,正欲说话,他却突然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在她淬不及防的时候,唇就急切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急切而凌乱,不按章法,胡乱地吻着,像是想要把她吞进腹中,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把心中那刻骨的思念发泄出来。
黎若雪紧紧地拥着他,闻着熟悉的气息,感受着那熟悉的触感,这些日子漂浮在空中的心,总算是稳稳地落了下来。
两个人就那样站在海滩上拥吻着,似乎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逸飞呆呆地看着抱在一起拥吻的两人,整个人像是泡在冰水里一般,透心凉。
这么多天了,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敢侵犯她一丝一毫,为的就是给她留一个好印象,希望她在往后的数十年里,每次想起他,都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那么珍惜她,对她小心翼翼,呵护备至,哪怕爱她爱到疯魔,也不敢亵渎她一丝一毫。
心里酸酸涩涩,难受得厉害,他多希望,自己是那个能够拥她入怀的男人,然而,这么久了,他都不曾拥抱过她,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他都不曾得到,他突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这么多天都没有跟她要一个拥抱,哪怕是静静地抱一会儿也好。
小晨就那样拥着黎若雪,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似乎是想要把这些日子分离的都补回来一般,也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填满彼此心里的空虚。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放开了彼此的唇,黎若雪含着泪,哽咽着道:“小晨哥哥,你终于来了。”
小晨一脸内疚:“对不起,是我无能,让你久等了。”
黎若雪摇头:“不,你已经很厉害了。”
顾逸飞说,这个岛屿,在地图上都没有,他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所以他当初就料定了,料定小晨一定找不到这里来,可是谁曾想,他最后还是找到了,找到她了,这样怎么还叫无能呢?
顾逸飞看到两个人分开了,他便大步朝他们走来,小晨看到顾逸飞,眸子微微眯起,在顾逸飞淬不及防的时候,他突然出拳,一拳打在顾逸飞的鼻梁上。
顾逸飞下意识偏头,小晨的拳头,便重重地落在他的脸上,下一刻,就有鲜血从他嘴里渗出来。
顾逸飞像是不知道痛一般,勾了勾嘴角,他看向小晨,冷笑道:“陆梓晨,你来晚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黎若雪听了这话,脸色一白,顿时愤恨地看着顾逸飞,这个混蛋,他怎么可以撒谎?
小晨听了顾逸飞的话,眼里有怒火迸发出来,他走向顾逸飞,抬腿就是一脚,顾逸飞这回倒是有防备了,他险险避开他的脚,还不怕死地继续激怒小晨:“陆梓晨,你真的来得太晚了,谢谢你让我拥有她那么长时间,我这些日子过得真的很幸福。”
小晨呼吸一窒,腿脚的速度就变得更快,顾逸飞这次没有躲过,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脚,顾逸飞还没来得及感受那巨大的痛苦,小晨的腿又继续扫过来,他因为疼痛,这一次反应更是慢了半拍,他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这一次,他连站起来都不能了,小晨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通胖揍。
顾逸飞被揍得很惨,口中不断有东西喷出来,黎若雪吓坏了,她连忙冲过去,惊叫道:“小晨哥哥,别打了,再打该出人命了,刚刚他是胡说的,你别听他胡说。”
小晨不听,依然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身上,脸上,黎若雪生怕他真的把顾逸飞打死了,她连忙从背后抱住他,哀求道:“小晨哥哥,别打了,别弄出人命。”
小晨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贴着自己,他终于停止了揍人,他转身,一把将黎若雪抱紧怀里,他紧紧地拥着她,像是想要把她嵌入身体里一般,黎若雪被他勒得很疼,正想说什么,后背却突然一热,有湿热的东西渗到她的后劲,黎若雪惊得身子一抖,急忙想要推开他,他却紧紧抱住她,不让她动弹,下一刻,她的耳边便传来一声压抑的低语:“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