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从叶肃北那句‘而且这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里,听出了浓浓的愧疚与歉意来,忙反握住了他的手,“你又不是自己不想回来陪我,是工作不允许,怎么能怪你呢?我之前就说过尊重你的工作,从没想过要让你转业,现在我还是这么说,你如果是个恋爱脑,一恋爱就什么都不顾,理想信仰全部抛到脑后了,我还不要了呢!”
叶肃北忙道:“你可不能不要我啊,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这辈子都不能。”
言沐抬高下巴故作高傲:“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叶肃北压低了声音:“怎么个表现法,亲亲抱抱举高高够吗?我这些日子特别特别的想你,要不今晚,你别回去了?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
他最多也就亲一亲,抱一抱,过过干瘾而已。
“好啊。”言沐很干脆的打断了他。
“啊?”叶肃北没想到幸福会来得这么突然,呆住了,“沐沐,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听错了?那个你如果不回去,言爷爷言奶奶不会说什么吗,我、我回头又该怎么去见他们?言爷爷不会让你大哥,打断我的腿吧?”
言沐被他支支吾吾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来:“我大哥应该打不过你吧?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傻样儿,放心吧,我已经让楚郁替我打电话去家里,告诉奶奶今晚我睡她家了。”
叶肃北这才笑了起来:“真的?那你不是早就已经打好主意,今晚不回去了?嗯,不枉我辛辛苦苦的飞一趟法国,辛辛苦苦的把阿姨一家给你带了回来,这个谢礼我喜欢。”
言沐闭上眼睛,强忍羞耻把衣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那如果再加上这个,你是不是更喜欢?”
叶肃北看她居然拿了一盒冈本出来,他虽然没用过,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脑子“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一处,“我、我、我当然更喜欢,可、可、可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吧?我简直不敢想,沐沐,你真的、真的愿意吗?”
言沐还是不好意思睁眼看他,只低声嗔道:“你说呢,我人都在这里了,还把……都带来了,你说……唔……”
叶肃北再也忍不住狠狠的吻上了她,比之以往每一次都更火热,更凶狠,更富侵略性。
言沐一开始还能勉强回吻他,后面便在他凶猛的进攻之下溃不成军,只能头昏脑涨着被动承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重量忽然轻了,早已昏头昏头的言沐下意识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叶肃北喘着粗气站在旁边,哑声道:“沐沐,你是不是因为太感激我,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谢我才好,所以才、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来,来谢我的?”
“什么?”言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肃北见她眼神迷离,娇媚至极,浑身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得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化身禽兽,一把扑上前,把她吃干抹净。
他吐了一口气,不敢再看她,“我的意思是,你是因为一时感激加感动,今晚才会、才会这样的吗?那你大可不必,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感不感激感不感动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等的,等到你心甘情愿,不因为任何外因,只因为我们感情到了那一天,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真的,多久我都能等。”
他都要忍不住佩服自己,说出这么一番不亚于圣父的话了,他可真是当代柳下惠啊!
可他既然真爱沐沐,真想跟她共度余生,当然就不能只想着自己,不能让他们之间最美好最神圣的第一次,蒙上任何的瑕疵,不然以后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竟然不是感情到了之下的水到渠成,那不是对他们爱情的亵渎吗?
言沐这才明白了叶肃北的意思,忙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到了沙发上,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忙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叶肃北嗔道:“你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要是因为感动,才、才……我是有多傻?这些年让我感动的人又何止你一个人,我怎么就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感激别人呢?你这脑子平时看着还挺聪明,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就是一摆设,是为了增身高才长的。”
切,她要不是因为真爱他,怎么可能会以这样的方式感激他?他要搞清楚,这两者的前后关系不同,意义也是不同的,她现在在他家里,是基于她爱他的基础上的好吗!
叶肃北已经傻笑起来:“沐沐,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心甘情愿的了?”
“废话!”言沐又不好意思看他了,“我这么有钱,如果只是感激你,送你什么谢礼不可以,干嘛非要……送我自己?不就是想着你最想的礼物肯定是我,而我恰恰也……再说了,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之后马上又是情人节,就算今天没有,后面也肯定、肯定会……”
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忙转移了话题:“可惜现在看来,我想错了,这份礼物没有送到你的心坎儿上,那回头我再挑其他的送给你,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叶肃北当然不可能让她走,伸臂自后面拦腰抱住了,低哑着声音撒娇,“沐沐,我知道错了嘛,这份礼物岂止送到了我的心坎儿上,我简直太喜欢了,都是我多想了,你别走,好不好?”
言沐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他想给她惊喜,想让她开心快乐,她难道就不能有一样的想法了?再说了,孔子都知道“食色性也”,难道就只准男人有某些想法,女人就不能有了?
叶肃北忙继续赔小心,“我真的错了吧,乖乖,这不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脑子一时秀逗了吗?客厅里冷飕飕的,我们还是去卧室吧,卧室暖和些……”
说着见言沐已经笑了起来:“呸,客厅里哪里冷了,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松了一口气,忙乘胜追击,打横将她抱起,便往卧室跑,跑到卧室门前后,想起忘了拿最重要的东西,忙又跑回来拿了那盒冈本在手里,才抱着言沐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第二天言沐让楚郁的电话吵醒时,已经十点多了。
她浑身痛得就像被拆了一遍似的,强撑着只看了一眼电话是楚郁打来的,立刻便挂断了,那家伙狗嘴里可吐不出象牙来,她这会儿累得很,只想睡觉,可没那个闲心跟她瞎扯淡。
楚郁却是锲而不舍,又打了几次过来,可能是见言沐一直都没接她的,终于死了心,没再打过来了。
言沐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睡意也都跑光了。
这才发现叶肃北已不在身边,卫生间里却有“哗哗”的水声传来,应该是他正洗澡。
言沐就想到了半夜里最后那一次,他们就是在卫生间发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昨晚她整个人一直都处于一种飘在半空中,迷迷糊糊的状态,倒还不觉得尴尬,可现在脑子彻底清醒了,就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面对叶肃北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啊……怎么办,要不要趁现在他还没有出来,溜之大吉?
可惜还没等言沐想好要不要趁机溜之大吉,叶肃北已经裹着浴巾出来了,线条完美的肌肉在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朦朦胧胧的光线下,简直能让人血脉偾张。
比他身材更好的,是他的气色和精神,那叫一个容光焕发,那叫一个满足,他终于彻底摆脱初哥的身份,终于彻底拥有自己的美人了,看他那群损友以后还怎么笑话他,从昨夜到现在,他也绝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没有之一!
言沐一听见叶肃北出来,便立刻拉高被子,把自己整个裹起来,装起睡来,想着叶肃北见她还睡着,应该不会打扰她,会去客厅里吧?
那她再缓一会儿,待会儿面对他时,应该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没想到叶肃北却走了过来,还轻轻拉开了她的被子,低笑道:“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昨儿‘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时,怎么没不好意思啊?反正我不管啊,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必须对我负责,负一辈子的责才行。”
言沐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立刻又闭上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醒着的?哼,还好意思要我负责,明明就是你欺负我,欺负得我现在全身哪哪儿都痛,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叶肃北笑出了声来,“那就我对你负责吧,负一辈子的责,都心甘情愿。”
说着见她雪白的脖子上和肩膀上好几处青紫,忍不住心疼起来,“哪里痛?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早知道他昨晚上就轻一点的,可他就跟一个毛头小子似的,一激动起来,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问题他早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啊,当真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言沐再次睁开了眼睛瞪他:“还好意思给我揉,昨晚上不也是这样说的吗,结果呢?你还是给我放一缸热水,再滴一点精油进去……算了,我就不该指望你一个钢铁直男家里会有精油这些东西,就给我放一缸热水吧,我泡一会儿,应该就能好多了。”
叶肃北让她说得讪讪的。
昨晚上第一次结束后,他看她痛得直皱眉,就提出要给她揉一揉,结果揉着揉着,他就又忍不住了,死皮赖皮的磨着她来了第二次,之后还来了第三次……现在让言沐这么一说,终于从禽兽又变身回了人类的某人更加心虚了,低声讨好的道:“那我这就去给你放热水啊,哦对了,我还早起炖了鸡汤,待会儿你泡完澡出来,应该正好可以喝了。”
言沐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那你还不快去。”
看他屁颠屁颠的去了,才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觉得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他们变成彼此最亲密的人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那也是他们相爱过程中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了,有什么可扭捏的?
不过想到昨晚明明一直出力的人就是他,怎么他现在看起来竟然还能那么好的精神,也还能一早起来炖鸡汤,关键他昨天下午明明还那么累,又觉得想咬牙了,哼,等着瞧着,等她将来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就该轮到某人了!
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热水澡,言沐终于觉得浑身没那么酸痛了。
她裹着叶肃北特意为她找的新浴巾出了卧室,立刻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鸡汤香味儿,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
叶肃北正在开放式厨房里煎鸡蛋,见她出来了,忙关了火,“沐沐,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洗好了叫我去抱你吗?”
言沐晲他,“我有那么娇弱吗?不过我肚子好饿是真的,小叶子,还不给我盛鸡汤来?”
叶肃北笑起来,“好嘞,皇后娘娘且等着吧,皇上马上就给您盛汤来啊。”说完扶着言沐到流里台前坐了,才转身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给她,“我还在里面加了当归、枸杞、大枣、桂圆之类的,我上网查了,都是补血的好东西。”
言沐笑不可抑,“哪有皇上还要亲自炖汤,亲自服侍皇后的?你家里又怎么会那些东西一应俱全,说,你是不是早就在算着这一天了?”
叶肃北笑着直点头:“那是,叶队可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好喝吗?那就多喝一点。”
“你也喝一口。”言沐喝了几口后,很自然就盛了一勺,送到了他嘴边。
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那种心照不宣已经不一样的亲密和默契,让他们知道,他们已经翻开了生命里的另一个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