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本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虽然时隔三年见到苏依依，也就能昨天刚见到过一样，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谢衍跟苏依依之间也什么旧要叙的，该说的也跟萧绎说过了，自然也只是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萧绎自然是吃了苏依依贴心准备的宵夜回去休息去了。
    慕白则代替他去抓“女鬼”去了。
    慕白去了，谢衍自然也跟去了，为什么他要去做苦力？
    因为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他也想知道到底谁在装神弄鬼。
    于是二人大半夜干起了抓贼的工作。
    当然不是满大街乱找。
    武功好的人内力自然都很高深，内力高深到慕白这个程度，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几乎能洞察到很大范围内的任何易懂。
    从之前的情况推测，对方显然是要把事情闹大，所以晚上的时候在闹市出没。
    所以接下来应该还是这个策略，对方希望闹的越多人知道越好。
    而这会儿已经临近午夜，这个时间，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花街柳巷。
    于是慕白直接去了运河。
    午夜的运河上，一人灯红酒酒，歌舞升平，有名妓轻歌曼舞，也有才女吟诗作赋，总之是男人最爱的场面。
    慕白抱着长剑安静的坐在一艘画舫的船顶上闭目养神，外界人间烟火歌舞升平仿佛跟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谢衍自然更没有兴趣，他活了几百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何况他早就心有所属，根本不可能看上别的女人，这种场合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
    “喂，你为什么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女人？”因为无聊，所以谢衍找了个话题。
    但是慕白没有回应，他看起来闭目养神，其实是在用内力观测着周边的任何意外。
    这种时候需要注意力完全集中。
    其实谢衍也知道，他就是觉得无聊，想说话而已。
    于是自说自话，“说起来你也不小了吧，一直这么孤家寡人也不是办法啊。还是说你打算这辈子跟你的武功秘籍过了？”
    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算了，我自己好像也是，没什么资格说你。可是，我还是很奇怪，你就没看上过哪个女人吗？就没有那种看到一个人，就觉得很开心的时候吗？”
    慕白当然不会回应他，他自己问完了认真思考了一番，忽然灵光一闪，“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闭目养神的慕白忽然睁开眼睛，冷光一闪而过，谢衍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随口胡说……”
    话还没说完，慕白就只剩下残影一道了，人如鬼魅般飘向整个运河上最大最华丽的画舫上。
    谢衍知道他是找到对方了，立刻也跟了过去。
    就在他落在画舫上的瞬间，慕白已经从人群中抓出了一个白衣女人，正是昨夜在长乐村外看到的女人。
    对方显然已经挑选好了对象，打算把对方引到没人的地方再下手，却被慕白抓住了。
    可是奇怪的是，对方居然好像完全没感觉，依然一门心思在诱惑那个对象——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得不错，就如之前丞相说的那样，死的人都是这种。
    而因为慕白忽然出现，歌舞升平的画舫上的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自然都看到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
    “这……怎么回事啊？”
    “白衣白发的女人？我好像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晚上在夜市上有人被杀了，当时就有人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白衣白发，嘴角还有血迹。我还以为是胡说八道呢？会不会是真的？”
    “肯定是吧，你们看她的眼神，我觉得好像都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
    众人议论纷纷，慕白却只听到“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他回头看谢衍，“怎么回事？摄魂术？还是中了蛊毒？”
    谢衍自然是这方面行家，一眼就看出来对方被蛊毒控制住了，所以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甚至身体上损伤也感觉不到痛。
    慕白抓着对方的力道几乎用上了内力，对方居然在这种压制下还拼命的在挣扎，眼中只有自己的目标。
    谢衍走了过来，示意慕白松手。
    慕白一松手，对方立刻向年轻男子，就好像对方是什么好吃的一样，那模样真的有点像是索命的女鬼，围观的人群已经有胆小的忍不住发出惊呼了。
    年轻男子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别吃我，别吃我”。
    谢衍立刻出手封住对方的周身大穴，然后开始祛蛊。
    黑色的蛊虫从对方指尖随血一起喷出来的时候，众人已经不是害怕了，还恶心，黑色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在血液中翻滚。
    “这什么啊？太恶心了？为什么她血中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蛊虫这种罕见的东西，知道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何况是普通老百姓？
    不过也有有见识的。
    “这是蛊虫吧？我记得很多年前，六王妃……不是，是前朝的六王妃家的侄子宋公子，说是得了相思病死了，六王妃一气之下把侄子的棺材给抬到镇国公……不是，是如今的华亲王府门前，她觉得是当时还没有出阁的皇后娘娘害死了自己的侄子。结果后来发现那宋公子根本没死，皇后娘娘也从他的身体里弄出了这种小东西，之后宋公子就恢复了。皇后娘娘说，那是一种叫蛊毒的东西，能控制人的身体，就算是死人都能操控。”
    苏依依定然没想到自己多年前因为恻隐之心帮宋思贤祛蛊的事情会被当时在场的人记得这么清楚，而且如今还帮了她的忙。
    因为有了这番解说，众人立刻就知道这白衣女人是被人控制了，根本不是什么吃人的女鬼。
    不过被蛊虫控制了很长时间的女人在祛蛊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
    “先带走吧。”慕白说完，自己转身就走，根本没打算自己动手把人扛走。
    谢衍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慕白，最终任命的把女人扛了起来追着慕白去了。
    不过在心里再一次反省了一下，为什么他要听慕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