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休妻再娶

    “夫君,你说呢?”齐氏被秦淡泽盯得发毛,默默递了话头过来。
    秦淡泽心下还没有定论,目光随意落在了她的发间,问:“我记得你有好些镶宝石的金首饰,怎么也不见你戴?”
    齐氏面上发白,不敢说这些首饰都被她老娘和她弟妹看中要走了,迟疑了半晌才说:“那些首饰贵重,平常戴要是掉了就不好了。”
    秦淡泽已经猜到这些首饰的去处,只觉得眼前这妇人很是可怜,她娘家的人只当她是摇钱树,她婆家的人也不曾真心待她,连一个孩子都不曾让她怀上过。
    “齐弟这次又得了多少好处?”他冷哼道。
    “没,没有呀,我……我就是听人闲聊才知道的。”齐氏支支吾吾地说。
    “下去吧。”
    “那这事……”
    “下去!”秦淡泽冷声喝道。
    齐氏委屈地抿了一下唇,乖乖行礼退出了书房。这事还是得麻烦公婆,齐氏暗想,看了一天色,见已经是月上中天,她也只得明天再去公婆的院里哄他们帮忙,正好趁着夜里,她可以让屋里的丫头为他们赶两身衣服出来送过去。想到院里丫头很难使唤,她又为即将付给她们的赏钱心疼。
    只是这次的赏钱她给了也是白给,公婆得了衣裳虽然欢喜,但是也没有应下她所求之事,哪怕她又哭又求,又把自家弟弟若办不成这事的后果说得很是严重,婆婆也只是为难地坐着,只会说“这可如何是好?”。齐氏跟秦母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动婆婆,就听到院里的小丫头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夫人、夫人,老爷不好了。”
    齐氏本就有火,见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不由皱眉,“你这是什么规矩,什么不好了!”
    小丫头挨了训,马上跪了下来,说道:“老夫人、夫人,老爷被一位大人在朝上告了,说是收受贿赂,干预诉讼!”
    “什么?”秦母惊地站了起来,马上身形一晃摔了下去。
    齐氏脸色灰败,正想着这事是不是跟她弟弟有关,秦母便昏倒了,她也没有提防,不曾马上将她扶住,还是跪着的小丫头眼疾手快将秦母扶住,一边叫人扶秦母回房,一边叫人去请大夫。齐氏在原地犹豫片刻,马上叫了心腹丫头回去舅家通风报信。
    只是这丫头还没有出秦父秦母的院门就被人拿住了,整座府里也只有秦父秦母院中的下人是听秦淡泽调遣的。秦淡泽的确是被人参了一本,还是他自己漏了风光。他并没有收取什么贿赂,更没有干预诉讼,只是趁事情成真之前先发作起来断了后患。但他也的确暂时停了职,得等着上面调查清楚了才行。
    下朝后,他径直回了家,先把朝上的事跟松叔说了,让他去秦府报信,还特意说要劳烦秦大人跟齐府嫡支的人说一声。松叔刚走,院里的小丫头就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在秦母面前演了一出戏,这事秦母早些也知道,不过秦淡泽跟秦母没有说得那么清楚,只说他要割肉剜疮,请秦母万事莫急。秦母一听到儿子被官家扣住了,还是急得眼前发黑,幸好院里的丫头马上请了大夫,秦母才安然无事。
    秦淡泽松了一口气,若是他此举真把秦母吓出好歹来,他真是万死难辞。一想到齐氏果然又想从他母亲这儿入手,秦淡泽心下就憋着一口气,这会儿,他让齐氏跪在父母院内,令人去叫了何氏入内侍候汤药,只等着松叔回来,他才能决定如何处理齐氏。
    松叔动作倒也快,秦大人得知此事后,自然也极为恼火,要是秦淡泽出事,宫中的蓉妃定然也会受牵连,幸而这事听着不大,陛下也许还会以为是有人见不得六皇子出头才故意弹劾秦淡泽。他正好可以借此事晾一晾秦淡泽,让他知道没了秦氏一族的扶持,他在朝中举步维艰。
    他却没有想过齐暄帝最恨外戚,秦淡泽若真能跟秦氏一族脱了关系,反倒合了他的心意。
    秦淡泽知道这并不容易,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跟秦府决裂,让外人觉得他是个过河拆桥之人,但是小小闹一场却无伤大雅,也让人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惹的。秦大人不理会这事,只干巴巴地安慰几句,也不提与齐氏一族交涉的事。秦淡泽午后却押着齐氏身边的心腹丫头,去了齐氏嫡支那里,在齐府呆了一个下午。
    回来之后,他便以不顺公婆、无子为由休了齐氏,并当场清点了齐氏嫁妆,将她送回齐家。齐氏已经在院中跪了小半天,整个人昏沉沉的,心里还暗暗抱怨秦淡泽太心狠,谁知转眼她就拿到了休书,被秦淡泽休回了家。
    一般人家休妇,结亲的人家就从结亲变成了结仇,但是秦淡泽已经跟齐家谈妥了条件,这仇便结不成,就算有仇也是齐氏那一家。那一家在齐氏被休回家后,便被出族了。
    齐氏的弟弟在齐氏休回家之前就已经被下了狱,他的确借着秦淡泽的名头在外面收受钱财,幸好秦淡泽并没有真的为他办过事,他以为办成的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见儿子被抓,女儿被休弃,齐母却不觉得儿子有错,只觉得齐氏无用,没有拢住秦淡泽的心,才会令家中受累,就连弟媳也埋怨她,齐氏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是不会好过。
    既然连当家主母他都说休就休,府里的几个蛀虫他也要敲打一番,不过他也没有把事情弄得太难看,只绑了三个狐假虎威的让松叔把他们送回秦府。
    “我知道秦伯父当初把他们给我是担心我手中没有好使唤的人,只是我年纪轻,不能使他们信服,倒让他们做出有损秦府威名的事。我也不好处置他们,只能麻烦松叔将他们带回去,免得他们继续在外面败坏秦府的名声。”
    松叔有心想劝劝,实在这些个人犯的错是板上钉钉,这样的人他也没脸让秦淡泽留下,也怪他一开始小看了秦淡泽,对府里的下人也没有那么上心管着,才让他们犯了大错也不懂遮掩。
    秦大人得知了此事,自然发了一顿脾气,觉得秦淡泽这是要给他脸色看。松叔也觉得像,但秦淡泽并没有把秦大人派过的下人都退了,可见还是给秦大人留着情面的,也许真是这几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来让秦淡泽气狠了,他才会这样做。
    想是这样想,事实是不是如此,松叔也不知道,秦淡泽是不是故意违抗秦大人,他也不清楚,他现在只能夹在两边,继续在秦宅当他的管家,盼着两边关系能好起来,免得他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秦淡泽被人弹劾一事,审了月余才结了案。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有人会借着这事朝他泼脏水。他没有去向秦大人服软,也没有自己奔走。能不能官复原职,别人说了都没用,只有陛下说的才有用,至于陛下会不会让他洗清罪名,就要他是否还有留着的价值。
    事实证明他还有,或者说,六皇子还得立在朝堂之上。
    宫中良妃听说秦淡泽官复原职的消息时,不由轻笑一声,说道:“倒是我小看她了。”
    秦淡泽虽然洗清了罪名,但是外面仍然议论纷纷,他休妻的事在世人眼中有各种解读,也传闻说他的确与小舅子狼狈为奸,如今见事情败露,他便把罪名推到了小舅子身上。他并不理会,也没有多做解释,在他看来,他的休妻一事还没有精彩到世人说上十日的地步,如今让流言缠身,未尝不是一种向帝王示弱的好方法。
    不管外面怎么说,他休妻是事实,官复原职是事实,他是六皇子的嫡亲舅舅也是事实,冲最后一点,京城就有大把的人家想跟他结亲。可惜他的底子到底薄了一点,大家族还在观望中,考虑到他才休妻不久,为了他的名声,他们都没有显得太迫切。
    秦淡泽其实心中早有人选,待到了年底,他得了让他外派的调令。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在廷尉已经呆了好多年,若想再进一步,的确得去外面呆几年。既然得要外派,他最好是能携妻上任,他便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快速地跟人订亲成婚。
    他娶的那位不是别人,而是何氏的妹妹。何氏有一幼妹,才刚满十四,因为小时候一场病变成了痴儿。何母心知她在世时,还能好好照顾好她,等她一走,她的两个儿媳妇不见得能一直容下她。儿媳妇和女儿终究隔了一层,她也从小跟女儿说,让她们将来一定记得照顾妹妹。何氏作为长姐,一直记着这个话。
    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小妹会成为正妻。秦淡泽向何家提亲时,何家人都吃了一惊,等回过神来,又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不管秦淡泽是为了什么娶了何小妹,再不济将来他贬妻为妾,让何小妹跟何氏一样成为妾室,有何氏和她生的三个孩子,何小妹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与人结亲,将来魂也有了归处,还会得香火照顾,何母是再满意也没有了。
    秦淡泽要娶一个痴儿为妻的消息,马上也在京中传开了,这事比他当初休妻一事流传得更广。大家纷纷猜测他这样做的原因,说得最多的不外乎就是秦淡泽对他的妾室何氏非常宠爱,偏又不好以妻为妾坏了名声,只能娶了何氏的妹妹,用另一种方法让何氏成为了他后院里最要紧的人。
    这些谣言,何氏略有耳闻,她并不信秦淡泽待她有这么厚的情义,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扮演一个知情识趣的妾室。秦淡泽能娶她的小妹,便如同她家的恩人一般。当初纳她为妾的时候也是一样,若不是他出的彩礼丰厚,何家过不了那时的难关。他一次次地助何家,她便是赔了这一生又何妨,若有来世,她愿意继续为奴为婢在他跟前侍候,也用不着他另眼相看。
    秦家的事,吴莎也略有耳闻,她还跟徐喻明嘀咕,说这位秦爷也算是位人物了,要么不动一动便干净利落,为蓉妃铺平了前路。
    “总归是锋芒太露了些,出头太早。”
    “若其他几位皇子能联手对付六皇子,他便的确是出头太早,可现在看来,却是三皇子一家独大,五皇子和六皇子勉强求生呀。”
    二皇子被禁足后,三皇子在太子人选中呼声最高的人,他面上谦恭、礼贤下士摆足了姿态,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以三皇子如今在朝中的名声,陛下若不立他为太子,也许会有很多人心生不满。除了三皇子,六皇子在朝中的名声也不错,不过秦家领头的秦大人在丁忧,六皇子嫡亲的舅舅又外放了,形势对他不利。与这两人一比,五皇子就低调得多,偶尔有事传出也是他在外面与人斗酒喝醉的糗事。
    “良妃倒是坐得住。”吴莎感慨道。
    “如今许家在朝中势弱,良妃也不敢有太多动作,多少人盯着她呢。”
    “陛下尤其盯得厉害。”
    徐喻明轻笑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哪位皇子上位,都与他无关,他只想熬过这几年,就回钱塘过他安稳的日子。在朝中呆得越久,他反倒更加怀念在钱塘闲到有些发闷的日子,总好过如今事事都需深思。许是年纪大了,越发没有少年时的想做一番事业的热血了,他暗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像极了时常把年纪大挂嘴边的吴莎。
    尽管这皇位的确与他无关,但他未必就与夺位这事无关。
    三皇子在朝中地位稳固之后,面上越发谦逊,心里却越发傲气,这股傲气在面对他的几位弟弟时尤其明显,到徐喻明这儿倒还收着只敢放在心里。徐喻明只当不知,他也不会为了三皇子名声逾显就让着他,依旧保持毒舌的风格,好几次让三皇子下不来台。
    见徐喻明的脾气又臭又硬,三皇子不是没想过迂回的方法,比如让人在齐暄帝那儿吹吹枕头风,又或者在外面挑徐喻明的错处。徐喻明因为身体弱,不在外面走动,家里其他人也学他的样子无事不出门,三皇子就是要拿错处,也无从下手。
    代表府里出面处理一些外务的是徐言山,他倒有时也会跟一些旧友聚聚,免得他们说他成了郡王府的公子便目中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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