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乐园》的背景依托于现实世界,里面npc(非玩家角色,受程序代码操控)的行为习惯,也是参照了真实人类的生活。
在线上,林穆借用【穆昀深】这个npc的身份,也得像游戏中其他‘人’一样正常生活。
洗澡的时候,林穆本人正在沙发上养神。
一旦周围出现其他npc或玩家,系统会第一时间提醒。
所以,当林穆收到提醒感知到卫生间外有‘人’,他就睁开眼,重回到游戏中,一偏头,从淋浴房望出去,看见了内卫那扇雾面玻璃移门上踮脚探头的纤瘦身影。
一瞧那身形,他就认出是谁。
即便这只是虚拟角色,林穆也没向人展示裸体的癖好。
况且——
这个npc各方面还与他本尊高度相似。
此刻登出游戏自然行不通。
关上花洒蓬头,从毛巾架上扯了一块浴巾,他拉开淋浴房的玻璃门,出去的时候,右脚踩到地上的水渍,一个打滑。
以【穆昀深】的身份登录游戏前,林穆不是没想过改一改这个npc的身体构造,譬如这条车祸留下后遗症的左腿,只不过,考虑到一个进化的【许谙谙】已经在影响游戏剧情、再来一个人设改动的【穆昀深】,极有可能,最后导致游戏这个区故事剧情的崩塌。
到时候,cr公司那边也会察觉。
林穆没动【穆昀深】的设定,这会儿却也遭了秧,受过伤的左腿,无论是重心还是平衡感都不如另一条腿,当他右脚下一滑,若非右手及时撑住玻璃,肯定就跌倒在地。
但他这么一撑,大手按上淋浴房玻璃,发出的碰撞声也极大。
外面,许谙谙还在‘筹划’该怎么来推这扇门。
只推开一条门缝,会显得她有预谋有计划,是故意偷看;直接推门进去,事后叔追究起来,她可以说,是担心叔有什么不测……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声重响!
一听就是有人摔了。
现在不开门,更待何时?!
“叔,我来救你!”许谙谙一脚踢开门。
刚进去,迎面罩来一块浴巾。
眼前一抹黑。
许谙谙:“……”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是来救人的!
怎么可以什么都看不到?
一把扯掉头上的浴巾,发现便宜叔背对她站在马桶旁,已经穿上长裤,至于上身,正在套一件衬衫,衬衫掠过,男人健康的麦色肌肤,精瘦的腰,还有结实匀称的背肌,只一眼,便落入她的脑海中。
特别是——
便宜叔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体。
许谙谙咂了下小嘴。
只差一点点,她就看到了。
林穆系好衬衫的纽扣,回头瞧着许谙谙一脸可惜,分不清是该气她胡来还是该笑她狡猾:“不知道男人洗澡的时候,不能随便闯进来?”
“……我是听到响声才进来的。”女孩聪明地狡辩着:“我看过新闻,有人洗澡摔倒就成了植物人,我怕叔出事,一时顾不上别的,看到叔好好地,我也就放心啦。”
“照你这样说,我还得好好感谢你。”
许谙谙眼珠微微一转,听出便宜叔是在说反话,也怕对方真生气,她只能先发制人,糊着声开口:“我还没正经处过对象,叔把自己围过的浴巾扔我脸上,这要传出去,我都没脸见人了。”
林穆:“……”
那条浴巾他方才确实用了一下。
因为许谙谙突然冲进来,怕她看到不该看的,他顺手就从马桶盖上拿过浴巾丢她头上。
结果现在,倒成了他被掣肘的把柄。
许谙谙的糖衣炮弹张嘴就来:“我是真心把叔当长辈,就像我在路上看到老爷爷摔倒,肯定也想去扶一下,自从遇到叔,叔一直很照顾我,我刚以为叔滑倒了,脑子一热,哪里还有时间去想什么男女有别。”
说着,她把手里的龙须酥往前一送:“我怕叔没吃午饭,所以拿了一盒龙须酥过来,见别墅门没关,又没人,才上来看看。”
再逢迎的溜须拍马,林穆在cr都听到过。
却没哪一句,有许谙谙说得顺耳。
他不再急着从卫生间出去,又因为手杖不在身旁,索性坐在马桶盖上,抬起深邃的眼望着许谙谙,笑了一笑:“你这张嘴,我是说不过你。”
“……”
确定便宜叔没生气,许谙谙松一口气。
随即,注意到她便宜叔光着脚。
那双男士棉拖在盥洗台下。
她忙取来,然后给便宜叔送过去。
“叔,你先穿鞋。”
许谙谙半蹲着,将两只棉拖一左一右放她叔脚边,又见便宜叔的脚还有些湿,她顺势拿起自己腿上的浴巾,擦了擦便宜叔的脚背。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照顾别人。
……
对【许谙谙】来说,这个游戏就是一个大型游乐园,在玩耍过程中,她自己也在探索。
这种探索是无意识的,也在不断进步。
就像一个懵懂婴孩终会走向成年。
林穆想到这里,见许谙谙的丸子头被浴巾弄乱,几缕长长发丝散落,擦过她白皙脸颊,有些碍事,宛若一根羽毛粘在瓷白碟子上,让你忍不住想帮她拂去。
这样想着,他确实也这样做了。
林穆伸出自己的右手,拇指还有食指捻起那些发丝,替女孩别去耳后,男人手背碰到女孩软软的耳根,惹得女孩轻微一躲。
许谙谙正帮便宜叔擦脚呢,猝不及防地,被人摸了下耳朵,随之而来的是提防。
自己占人便宜,和自己被占便宜,是两码子事。
待她意识到是便宜叔在帮自己理头发,紧绷的神经放松,只不过,刚别好的发丝又掉下来。
这一次,便宜叔没再帮她拨。
“那些花都移植好了?”便宜叔忽然问她。
许谙谙感觉自己大脑有一秒呆滞,然后听到自己嗯了一声,便宜叔的声音再次从她头顶传来:“你来这边做护工,家里答应了?”
“对啊。”许谙谙站起来:“叔,我想起来,花还没搬进屋,我先回去了。”
从别墅里出来,一阵清风拂面。
也吹得她耳朵有些痒。
抬手去挠,却挠到一股烫意,还有耳畔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