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穆靳寒抬起了头。
景蓉看他这样,就笃定他不知情:“今天我不是和王总他们去博悦吃饭么?饭桌上,服务员恶作剧似的,端来一锅水蛇粥,吃完饭,酒店经理还来赶我和表哥,甚至放话,以后博悦都不欢迎我们。”
“回家后,我打电话给我妈,她帮我去问了沈新忠,沈叔叔说,他是把博悦卖给了你大哥。”
说着,景蓉轻咬唇瓣,双手圈上穆靳寒的脖子:“我告诉你这些,没别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以前犯糊涂做了错事,你大哥不喜欢我很正常,我也不希望因为我,让你们兄弟产生什么隔阂。”
穆靳寒拉下她右手,攥在自己大掌里:“我们兄弟感情,不会因为你就发生什么变化。”
“可是你大哥……”
“我大哥十几年前发生车祸事故,左腿落了残疾,从那以后,他的脾气就难以捉摸。”
穆靳寒打断景蓉的话,语气却温柔:“大哥他出国,最初是为了治腿,后来确定治不好,他就开始酗酒,常年安眠药不离身,可能是不想让熟人看到他瘸腿的样子,这么多年,也就回来过一次,还是当天到当晚折返,甚至没和亲戚朋友吃上一顿饭。”
上辈子,穆昀深是死于坠机事故。
景蓉在狱中看到的新闻。
大儿子骤然离世,穆国祥深受打击,病愈后宣布退休,把整个荣胜交到了穆靳寒的手上。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在江右,也和父母断绝往来,怀孕后期,她把注意力全投在乔晨和孩子身上,穆昀深有没有回过国,她自是不清楚。
但以穆昀深如今态度,显然不怎么待见她。
在穆家,有一个穆老夫人就够了。
这辈子她决定了和穆靳寒好好过日子,也会好好补偿他,并不希望一个又一个的人跑出来阻挠他们幸福。
如果穆昀深真喜欢蹚浑水,那他还是不在了比较好。
……
见景蓉不说话,穆靳寒一手抚上她腰窝,低声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景蓉回过了神。
她端起桌上的元宵,用调羹在碗里舀一舀:“喝了那么多酒,吃几颗元宵垫垫肚,我再给你去煮解酒汤。”
一边说,一边轻吹着元宵。
然后举起调羹,送到穆靳寒薄唇边:“特意为你煮的,就算不喜欢,也赏脸吃一点。”
闻着景蓉身上沁人的淡淡香味,穆靳寒是正常男人,难免情动,复婚已经有一些时日,然而,他们尚未真正同床,撇开最初的‘冷战’,当他们和好,景蓉却来了例假。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穆靳寒咽下元宵,捏着景蓉下颌就吻住她。
唇齿交缠间,左手伸进她上衣。
景蓉这具身体,自从怀孕,没再被男人爱抚过,冷不防的,男人温热的大手贴上来,她一个战栗,皮肤敏感得浮起一层小颗粒。
下一秒,穆靳寒的手被按住。
穆靳寒缓缓放开她的唇:“这么久了,还不行?”
两年前那晚,是他们有过的唯一一次亲密。
迎上穆靳寒湛深如墨的眼眸,景蓉在里面读到了疼惜,不像乔晨那般,想要她就要她,不管她是不是在经期,当她有身孕,他却在外面找了人,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当小三闹上门,乔晨讲的那句话,犹如扎进她心头的毒刺,即便重活一世,也拔不掉、剪不断。
他说:“因为她跟我的时候,还是个处!”
再想起来,景蓉依然冰寒彻骨。
穆靳寒正准备松开她,景蓉主动回吻,圈紧男人的脖颈,待穆靳寒反应过来,这个吻,变得愈发热切。
景蓉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
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
当穆靳寒俯身下来,她忽然道:“今天中午,我在博悦遇到谙谙了。”
亲吻,停在半空。
“谙谙拿着一盒马卡龙,坐在大堂等你。”
景蓉紧紧锁着穆靳寒的双眼,神情间,流露出几分落寞:“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在感情上,我不如谙谙付出得多,她可以全身心投入的爱一个人,可我却考虑的太多,不能把十分的自己交给你。”
穆靳寒抬起右手,轻抚她眼睑,惹得她睫毛微颤:“如果我要的只是一个喜欢我的女人,什么地方没有?”
“可是谙谙——”
话没说完,景蓉被重重吻住。
穆靳寒与她唇瓣厮磨,一边喃喃低语:“她不如你聪明,不如你漂亮,也不如你懂我……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比她好……”
景蓉双手搂上他精瘦的腰:“你会一直相信我?”
“只要你说的我都信。”穆靳寒解开她上衣的纽扣,目光深情:“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这一刻,景蓉知道,自己沉沦了。
沉沦在穆靳寒给的温柔中。
再无返程之日。
情事如潮,褪去后,景蓉很快沉沉睡去。
穆靳寒靠在床头,看着妻子白皙细腻的后背,眼底荡起缱绻柔情,忍不住伸手,扯过薄被为她盖上。
然后,他披上睡袍去了书房。
景蓉说的事,穆靳寒并未听过即忘。
他给大哥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穆靳寒按掉后,再拨给大哥那个私人助理。
一打通,他就单刀直入:“我大哥是不是回国了?”
电话那端,助理有短暂的迟疑,尔后才道:“穆董是回去了,只带了蒋舫,他没告诉家里,估计不想让家人担心。”
“我大哥那样的精神状态,你隐瞒不报,他如果出事,你负责?”穆靳寒按了按额角,也知道多训斥无用:“我大哥现在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