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站在落地窗前,她双手抱在身前,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此时,管家走上前去,“太太。”
唐睿没有应答,管家的态度很客气,他弓着腰,脸上写满焦急,“您要是知道封少在哪,您就说一声吧,算我求您了好吗?”
唐睿听闻后,冷笑了下,“管家,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我要是知道封骋在哪,我会不去找他吗?”
“律师的话,您也听到了,明天是最后的期限,可封少的电话到现在都打不通,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您别怕我说句不中听的,唐小姐……她这会肯定也不见人影了吧?”
唐睿嘴角边的嘲讽,越发明显了,“就算她不在,可封骋要带她出去玩,谁能拦得住呢?也许,他只是不想我们打扰到他们。”
“但封少并不知情,还有第二份遗嘱,也不知道他一定要、必须要到场!”
唐睿不由侧过身,端详着管家的脸,“宣读遗产的日子,他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他都这样不尊重展年,那么启动第二份遗产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要有意见,应该冲着立遗嘱的人去说。”
管家脸色变了变,他忠心耿耿跟着封家父子,可眼看着封骋就要错失继承权,虽然谁都不知道第二份遗嘱的内容,但傻子都知道,肯定是不利于封骋的,“太太!”管家的口气中,颇带着无奈,“老爷不会不顾及您和小少爷的,封家是老爷辛辛苦苦创立下来的,如今能够抵挡一面的,只有封少……”
“你错了,”唐睿话语笃定,“封家还有一个少爷。”
“您——”
管家怔愕,“我求求您了!”
“管家,你自己扪心而问,你有把我当过这个家的太太吗?封骋那样对待我们姐妹俩,你和家里的佣人,哪个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展年死后,我孤独无依,封骋又将我唯一的儿子给抱走了,你们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是吧?现在,又来跟我求什么情?那份遗嘱,自始至终我都没参与过,我也不知道里面的详细内容,封骋赶不回来,那是他的命。”
管家听着唐睿一气呵成地说完这些话,他气得嘴唇哆嗦,一语不发。
“你也是拿了钱替人办事的,既然叫我一声太太,以后就要记得尊重我。”唐睿说完这些话,将脸重新别回了窗外,院子内星光熠熠,就如她现在的心情这般,想到儿子马上就能回到身边了,她抑制不住欣慰,只盼着明天能早点过去。
四天过去了。
封家的大局肯定已定。
唐意盯着床头柜上那个已经关了机的手机。
封骋没有再去动过它,自然也就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络,她本来是想拖着封骋两天,可他看她在这玩得尽兴,干脆就多陪了她两天。
男人从洗手间出来,脖子上挂着根领带,他走到唐意跟前,摊开两手,“帮我打领带。”
唐意摇摇头,“我不会。”
“这都不会?”封骋挑眉看她。
唐意说得理所当然,“我又不打领带,我怎么会?”
封骋拉起她的手,“那你今天开始就要好好学了,以后,你会经常用得着。”
唐意漫不经心跟着他的动作走,“还打领带做什么,又不是出席重要会议。”
“不是要回去么?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唐意听到这四字,不由挽唇,封骋垂首盯着她的脸,“记住步骤了么?”
她点点头,折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回去的路上,封骋的手一直抓着她不放,他的手机放在他兜内,还未开机。
“你就不怕这四天,你的电话被打爆了?”
“打爆就打爆吧,我陪了你四天,你说值不值?”
唐意手掌动了动,“值什么啊?”
“我看你玩得挺高兴,这就值得了。”
唐意目光对上他,只是看了眼后,便又仓皇别开。
封骋以为,她是有顾虑,“你放心。”
突然的三个字,令她一时有了不解,“放心什么?”
“你姐和孩子,我都会照顾好的,有些血缘是抹不去的,不管我爸的遗嘱怎么交代,我都会好好照顾他们。”
唐意喉间艰难地滚动,心里闷闷的,忽然溢出阵难受,封骋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下,“你是不是一直在担心这些?”
“封骋,谁都不想把谁赶尽杀绝……”
“我知道,”封骋打断她的话,目光专注向前,“一个是我亲弟弟,一个是我亲弟弟的生母,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唐意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空了,尽管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她已经混淆了,分辨不清楚哪些应该,哪些不应该。
回到蔺安市,封骋却率先回了趟封家。
车子停稳时,唐意朝外看了眼,封骋已经下了车,见她坐在里面不出来,他弯腰冲她说道,“你不想见见你姐吗?”
不远处,管家正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封少,封少。”
唐意下了车,封骋过去拉住她的手往里走,管家满脸的焦急,“封少,您这几天都去哪了?”
“出去玩了几天而已,怎么了?”
“家里出大事了。”
封骋手一挥,“不就是宣读遗嘱的事吗?你别急,回屋慢慢说。”
唐意紧跟在他身侧,进入玄关,就听到一阵笑声传到他们耳朵里,那是唐睿在逗大米玩,“来,宝贝,妈妈亲一下,么么。”
封骋走了进去,看到客厅内有几个箱子,而站成一排的佣人,居然都换成了新面孔。
唐意明显感觉到,她的手被紧紧握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