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的嘲讽,沈渊目光冷厉。
“我的母亲在之前做了许多错事,在这次的应该能让她长点记性,等到所有事情解决以后,我会带她离开a市,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你可满意?”
雅间内又一次陷入沉默,明雅探眼瞧向窗外,摇头。
“她做过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她总共找人撞了我两次,最近的一次,险些把我们一家四口撞死,这么一个女人,你认为她会长记性?她会心甘情愿的放弃手中的一切?”
沈渊沉默下来:“我会劝她。”
明雅提起包包起身:“谢谢你的款待,今天就到这吧。”
“明雅!”沈渊忽然叫住她。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几乎是立刻的掉进了对方漆黑的瞳眸中。
“如果我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一个曾经喜欢过你的男人,现在恳求你放了她,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
明雅不知道,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否定的。
她不可能因为他而善罢甘休,但是面对他恳切的目光,她又想起他从前对自己的好,于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回到医院天已经黑了。
她照例与卓然对食,可她今天心里有事,干什么都显得心不在焉。
后来她又想到卓然对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他来找你,你会为了他放过沈宛心吗?
一时间,明雅觉得这人就是个先知,掐指一算,怎么什么都知道。
“怎么?”他收到她的目光,停下筷子瞧她。
明雅脸色微微一僵,有些事总憋在心里也不痛快,卓然比她聪明、冷静,也许说出来与他商量商量,比自己一个人苦恼要好?
“沈渊……他今天找我了……”
卓然面色不变:“恩。”
明雅犹豫片刻,把中午两人吃饭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卓然静了一瞬,反问:“你的答案?”
夜色如此美好,明雅却被他问得表情一僵,低头不肯吭声。
卓然没打算放过她,又唤了一声:“明雅?”
叫叫叫,叫个鬼。
她明明是来找他商量的,谁知话说到一半,换成被他质问……
卓然面容严肃,见她要走,动作极快的扣住她的手。
“还记不记得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
明雅看着他安静的眼神,心里直打鼓。
她当然记得,之前她斩钉截铁的说不会,她说她不喜欢沈渊,不会因为他而动容……
卓然一脸正色道:“可是你现在却在犹豫?”
明雅抿了抿唇:“他说……把股份给我。”
卓然神色渐渐凝重:“所以你打算承他的情。”
窗外夜色寂静,星光稀疏。
她的目光与他对上,沉默了半晌,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其实问题已经被他一针见血的指出。
她确实犹豫了,一方面她想要沈渊的股份,另一方面她又不想放过沈宛心,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得到多少就意味着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所以她开始举棋不定,内心动荡个不停……
再然后就是沈渊,她之前欠了他很多,如果这次再接受他的股份,坐享其成的接手他打下的王国,哪怕他是以替沈宛心赎罪的名义,她依然觉得自己承了他的情,毕竟沈渊是沈渊,沈宛心是沈宛心,他从没做过伤害到她的事,凭什么沈宛心造的孽要儿子偿还?
于是在这一天,她想了很久,脑子很乱,才会琢磨着找卓然商量,岂料这个男人根本没打算要帮她理清思路,又或者替她找个借口,让她心安理得的接受沈渊的股份,他反而质问她,不停的问她索要答案。
明雅咬着牙根,心里很郁闷,她要是知道答案,还犯得着问他吗?
沉默又慢慢的爬了起来,明雅默默收拾碗筷,低着头不吭气。
卓然盯着她的背影,微扬眉头:“过来。”
明雅没理他,慢吞吞的在一旁磨蹭。
谁知一回头,明雅大惊失色的看着他的拆绷带的动作,连忙凑过去说。
“怎么了?”
卓然没回话,而是胳膊一伸,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吻上她。
明雅一下子忘了该作何反应,整个人呈呆滞状态。
直到他把她放开,抵着她的额头,神色不愉的说。
“明雅,不可以。”
不可以?
明雅嘴儿微张,有些不明白。
他看着她的眸色颇深,几乎是脸贴脸的程度,每一个吐纳都窜入她的口鼻之内。
“不可以承他的情。”
明雅微愣,这一晃神,冷不丁的又被他亲了一下。
见她一脸呆滞,他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我在吃醋,知道吗?犹豫也不可以。”
四目相对,卓然的目光清亮,坦然自若。
明雅轻咳一声,觉得自己的脸似乎又热了点。
“喔……”
他不满意这个回应,压在她后脑勺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作势又要覆过来。
明雅连忙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说。
“不犹豫,不承他的情……”
片刻后,他终于松开了她,不发一言的凝望,黑眸清冷幽寂。
沈宛心从医院醒来后,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私底下,她多次联络那群股东,瞒着明雅把他们单独叫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分析其中厉害关系,强调这事如果曝光,股价会如何下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嘴皮子都磨破了,终于得到了几个人的支持。
其实这群股东们心里都有一把秤,利益永远占大前提,没有人会希望华盛的股价下跌,毕竟那意味他们手中的股份缩水,所以一开始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就有人表示,只要沈宛心把那笔钱填上,给他们补偿,他们可以看在沈渊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这当然是沈宛心最想看到的局面,只要董事们不起诉,她就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可没等她摆平股东们,一个又一个的麻烦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