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许华清敲开她的门,有些尴尬,“子昕,电脑怎么开机?”
曾经的优秀期货操盘手,现如今连电脑都忘了怎么开!她心疼他的同时,也痛恨病魔的残忍,但却笑着说,“来,我教你怎么开机。”
一天,他们看了电影,又去了一趟曾经打工的中餐厅,回来没过多久,孟旭阳打电话来,说许华清不见了。
龙子昕担心毫无社交能力的许华清走远或许出事,来不及换衣服,穿着一套家居服和拖鞋就出了门。
她和孟旭阳分头找,两个小时后,在一家超市的收银台附近,龙子昕看见聚集着一群人,心里一咯噔,奔过去,扒开人群,就见许华清垂头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唇上没有半点血色,怀里紧紧的抱着什么,有超市工作人员冷着脸抓着他的手臂伸手欲夺……
龙子昕快步走过去,许华清显然吓坏了,浑身都在颤抖,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见龙子昕的那一刻,他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
看见如此漂亮的中国女子,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龙子昕给孟旭阳打了电话。
因为许华清“偷”了人家超市的东西,她和孟旭阳跟超市的领导进行了很长时间的交涉,终于得到宽恕和谅解。
在车上,许华清抱着“偷”来的东西坐在车里,然后又看向了窗外,仿佛枯萎的花,毫无生气。
“许华清,记住了,今后不准私自出房间,你如果要出来,叫上我,知道吗?”龙子昕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望着窗外,似乎身体和灵魂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此刻他人在车里,但灵魂却早已飘到了车外。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孟旭阳内心有些惋惜,现在的许华清已经忘了如何跟人交流,所以看起来,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龙子昕倒也没多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方才抬眸望着他,黑眸清亮,“许华清,你怀里抱着什么,我能看看吗?”在超市里,许华清说什么也不愿放下他怀里抱着“偷”来的东西,没办法,孟旭阳只得出钱买下。
车内有一阵子是无声的,然后是许华清撕开包装袋的声音,之后,他缓缓转过脸,眼眸有些恍惚,盯着龙子昕看。
他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结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好像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宛如车窗玻璃蒙了尘,他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人,但却难以触摸,莫名情绪涌上来,许华清眼睛红了。
“没事的,我是子昕。”龙子昕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许华清和她说话越来越少。
一盒巧克力送到了她面前,他艰涩开口,“今天我忽然想起,你爱吃巧克力,就出去给你买,可是我忘了带钱包……”
他说到这里止了话,神情一日往昔,没有喜悲,低着头,“我没打算偷东西,但是又没钱,我怕我又忘了,就舍不得放下……”
宛如有冷水,沿头浇下,龙子昕的心狠狠揪了揪,她还是那么温润静默,但眼里却有水雾泛起,眼前渐渐模糊,就连那盒巧克力也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打开盒子,龙子昕手指是颤抖的,拨开锡纸,把巧克力送到许华清嘴边,“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