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一把尖锐的匕首向她挥来,她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哐当”一声响,那把匕首掉落在看不见的地上。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她上方,她想逃跑,却怎么也动弹不得,顷刻间,她感到脖子被一股沉重的压力按住了,一双有魔鬼般的大手想置她于死地……
“救……救命……”她用微弱的气息呼喊着,双手双脚的挣扎越来越慢,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突然间,一个人不断拍打着她身上的黑衣人。黑衣人霎时松开了她脖子上的双手。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那是一个老朽的声音,他不知用什么东西正敲打着黑衣人的头部。
黑衣人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两人交了几下手,黑衣人见不敌对方,喘着粗气伺机逃走了……
她从血泊中站起来,一边的肩膀痛的无法动弹,还有热乎乎的东西沿着手臂流下来,惊慌中,她终于看清了老朽,他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同样一副落魄的样子,老朽手里拿了一把生锈的垃圾钳,原来,他是个拾破烂的老人。
“小姑娘,你没事吧。”老朽放下钳子,双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想要扶起她,她激动得还来不及说声谢谢,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
她被老人带到空无一人的路边,在蜿蜒的小巷里,她终于见到了一缕灯光,他们坐在微弱的路灯下等待过往的路人搭救,老人从垃圾袋里扯出一根布条为她包扎了伤口,手臂上的血几乎把她的一侧袖管全部浸湿,老人看着惶惶不安,她却好像不以为然。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鸣笛,还伴着从弱到强的刺眼灯光,他们抬头一看,对马路驶来一辆汽车,汽车急速驶过他们跟前的时候,突然刹了车,他们还来不起跑上前,车子前座的玻璃窗就被放下,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上半身。
车子前灯很亮,所以把司机的脸衬得有些黑沉,他转头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两人,随手向他们丢了一叠东西。车子离两人有约七八米远,那一叠东西并没有扔到她们面前,而是,散落在马路中央。
“拿去……”开车男人大声吼了一句,随即放上车窗,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老人起身走到马路中央,看了一眼地上零落的几叠东西,吃惊地对她说,“小姑娘,这……”
陆瑶莲慢慢张开眼睛,头顶是一座奢华的水晶灯,四周是香槟色的浮雕墙纸,视野的右侧还有一席随风飘摇的暗紫色窗帘,她用力呼吸了一下,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她现在最为熟悉的男士香水……
“你醒啦。”一个温柔的飘来,那是方立安,“昨晚睡得好吗?”
“恩。”她答道。方立安的家位于市中心的一套复合式公寓,平日里,他都是一个人住,自从和陆瑶莲在一起后,他便时不时让她一起来住。
方立安顺手拉开了窗帘,一大片阳光霎时洒进来,连续下了一周的雨,现在终于回晴了,“我妈说她想见见你。”方立安说。
“什么?”陆瑶莲还没缓过神来,“你妈?什么时候?”
“现在,她就在下面,我本想早点叫你,可妈说你工作太累,可以让你多睡会儿。”
陆瑶莲惊恐地从床上爬起来,快速洗漱,换衣……她三步并作一步跑到楼下客厅,见一个穿着考究,身材匀称的中年女人正端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那个女人盘着发髻,化了淡淡的妆容,显得十分端庄。
“阿姨,你好。”
“你好,陆小姐。”中年女人莞尔一笑。
陆瑶莲不得不赞叹眼前的妇人,她的头发乌黑,紧致的脸上几乎没有半丝皱纹,两颊上还涂有微淡的腮红,就连眉毛都是刻意修剪过的,若是方立安不跟她提过,她甚至无法相信这是个已经年逾六十的女人。
陆瑶莲表现出一贯的温雅低调,更时不时露出对方立安的关心,这算是第一次见他的家人,陆瑶莲心中自然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谨慎,她必须表现得完美无缺,才有可能博得方家的认可。
“不知道陆小姐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爸爸退休了吗?”相聊甚欢时,方立安的母亲突然问道。
“爸爸?”陆瑶莲沉默了几秒,爸爸这个词她既感陌生又感抗拒,就连自己的母亲都害怕提起,又何况是早已印象模糊的父亲,“我爸爸,呵呵……退……退休了。”
“哦,退休了好,退休了就有时间享受生活了,方母喝了一口茶,“他们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他们……”陆瑶莲压力倍增,想了好久才含含糊糊地敷衍道,“他们……之前是普通的企业职工。”
她回答的声音很轻,她心虚了,因为她撒了谎。
“下次阿姨想约你爸爸妈妈一起吃个饭,你看好吗?”方立安的母亲眯起眼睛笑了笑,“就吃个饭,认识认识。”
“是啊,我都没见过你爸妈呢。”方立安在一旁帮衬,“以后总要见面的。”
“好……好呀。”陆瑶莲强颜欢笑回答了一句。
方母一走,陆瑶莲也便离开了方立安的住处,刚一下楼,她便赶忙掏出手机打给了朋友,人一旦撒下第一个谎,之后就必须靠无数个谎言去圆它,现在,陆瑶莲已没有回头率可走了,她只想着要嫁给方立安,一旦结了婚,再跟他慢慢解释,他定会原谅她。
为了今后的生活,她必须铤而走险。